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写点狂想

162、第 162 章

　　王俊凯已经连续一周每天睡眠不超过五个小时，他的手机几乎12个小时就需要充一次电。然而这一天他却直接将手机关机，失联大半天不说，晚上还喝醉了趴在大排档睡了足足八个小时。
　　当他醒来，身上披着不知哪来的起球毯子，旁边的座椅早已冰冷。
　　失而复得，他不再把工作复仇放在首位，关了机，就那样陪着他在街道边睡一下午。管不了他喝酒，就替他喝光。
　　他学会了珍惜，抓住了珍惜的人，却再寻不得那人的心。
　　空了，就是空了，什么都填补不了。
　　“嗡”
　　是晨醒的闹钟，还没等他关闭，电话就打断了它。
　　“喂。”
　　宿醉的嗓子有些哑，发声时撕裂般疼痛。
　　“喂，王总，您终于开机了，您没事吧？”孙丽丽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最近公司遇到一些麻烦，她担心老总个人安危。
　　“什么事？”王俊凯轻咳一声，没回答孙丽丽的问题，直接询问来意。
　　早上起来他总是有点低血糖，扶着桌子起身准备找点蜂蜜水喝。
　　环顾四周，又想起自己还在街边的大排档，揉了揉眉间，将晕眩压抑下去，大脑渐渐清醒过来。
　　孙丽丽也是训练有素的老员工，立马进入工作状态：
　　“王总，和预料的一样，KR集团的中国区负责人今天回国。”
　　回想起当年KR无情的清理行为，孙丽丽冷笑道：
　　“他们果然还是舍不得大陆这块市场。”
　　“只是不知道这次的大陆负责人还是不是康大少爷。”
　　康越人这三年也算是出尽了风头，欧洲市场，国际市场，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即便大陆KR集团空缺了三年，但是关注度一直炒着，想来一直都在为回归做准备。
　　王俊凯看着前方，眼底一片死寂。
　　好啊，都回来了。
　　祭灵，还是应该在坟前。
　　三年里，他除了不停歇的寻人，也从没停止过寻找真相。
　　手里的证据能将他们送进监狱，却不足以手刃仇人。
　　所以，还需要一点别的。
　　“最新的检测结果出来了吗？”王俊凯低声问道。
　　“出来了。”电话里传来翻阅文件的声音，随后响起孙丽丽兴奋的声音：
　　“达标。”
　　“发公告吧。”王俊凯想买瓶功能饮料，他的低血糖有点严重。
　　“王总......”孙丽丽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提一嘴：“畅姐还在哭。”
　　虽然吴畅职位比他低，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吴畅对王俊凯的心思，以及王樾对吴畅的感情，不出意外就是未来的王夫人，所以公司的人都尊称她畅姐，这次的裁员公告多少有点伤人。
　　“嘟嘟嘟......”
　　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孙丽丽知道自己多嘴了，奈何她在王总身边工作这么多年，还是学不来他那套不近人情。
　　这边不近人情的王总摸遍自己的兜，还是没能找到某人送给他的钱包。手机手表都在，却只丢了钱包，熟悉的操作，王俊凯心中涌现不好的猜测。
　　“帮我定一班去海岛的机票，快！”
　　孙丽丽刚发完公告就接到王俊凯的电话，急促的说完这么一句又挂断。这还是王俊凯第一次下这么急的命令，孙丽丽吓了一跳，不敢怠慢，连忙打开电脑订票。
　　看着电脑屏幕上唯一的一列航班，孙丽丽双手颤抖的打开手机，拨出王俊凯的电话，里面传来汽车飞驰的声音。
　　“王......王总，去海岛的航班只有一班，一个小时后起飞。”孙丽丽咽了咽口水，维持稳重的工作作风：“我已经替您定好了。”
　　“嗯。”
　　王俊凯挂断了电话，孙丽丽想问，您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吗？
　　只盼今天的道路畅通，无意外发生。
　　“对了，KR的中国区负责人是不是也是这个点到？”孙丽丽和同事聊道。
　　KR这次回归可谓来势汹汹，各大媒体争相报道，恨不得实况转播，比三年前有过之而不及。
　　“是啊，这个KR集团还挺神秘，至今没有透露大陆区负责人的信息。”
　　尚美的员工在王俊凯的带领下，走走来来已经换了好几拨，眼下公司基本上都是新面孔，对三年前的那件事虽有耳闻，但没有亲身经历也就是停留在手机屏幕上的新闻，扫一眼也就忘了。
　　孙丽丽提了一嘴也就不再多说，埋头处理此次裁员的后续工作。
　　“孙特助，为什么我也在裁员名单里面？”生产部经理的电话打了进来。
　　“很抱歉，工资和补偿金我们都会按劳动法标准发放给您，非常抱歉，但是您不适合我们公司......”孙丽丽礼貌而不客气的解释。
　　被愤怒的挂断电话，孙丽丽也不恼，看了眼一直等在总裁办公室门口的吴畅，叹了口气，倒了杯咖啡送过去。
　　“畅姐，王总今天有事，您要不先回家吧？”
　　吴畅摇了摇头，接过咖啡，抬头看着孙丽丽，依旧一脸梨花带雨：
　　“我要在这等他，我要和他解释，这事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配方会泄露，我真的不知道.......”
　　早在半年前，孙丽丽接到王俊凯的命令，让她查吴畅和那个人的关系时，她就知道这个女人注定是要伤心的。所有的亲密都是试探，即便探得真心，出了事还是第一个被抛弃，因为这场戏要想演下去就要有牺牲。
　　机场，距离羊城去海岛的航班还有五分钟，王俊凯一下车就朝着登机口跑去，耳边响起女播音提醒航班起飞的信息。
　　心急如焚，脚下的速度却提不起来，这该死的低血糖！
　　“先生，先生，现在已经过了登机时间了......”
　　工作人员拦截的声音他听不见了，只知道一定要登上飞机，一定要留下他！
　　“让开！”
　　声音沙哑，却让人不寒而栗。
　　工作人员愣了半天，王俊凯越过了第一道屏障。
　　可是拦着他的还有更多更难越过的防线......
　　“工作人员请注意，由羊城飞往海岛的航班CA2316就要起飞了，请停止登机，关闭舱门.......”
　　“先生，我们的舱门已经关闭，请您......”
　　王俊凯看着面前的拦截线，机票在手中早已攥变形。
　　所有的证件他都准备好了，可依旧输给了时间。
　　一切都在阻拦这份挽留。
　　一切都提醒着他别再贪婪。
　　本就该如此，本就该放他走的。
　　重新插上翅膀的人，怎能狠心再次令他折翼。
　　前方是晴空万里，王俊凯不再迟疑，转身回到万丈深渊。

　　接机口的前方不知是哪个明星，被记者们围着询问。王俊凯盯着人群中最高的背影看了一眼，退了两步，准备等这群人离开再出去。
　　可就当他准备躲回墙后时，某个炸毛的脑袋一闪而过，王俊凯再顾不得那么多，立刻冲出人群。
　　没意外，那个炸毛的脑袋就是某位没有身份证买不了票在机场睡了一夜刚醒准备坐黑船偷渡回家的小偷先生——马思远。
　　被王俊凯绑上飞机的某人，忘了自己是个黑户，归乡心切更忘了自己恐高。等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时，他十分不道德的在机场借宿，并且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机场椅子太硬了，早知道就在路边找个凳子睡了，还能剩下来机场的车钱。”马思远一边揉着僵硬的脖子，一边嫌弃道。
　　这脸皮厚的，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小心！”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马思远抬头。
　　嚯，一个黑不隆咚的东西朝着他的俊脸砸来。
　　刚醒的四肢跟不上大脑的指令，马思远来不及躲闪，只得认命闭上眼睛。
　　“啪！”
　　是机械落地的声音，很响亮，估计是修不好了。
　　马思远睁开眼睛，第一时间看向地板，确定那黑块已经四分五裂，内心松了口气。
　　抬头，果然是那双熟悉的眼睛，又回归昔日的清明，此时多了些许担忧，以及拼命克制却还是泄露出来的一点欣喜若狂。
　　马思远眼神暗了暗，埋着头不留痕迹地退后半步。
　　“哎呦，这不是KR集团‘昔日’中国区负责人王总经理吗？”
　　这话里的酸气马思远都嗅到了，虽然听不懂意思，但以他多年闯荡江湖的经验，只怕来者不善。
　　懒得抬头看这损货儿，往前一步，将王俊凯挡在身后，用行动告诉对方：
　　这人是老子罩着的！
　　对方显然没注意到他，见他护小鸡一样护着王俊凯，愣了一会儿，随后哈哈大笑。
　　马思远忍不住想，这人怕不是有毛病吧？
　　刚想送他个鄙视的眼神，头就被按住了，随后肩膀被人强行掰过去，整个动作不出三秒，他就结结实实的趴在某人的肩膀上，一只大手还紧紧按在他脑袋。
　　“你干嘛？”
　　马思远对这□□转言情的剧情有些接受无能。
　　王俊凯没有答他，只是按在头上的手一点没松。
　　背后那孙子笑得更欢了，边笑还边凑过来用那恶心死人的声音说道：
　　“人人都说王总一往情深，看来这传说有点夸大其词啊。王源死了没几年就换新人，是不是寒冷的夜里寂寞难耐，王总也需要个人暖床啊？哈哈哈。”
　　“你他妈早上吃屎没刷牙吧？”马思远挣脱王俊凯的怀抱，一把将那孙子推出半米远。他本来就不喜欢这孙子，现在竟然还敢说他是给王俊凯暖脚的。而且，这孙子还敢提王源。
　　不好意思，老子这两天不太想听到这个名字。
　　“你......”孙子被推竟然没生气，只是瞪着双眼，惊悚的看着马思远，一脸惊魂未定。
　　弄得马思远高抬的拳头没好意思落下。
　　战斗力这么弱？这“见鬼了”的表情是新的反击招数吗？
　　见招拆招，马思远换成言语挑衅：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爷爷？”
　　孙子似乎真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你......”之后就没再有下文，记者朋友们插缝围了上来。
　　“请问您和尚美公司的王总之前就认识吗？”
　　“这位出手推人的先生和您是什么关系呢？”
　　孙子轻咳一声，瞬间又变回斯文败类的模样：
　　“我们三是校友，这位......”
　　孙子看向马思远，眼神已不复之前的惊悚，换上了一副似笑非笑、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对将说的话有些不好意思。
　　记者们一看就知道有文章，连忙追问。
　　王俊凯凌厉的眼神扫过，众人顷刻噤若寒蝉。孙子莫名其妙的笑了，伸出食指，摆在唇边，似乎和王俊凯达成默契，让对方承情。
　　然而王俊凯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眼里满是警示，并无感激。
　　马思远对于这两人的眼神来往，甚是无语。要不是记者围着，他真想让这两人去开房。
　　可不是嘛，眉目传情，一看就是老相识。说不定加个王源，就是悲惨的三角恋。
　　对哦，这孙子显然一副爱而不得，被人夺爱的嫉妒样儿，想来是万年男二黑化，蛮有出息的嘛，总比那些守着一个孤独终老的痴情男来的痛快。
　　于是，在这样一番脑洞下，马思远看向孙子的眼神多了些怜悯与赞赏。
　　孙子结束与王俊凯之间的剑拔弩张后，转后却见马思远一脸同情的看着他，淡定的表情差点没绷住，装了这么久的王者，莫名被人看成青铜，尧是久经战场的他也忍不住想骂人。
　　好在有位看不懂剧情发展的记者解救了他。
　　“您刚才说的KR昔日中国区负责人是怎么一回事？”
　　孙子瞬间挂上温和的笑容，看向那位记者，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留情面：
　　“这位记者朋友看样子是刚工作的吧，可这历年新闻头条还是应该多关注关注。”
　　后者被看的满脸通红，连忙退到外围，掏出平板准备搜旧闻，眼前的新闻都不打算继续，这脸皮显然是个新手。
　　坐看好戏的其他记者见好戏被打断，鄙视完隔壁抱着平板找旧闻的新手，纷纷开口挖料：
　　“听说这次KR进驻大陆出了电商行业还将带来自己的护肤品牌，请问是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等来参加我们的新品发布会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KR准备进军化妆品领域了吗？”
　　“这可能需要集团制定详细的方案才能知道哦。”
　　“作为KR第二位中国区负责人，一下飞机就遇见前任，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孙子看向王俊凯和马思远，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马思远被看的起鸡皮疙瘩，忍不住和王俊凯吐槽：“哎，你们成功人士说话都这个调调？那孙子都说了新品发布会，难道他的新品是苹果吗？”
　　“还有，他为什么总是深情款款的看着你，难道你真是他前任？”
　　这几天在家电视看多了，马思远或多或少也知道这个KR集团是干什么的，准备要干什么。而第二个问题，这几分钟，马思远脑中已经有了另外一套剧本，这孙子一看就是被人抛弃，奋斗几年，回国准备扬眉吐气的嘛。
　　王俊凯没有接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仿佛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些什么。
　　马思远翻了个白眼，不用想也知道在找什么。
　　他们三是校友，他马思远又不是名牌大学毕业生，哪有这荣幸认识这等名人。
　　懒得搭理这一个个的，眼珠转了转，计划找个机会溜走。
　　只是，环顾一圈，记者围堵功力不容小觑。低了低头，王俊凯锁人技术炉火纯青。手被牵的死死的，动个小拇指都艰难。
　　逃跑计划暂时搁浅，摸了摸兜里的钱包，坐船不赶这一会儿。马思远瞬间调整心态，一脸微笑的看着镜头，时不时抛出一个眉眼。
　　开玩笑，上电视的机会那是可遇不可求啊！
　　不过，既然决定上电视，那就得做好红的心理准备，是不是？万一网友一不小心擦亮了眼，发现了他惊人的美貌呢？马思远觉得有必要好好打造自己的荧幕形象，暂定“帅气阳光的单身直男”。直男荷尔蒙爆发，还怕美女不来？
　　心里美滋滋，感觉下一秒就要火爆全网。大条的神经也变得细心起来，成为直男偶像第一步，就得让身边这位把手松开。
　　马思远一边保持微笑，一边用自己认为非常严肃眼神，看向王俊凯，时而落到两人紧牵的手，准备以此威慑对方撒手。
　　王俊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闭了眼睛，手牵的更紧了。
　　马思远：“......”
　　有点心累......
　　“喂。”他只能凑在王俊凯耳边，小声道：“撒......”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手臂一沉，马思远连忙伸手环住王俊凯有些摇晃的身躯：
　　“你怎么了？”
　　孙子那边似乎被问到婚姻大事，记者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两人不知不觉被挤在镜头外，马思远上电视的计划还没实施就被搁浅了。
　　但他已经顾不得计较这些，王俊凯苍白的脸色，紧闭的双眼都在焦急和告诉他：这人身体不舒服。
　　“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啊！”马思远有点急了，双手搀着王俊凯，两人保持着安全距离，却也不至于让那人晕倒在地。
　　王俊凯紧缩眉头，咬了下舌尖，伴着血腥清醒片刻，强忍着晕眩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这张慌乱却疑惑的脸庞。
　　到这一刻，他有点相信：
　　也许......马思远真的不是王源。
　　不然，怎么会忘了他有低血糖？
　　不然，怎么会连拥抱都舍得给？
　　王源在时，他不敢生病；
　　王源不在，他不能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