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庶媳奋斗记》季孟夏

6、第六回、婚姻之事

　　乔姨娘前脚才走，莫老夫人后脚便开始着手调配起待拨至她院子里的人。

　　莫老夫人身边有四个得心应手的丫头，晚香、红香、菊香以及兰香，几人都是家生子，打小跟在老夫人身边。

　　年纪也各异，有比夏蓉稍长的，虽有稍小些的，但无论派了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令夏蓉有些惶恐。

　　“以后红香就到你院里去，有什么事儿，尽管让她帮你去做。”趁着红香进来之前，莫老夫人对她说道。

　　“祖母，这可使不得，红香在您身边这么多年了，她若是去了我那里，您这儿可怎么办？孙女是万万不敢承祖母这份情的。”

　　夏蓉觉着自个儿经年累月的呆在内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平日吃穿用度也不必操心，自然没什么事儿需身边的人去做的，即使拨几个没经验的丫头给她也无甚区别。

　　“你便按我的意思去做。我原寻思着想让晚香去照顾你的，不过晚香是她们几人中最年长的，没两年也该嫁人了，红香虽比你小一岁，但做事还算稳妥，也能在你身边多呆几年。”

　　她不得不承认，莫老夫人考虑的甚为周详，只是她觉得依乔姨娘的性子，只怕一待她及笄，她也会撺掇她爹动赶紧将自己嫁出去的。

　　红香能在自己身边呆多久，也是个未知之数。

　　“那就听祖母的意思。”

　　当日，她就将红香领回了自个儿的院子，而乔姨娘那里也送来了两个丫头到老夫人处，不过是她平日里不大使唤的两个。

　　两个月后，寒意方起之时，夏蓉迎来了自己的及笄礼。

　　虽说莫家在南方之时，因着丝绸买卖赚了些银子，挤身一城首富，然为了莫临心中与官家攀上关系，以达到最后做官的梦想，加之乔姨娘又说有个亲戚在京城，举家迁了过来。

　　而今在京城这个天子脚下，昔日的首富莫家也成了小门小户，夏蓉这个嫡女的及笄礼，也未见多少的奢华热闹。

　　莫老夫人赏了她一套赤金牡丹镶红宝石的头面，莫夏莲派人送来了一对红玛瑙的花头簪，而莫夏荷也破天荒的送了她一个钿子，只是上头没什么宝石。

　　乔姨娘最会打算，把持着莫府的庶务，却以她是姨娘的身份，赖了这及笄礼，而夏蓉原本也没想着从她这里得什么。

　　“好了好了，三小姐也及笄啊，咱们的府门啊，怕是要被媒婆踏平了。”乔姨娘掩嘴娇笑着说道。

　　一旁的莫临正从外头回头，受了夏蓉的礼后听到这句，不由皱了皱眉头，眼见着莫老夫人不在，这才出声。

　　“我不是让你替蓉儿找个好婆家么？你还未找过？”

　　乔姨娘顿觉委屈：“老爷，上回您同我说了之后，我倒是想替三小姐说门亲事，只是老太太说不急，非得让把二小姐的事先办了。”

　　“娘这话说得不错，你既已同陈家的人谈妥，便赶紧选日子下定纳彩，也了了一桩心事。”

　　夏蓉又何尝不晓得莫父的忧虑，好不容易能与书家门第之家结亲，若是半道出个什么岔子，岂不是要悔断肠子。

　　“老爷放心，我省得的，晚些我便请个媒人去相问此事，顺道也让人帮着给我们三小姐挑户好人家。”

　　夏蓉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好似他们说得与自己无关。确定也似与自己无关，她能嫁给谁，嫁入哪户人家，根本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媒人能帮着挑出什么好人家来。”莫临对乔姨娘的提议不太满意。

　　而乔姨娘自有她的一套说辞：“老爷，我一介妇道人家，素日里也不大出门，往来不过是些商贾小贩之妻，又如何比得过对城中适龄男子了如指掌的媒人呢。”

　　一番话，果然令莫临消了心头的不悦，脸色转好了一些。

　　“老爷，指不定让媒人去寻，咱们还能有意外收获呢。”

　　莫临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乔姨娘的话，侧身端茶时，才似发现莫蓉侯立于一旁，便端起了父亲的架子，叮嘱起来。

　　“蓉丫头，如今你及笄了，也该多做些女红，免得到了夫家手生疏了，遭公婆夫婿嫌弃。”

　　“是。”夏蓉才说了一个字，乔姨娘又说起这几日更换丫头的事来。

　　末了，还来了一句：“总算是将人都更换完了，想来应该不至于再出现夜半三更不睡觉，在外晃的事情了。”

　　夏蓉晓得乔姨娘意有所指，正要开口，莫夏荷去又复返。

　　“爹，您回来了。”

　　“今日你妹妹及笄礼，你做什么去了？”莫临口中虽如是问着，但脸上带着和煦的浅笑。

　　夏蓉走到近前一礼，笑道：“爹爹真是的，三妹妹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自是不会缺席，我方才还送了妹妹一个钿子呢。”

　　莫临笑了起来：“瞧你这小气的模样，明日让乔姨娘替你买副钿子回来，算是爹送给你，可好？”

　　“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莫夏荷说着，眸光扫过一旁直挺挺杵着的夏蓉。

　　“好了，这些日子多跟着妈妈们学做女红，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替自己做准备了。”

　　夏荷微红着脸，嗔怒地望着莫临：“爹，真是的，女儿走了。”说罢，便走向门口，经过夏蓉身边时，看向她，“三妹妹同我一道儿走吧。”

　　夏蓉点了点头，同莫临说了一声，便随着莫夏荷离开。

　　二人未同行多久便分开了，夏蓉领着林妈妈慢慢往自个儿的院子行去。

　　“三小姐在愁什么？”看着她凝重的神情，饶是再年迈迟缓之人，也该瞧出什么了，更何况是常年伺候人的林妈妈呢。

　　夏蓉轻叹了口气，轻提了八幅宽裙，迈步上了抄手游廊。

　　“你也听见方才父亲与乔姨娘的话了，只怕我在这府里住不了多久了。”

　　林妈妈笑了笑：“原来小姐担心这个啊。”她左右张望了一番，“虽说乔姨娘行事终不能叫人放心，不过还有老太太啊，老太太可不会由着她折腾，她老人家定会帮您掌眼的。”

　　然林妈妈的话却让她的心境越发沉重：“虽说祖母爱护我，但又如何敌得过父亲的意思呢，倘若父亲答应了，祖母怕是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那……”林妈妈也迟疑了，“不如小姐先同老太太说一声，让老太太向老爷……”

　　“罢了罢了，听天由命吧。”夏蓉打断林妈妈的话，轻声说着。

　　她又何必让老太太因着她而为难呢，她日后是泼出去的水，但老太太却还是要在这家中颐养天年的。

　　夏蓉本以为即便是乔姨娘开始挑夫婿，短时之内也是寻不到合适之人的，不曾想这一回乔姨娘为了能将她早早嫁出去，竟是下了番功夫。

　　不过一个月的光景，她的姻缘便来了。

　　这一日，她正在莫老夫人处陪着她说话，莫临携乔姨娘同来向莫老夫人请安，一看到在旁的夏蓉，莫临似乎已隐忍不住心中的欢喜，张口欲言。

　　还是乔姨娘轻拽了拽他的袖子，他才强忍欢欣，同夏蓉道：“蓉丫头，你且回去吧，我与你祖母有事商议。”

　　夏蓉不疑有他，起身向众人行礼后出了东次间，人还未踏出门口，已听到里头的莫临迫不及待的同莫老夫人说话。

　　“娘，咱们替蓉丫头寻了门好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