《耳机》写点狂想

180、第 180 章

　　“俊凯，我们现在去哪儿？你认识去碧海花园的路吗？不需要导航吗？”吴畅焦急的问道。
　　王俊凯只是沉默开车，神情严肃。吴畅的心开始发慌：
　　“你要带我去哪儿？”
　　吴畅想了想，猜测道：“是不是警察局？”
　　王俊凯依旧沉默，吴畅越发笃定，怒道：
　　“你疯了吗？就算林致远背叛了你，也不能不管他的死活啊！”
　　这样的谩骂对王俊凯没有任何影响，吴畅开始拉门：
　　“你开门，我要下车额，我不去警察局，我要去碧海花园救他，你开门！”
　　王俊凯无动于衷的开着车，吴畅不停的拉门，哭弃、谩骂、恳求对王俊凯来说都没有用，吴畅瞬间只剩下绝望。她来不及想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叛徒，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如此绝望，可她就是止不住自己的眼泪，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王俊凯淡淡的开口：
　　“早在三年前就选好了。”
　　“我知道的。”吴畅哽咽呢喃：“我只恨为什么我总是出现的那么晚，为什么每次都那么晚......”
　　王俊凯静静的听着，忍不住想，如果王源是马思远，如果他出现的晚一些，是不是过去的苦难均无需经受？
　　用爱我换你无忧，很划算。
　　吴畅是哭着去交材料的，在自己的爱情面前，她再一次选择了成全，成全那个人的执着，成全他想要的团圆。
　　吴凡译在碧海花园，等来了他人生第二副手铐。
　　王俊凯几乎赔上了整个尚美，换来吴凡译七年有期徒刑。
　　还有林致远，被全城追踪。
　　即将赔上的又是七年，也可能是一辈子。

　　王源只休息了半个小时，便挣扎了坐了起来。他肚子有点饿了，抬头看了看王俊凯干净简易的办公室，放弃了找零食的想法。耷拉着脑袋，准备再坐五分钟便离开。突然，茶几下一个突兀的盒子闪入王源的视线，会心一笑，便伸手打开了盒子。
　　果然，又是同样的配方。各种他喜欢的小零食挤在这个大铁盒子里，争前恐后的想要逃出，王源决定帮他们一把，遂敞开肚皮吃了个精光。
　　虽然王俊凯不在，但他的准备的零食似乎起到了更大的作用。吃饱喝足，王源拄着自己的革命伙伴，准备去王俊凯家守株待兔。
　　却不曾想，他早已成了别人等待的兔。
　　所以说这个保镖头子能当头也是有理由的，在山林里追丢了王源，他并没有急着将自己的失败上报，而是想法补救。
　　回想起这段时间他们对王源的调查，便锁定了羊城他唯一的住处——王俊凯家。于是四个人便齐刷刷蹲在王俊凯家门口，等着王源自己送上门来。
　　没想到，还真猜对了。
　　王源已出现，保镖头子被耍的愤怒全部爆发，尽数发泄在了拳脚上，便有了这惨烈的4V1。
　　当保镖头子一脚踢在胃上的时候，王源第一反应竟是王俊凯的零食又白瞎了。所以，也没听见某个见义勇为的声音。
　　“喂，你们在干嘛？”陈西村来羊城之后直接住在王俊凯家，此时的他打了一天的代码正准备下楼溜达溜达，就碰见了一群人在围殴一个人，而被围殴的看着还有点眼熟，他立马中气十足一声吼。
　　“快快快，把人抓上车！”保镖头子连忙指使道。
　　保镖一二三被陈西村这一吼吓的手忙脚乱，现在的他们都是正经人，一时不能接受自己再被请局子。所以，慌乱之际有人松了手，王源大半个身子便滑在了地上，陈西村一看果然是熟人，立马掏出手机，一边录像一边喊道：
　　“你们赶紧放手，告诉你们我录着像呢，不想进局子就赶紧把人放了！”
　　“走走走，快走。”保镖头子见敌人这么狡猾，连忙带人逃离。
　　小混混回头确认了一眼王源没大问题，便跟着上了车，回他的江湖去了。
　　给有钱人当狗这个活计，他估计是不会再干了。
　　“王源，你没事吧？你怎么这么惨？”陈西村口无遮拦的问道。
　　王源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他怕自己一翻就醒不过来了。手里顽强的握住自己的“生死之交”，忍着浑身酸痛站起来，一瘸一拐的上了楼，进了王俊凯房门。陈西村再溜达是不可能了，连忙跟上，他怕王源有个三长两短，被围殴的就是他。
　　“要不你睡一会儿？”陈西村对着自己的电脑，看了半天，仍然能感觉到王源躺在沙发上瞪两大眼的恐怖。
　　王源置若罔闻，继续保持那样的状态。陈西村掏出手机，准备给王俊凯打个电话，告诉他再不回来，他见到的要么是王源的尸体，要么是他被王源吓死的尸体。
　　突然，王源动了动，艰难的抬起手，勉强触碰到了口袋里的手机，仍由它进行自由落体运动。
　　陈西村低头一看，甚是眼熟，似乎是王俊凯的手机。果然，当他的手机接通时，地上的早就碎裂的手机也开始了震动。
　　默默收起手机，转头看向自己的电脑。
　　这样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午夜，就在王源眼皮快要粘一块的时候，王俊凯回来了，带着羊城腊月的寒气。
　　原来，已经临近年底了。
　　马上又该过年了呢！
　　王源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眼皮完全合上之际，看见了王俊凯慌乱的面孔。
　　“腿。”
　　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王源便沉沉睡死过去。
　　王俊凯跪在沙发旁，看着遍体鳞伤的人，瞬间红了眼。
　　为什么又伤成这样？
　　为什么我总是保护不了你？
　　颤抖着伸出双手，想紧紧抱住眼前的人，却又怕触碰到他的伤口，双手竟无处安放，烦躁的快要疯了。
　　“他说腿。”陈西村忍不住提醒道。
　　对，腿，不知道他的腿伤好没好。
　　王俊凯轻易便撕开了王源早已被划破的裤腿，看着渗血的纱布，紧锁眉头。
　　从茶几下掏出医药箱，自从王源回来之后，王俊凯又习惯性的将所有他可能需要的东西都摆在了茶几下面，只为当他坐下躺下的时候一伸手便能拿到。
　　轻轻剪掉缠死的纱布节，一圈一圈的揭开纱布，王俊凯做好了伤口裂开的心理准备，可当所有的纱布揭开之后，他的泪瞬间流了下来。
　　他很少哭，可眼前的一切就像烙铁一样，生生落在他的心房，让他疼到无法自抑。
　　未来，也许王源腿上的疤会淡去，但他心里的疤痕永远都留在那里。
　　一旁的陈西村见此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感叹道：
　　“我的妈呀，这得对自己有多狠。”
　　“这玩意儿是什么，需要王源将它藏在肉里带给你。”陈西村好奇道：“难怪他刚才不肯去医院，也不让我帮他处理伤口，甚至连觉都不敢睡，原来是怕人拿了这东西，还真是死脑筋。”
　　陈西村的每一句话都重重的打在王俊凯心上，他自虐般的重复问道：
　　“他不肯去医院？”
　　“他不让你帮他？”
　　“他连觉都不敢睡？”
　　陈西村察觉出王俊凯的异样，连忙摆手企图否定，可王俊凯似乎不是在和他对话，自顾自的说着自伤的话。
　　“他是在等我，我竟然让他等了这么久。”
　　“其实也没有很久，也就四五个小时.......吧。”陈西村说到后面自己都没底气了，暗暗纠结还该不该把王源被人揍的事告诉他，见王俊凯满是自责的模样，陈西村想还是过两天再说吧。
　　于是，当他过两天再说的时候，成功误导了王俊凯，让他再一次错过了救王源的时机。
　　不过这是未来的灾难了，眼下这个灾难不迈过去，未来也不会来。
　　王俊凯开始往王源的伤口倒酒精，温柔的说道：
　　“如果疼的话就皱皱眉，别忍着，让我知道你疼。”
　　“虽然我不能替你疼，但可以陪你一起疼。”
　　轻轻的，将酒精倒下去半瓶，王源的眉毛都没动一下，王俊凯皱了皱眉，强忍着心疼，开始取出那和王源的□□混合在一起的东西。
　　“源源。”
　　王俊凯轻呼爱人的名字，距离伤口越近，手颤抖的越发厉害。
　　冷静下来王俊凯，你必须冷静下来！
　　这样下去只会让他更疼！
　　心里不断这样告诉自己，可颤抖的手一直停不下来。
　　王俊凯猛然抬手，拿着镊子对着自己的手就扎去。
　　“王俊凯，你疯了！”陈西村连忙阻止。
　　“你放开！”王俊凯怒道，他只能想到这样的办法，用□□的疼痛来转移内心的恐惧。
　　“你让开！”陈西村一把推开王俊凯。
　　“你干什么？”王俊凯怒吼。
　　而就一瞬间，陈西村已经取出了王源腿里藏着的东西，□□撕裂的感觉终于疼醒了王源，但他也只是皱了皱眉，虚弱的问道：
　　“取出来了吗？”
　　“源源。”王俊凯连忙凑上去，紧紧盯着王源的脸，生怕他强忍着故作坚强。
　　“取出来了吗？”王源又问了一次。
　　“嗯。”王俊凯温柔的应到，担心他听不清楚，开口说道：“取出来了。”
　　“那就好。”王源似乎放松了许多，嘴角竟然扯出了微弱的弧度，却很快就消失了。
　　王俊凯渐渐冷静了下来，他接过陈西村手中的针线，对王源冷静的说道：
　　“伤口需要缝合，家里没有麻药，能忍吗？”
　　“嗯。”王源点了点头，咬紧了牙关。
　　王俊凯找出一团新的纱布，摆在了王源嘴边，后者笑了笑，虚弱的说：
　　“不用。”
　　不再矫情，王俊凯穿上针，便下手缝了起来。这些年，他学会了各种外伤处理方法，为的就是应对这种突发情况。因为他爱的人太不懂得保护自己了，而且也不要他的保护。
　　“嗯！”
　　疼苦的闷哼让王俊凯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手上的动作越发迅速准确，完全不复之前的紧张，王源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强忍着不出声，等王俊凯剪短线头的时候，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挡不住的困意涌上心头，可他还得解决一些事情。
　　“U盘需要还原，你......”王源还没说完，就被王俊凯盖住了眼睛。耳边传来那人略带怒火的声音：
　　“睡吧。”
　　“我会处理好。”
　　很生气不想说话，又很担心不得不说话。
　　“嗯。”王源懒得掀开王俊凯的手，也没有力气，虚弱的回应了一声，便沉沉睡去。
　　王俊凯将手放下，黑着脸脱掉王源的上衣，帮他处理大大小小的划伤，每上完一道药，脸就黑上半分，陈西村已经吓得退避三舍，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墙缝里。
　　也不敢碰那满坨满是鲜血的东西，虽然王俊凯看上去恨不得把那个小东西烧了，但他知道王源用命保回来的东西，王俊凯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拎不清楚轻重。
　　然而，他想错了。
　　王俊凯收拾完王源的伤口，将带血的纱布面前空药瓶以及那坨玩意一把扫进垃圾桶，然后抱起王源头也不回的进屋睡觉。
　　陈西村看着垃圾桶里的不明物，陷入无限感慨：
　　“王俊凯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幼稚。”
　　果然，当他在客房睡得正香时，被人一把薅了起来。一睁开眼就是那坨满是血肉的东西，陈西村吓的想骂人。
　　“王俊凯，你半夜三更干什么？”
　　王俊凯不说话，只是举着那坨东西。陈西村无奈起床，抱怨道：
　　“程序员也是要睡觉的好吗，不如都猝死了谁给你干活？”
　　王俊凯依旧不回应他，捏着那坨东西进了书房，地板上留下一路血滴。
　　“那个......咱能不能不这么血腥？”陈西村作为一个居家好男人，每天陪着媳妇孩子，一时不太能接受王俊凯这边的“精彩”生活。
　　无视这个人的聒噪，王俊凯直接拽开层层包裹的保鲜膜，手指被塑料勒出血痕也不松手，硬是用蛮力取出U盘。
　　保鲜膜足够厚，看王俊凯的手上的深痕就知道，所以U盘被保护的很好，几乎没有沾血。插进电脑，点开，里面只有一段录音，王俊凯点了播放。
　　“你确定王俊凯那小子会去康家墓园？”
　　即便过去三年，王俊凯还是一听就听出了这人的声音——尚礼义。
　　看来通话时间是三年前康家墓园那天，至于和尚礼义通话的人想必就是幕后指使者了。
　　“确定。”
　　是经过变声处理后的人声，陈西村眉头不自觉皱了皱，这确实很棘手，要从成千上万的音线中找出最契合的予以还原，是个大工程，需要许多高端设备共同运作很长世间才能还原的可能性。
　　而且仅是有可能而已。
　　对话还在持续，陈西村听出了这人似乎是想找王俊凯的麻烦，但王俊凯好端端的坐在这里，显然对方失败了，遂开始八卦起别的事：
　　“哎，你跑这来不怕你家王源又跑了？”
　　王俊凯紧紧盯着电脑，冷声道：
　　“我把门窗都锁死了。”
　　“你也不怕闷死他。”
　　陈西村夸张道，王俊凯沉默不语。
　　电话进入了第二段，是尚礼义气急败坏的声音：
　　“靠，撞错了，妈的，你不是告诉我王俊凯今晚会开他的车去康家墓园吗？这车上坐的两人是谁？”
　　“王源父母。”
　　“王源的父母，就王俊凯那个小情人？”
　　“没错，车上人还有气没？”
　　“没气了，怎么可能留活口，上次是他们运气好，这次车都撞的稀巴烂了，人直接成了肉泥。”
　　那边没有出声，尚礼义再次骂道。
　　“操，算他们倒霉，偏偏开王俊凯那个出尔反尔的狗东西的车。”
　　“我不管你现在撞了谁，王俊凯你必须给我解决掉。”
　　“肯定得干掉他，妈的，老子现在少不了二进宫，还有什么好怕的。”
　　“很好，他现在在康家墓园。”
　　“在康家墓园？你确定这次不会出错？”
　　“不会。”
　　“妈的，造假货的时候你也说没有问题，到头来还不得得搭上老子这条命。”
　　变声的人又没说话，尚礼义自暴自弃道：
　　“算了，老子用这几条命抵债，希望你们说话算数，放过我老婆儿子！”
　　“这两条命最多抵掉零头，最值钱的还是王俊凯那条。”
　　处理过的声音本就如机器般冷血无情，说出这样的话更显得人性全无。
　　陈西村听到中间那段后就不再吭声了，他终于知道王源为什么对自己那么狠，为什么拼了命也要把这个U盘带过来。
　　他只知道三年里王俊凯活的如行尸走肉，却不知三年前王源因为王俊凯经历了这样的悲痛。
　　突然无比后悔当初对王源的嘲讽，其实他一直没说，这一次见王俊凯明显变了，活的像人一样，有七情六欲，知喜怒哀乐，而这些都是因为王源回来了，背负了那么多，却依旧回到了王俊凯身边。
　　陈西村呆滞了片刻，回神见王俊凯正看着他，意思很明显，被委以重任的陈西村倍感恐慌，搓了搓手，不自信的说道：
　　“我一定尽力，但是不敢保证。”
　　王俊凯对着电脑，拷贝了一份，将原件递给他，陈西村伸手去接，却发现王俊凯迟迟不肯撒手，也不说话，陈西村无奈的叹了口气，果然没有王源，他又恢复这副德行。
　　好在因为事关王源，还能从他眼中看出一丝情绪，陈西村撇了撇嘴，认命道：
　　“我一定还原。”
　　王俊凯这才松了手，朝房间走去。还真掏出钥匙开了门，陈西村无耻的嘲笑一声。掂了掂手中的U盘，自我夸赞道：
　　“世上怎么会有我这么好的兄弟！”
　　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世界上配置最高端的电脑是在各国安全部，还是跟着世界顶尖黑客，位于这座小房间里？
　　陈西村得意的笑了笑：
　　“这些年成长的可不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