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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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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五十,陆秋提前十分钟到了喻白家小区,还没进大门,一辆停在门口的车摇下了后车窗,露出喻白的脸:“陆秋,这,上车。”
陆秋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坐进去:“我们不是要开车去吧?”
“是啊,有意见?”老侯在后视镜里看着他,眼神非常无情,“有意见就下车。”
陆秋立刻改口:“没意见!”
然后小声嘟囔:“这也不敢有啊。”
喻白笑笑:“身份证带了吗?明天中午咱俩自己回家。”
陆秋拍了拍书包:“身份证银行卡,都装里了。”
“你们俩私奔呢还带银行卡,”老侯伸着脖子看着后视镜,正在倒车,“别想得美,明天我开车带你们回来。”
喻白皱了下眉头:“老师,刚才不是说好了吗,你只负责送我?”
车子驶上马路,从陆秋家门前经过。
老侯在驾驶位叹了口气:“你们两个未成年,想翻天啊?”
“您在我考试紧张,”喻白说得跟真的似的,“发挥不好。”
老侯很坚定:“这么重要的考试也没个大人跟着,那哪行呢。”
“考完试我们俩坐火车回家。”喻白让了一步。
“怎么?”老侯笑了,“坐我车能要了你的命?这么急着想自己走?”
“这你就不懂了吧,”陆秋接了一句,“我们新一代的年轻人都很独立自强的。”
老侯又看了他一眼:“到了再说,我刚才就应该把车门锁死,让你上来怎么这么多余。”
陆秋咧嘴一笑:“老师你后悔也晚啦。”
车拐了个弯,喻白在惯性的作用下往陆秋那边靠了靠,肩膀贴在了一起。
他没动,靠着闭上了眼睛。
晚饭都没吃做了超额的题,有点头疼,还有点胃疼。
“咱班那几个参加运动会的,”陆秋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绿化带问,“有没有能超常发挥的啊?”
“据我所知,没有,发挥不好的倒是有。”老侯说。
“谁啊?”陆秋问。
老侯:“黄立群,去年跑了还没十米脚就崴了。”
陆秋叹了口气:“我能找外援吗?就参加项目,绝对不闹事。”
“重在参与,”老侯说,“你是觉得申主任瞎?”
陆秋笑笑:“这不是为了咱们班么。”
老侯:“那你下周数学考个130,咱班会更厉害。”
陆秋沉默了。
皮不过,真的皮不过。
喻白忽然睁开眼睛:“他高考能考一百三。”
陆秋:“?”
这是什么迷惑发言?
这位学霸终于学习过度,走火入魔了吗?
别说高考数学一百三,就是九十三分恐怕他都得在梦里才能看见。
老侯也不怎么相信:“这么肯定?你们俩不会是合伙骗我呢吧?”
“我不是那种人,”喻白说,“数学我给他讲,保证让他高考一百三。”
老侯笑了笑:“那我就等高考的时候看,没考到的话你们俩请我吃饭。”
“没问题。”喻白答应得很爽快。
“我觉得我有问题。”陆秋说。
喻白扭头看他,脸靠得很近:“你没问题,我说没有就没有。”
陆秋:“……”
他倒也希望自己没问题。
开车过去挺快,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从一个市区到了另一个市区,比新区到老区也就远了那么二十来分钟的路。
老侯开车直奔铁西大学城,在一连好几所大学附近饶了两圈,终于停在了师大对面的一家小酒店楼下。
“就是这,”下车之前他指了指师大的大门,对喻白说,“明天早上再进去看考场就行,应该会有提示牌的。”
然后锁了车,带着两个学生进了酒店。
这家酒店是特意开在这挣学生钱的,标间只有两张床的和一张大床的,另外还额外提供主题房间和钟点房。
老侯毫不犹豫地选了两张床的标间。
进了屋他们才发现床不是单人床,大小处于单人和双人之间,一个人睡挺大,两个人睡稍挤。
老侯把手包扔在靠墙一边的床上:“你们俩睡那张,我睡这个。”
两个孩子没什么意见,陆秋已经走到窗户旁往对面的大学里看了。
喻白点开美团搜了搜附近的外卖:“你们都吃饭了吗?”
“没吃。”陆秋说。
“吃了,”老侯说,随即反应过来,“你们俩还没吃饭?”
陆秋转过来,背对着窗外最后的一点夕阳,故意叹了口气:“是啊,家里没人做。”
喻白也跟着“嗯”了一声:“又没人管。”
说得可怜兮兮的。
老侯立刻掏出了手机:“想吃什么?我请客,锅包肉吃不吃?”
陆秋看着喻白,喻白在一堆外卖里翻了翻:“想吃和生记。”
“喝什么汤?”老侯也点开了美团,“羊肉汤?羊杂汤?火勺吃几个?”
他看了看喻白,又看了看陆秋,语气有点不大确定:“50个火勺够吗?”
“我二十来个就够。”陆秋说。
喻白没说话,大概是默认了。
老侯手在屏幕上点来点去:“等着吧,半个小时以后给你们开饭。”
陆秋倒也不怎么着急,这会儿还不饿。
喻白又把他的练习册翻了出来。
晚上不再继续做题了,看看以前的错题,整理总结一下题型什么的,然后早点睡觉就行了。
和生记送得很快,距离老侯下单还不到二十分钟,快递已经来了。
两碗羊汤两大袋火勺,都还烫手。
喻白把给的两小袋胡椒粉都倒进汤里,先尝了一口。
有点羊肉的膻味,但很鲜。
陆秋已经一口吞了一个火勺:“他家真的太好吃了!肉多皮还酥!”
老侯也过来夹了一个,边吃边点头:“嗯。”
“两块钱一个呢,”喻白笑了,“别人家才卖八毛。”
他们俩都已经饿得不行了,这两句说完就没再出声,都低头吃了起来,狼吞虎咽的。
羊汤很暖,喻白吃得出了一身的汗,待到觉得实在吃不了的时候才发现陆秋早就放下筷子了。
一人面前剩着一半,显然是买多了。
“你怎么吃得还没有我多?”喻白数了数陆秋剩下的火勺,比自己的还多三个,“战斗力不行啊。”
“我汤喝完了,”陆秋指了指自己空了的小碗,“这玩意涨肚。”
喻白那碗里的羊杂都还在,只是汤水喝了一小半。
“喝着太热了。”他说,顺手揪起领口的衣服扇了扇风。
陆秋看过去,刚好看见一颗汗珠从喻白的脖子上滑下去。
他的锁骨有些突出,因为出汗而有些亮晶晶的。
是那种很独特的好看。
陆秋转身去翻书包,把自己的素描本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