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甄妃想当小透明》九月啾

39、39 千秋

　　即将进入八月的时候，整个后宫都忙起来了，因为陛下的千秋没几日就到了。
　　生辰总是大日子，无论刷存在感或者刷好感，这一天都能达到“暴击”的效果。

　　前朝后宫一边准备礼物一边头疼。

　　礼物好说，是要能表达心意，贵重程度又不会让人觉得是“贪污”就好，外加一些祥瑞。
　　本朝的皇帝陛下不喜欢所谓龟背刻字、天降白鹿之类的“人工祥瑞”，那么就只好做得更隐蔽一些了，比如治下的乡村出了个神童，出口成章《千秋颂》，或者本次的生员参加乡试的结果出来了，头名的解元叫“王祥瑞”，真是大吉大利啊！

　　头疼的是，大皇子的生辰也快到了。

　　之前六月底是二皇子生日，他的年龄太小，位高的、有亲戚关系的略微表示一下也就罢了；可是大皇子算是半个大人了，还是年长了将近十岁的，这个礼就不好准备了呀！多了难看，别人还以为迫不及待要站位了；少了，更难看！贤妃家里也有手握实权的一方大吏，虽然看着只有四品，论实惠，三品的京官难保还比不上他，礼物太薄，这是寒碜谁呢？！

　　虽然说宫妃的亲眷需要避嫌，不为京官，而且到了四品就顶天了，可是要是多了一个“承恩公”的爵位、或者变成“太子的外公”，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先帝时期的牛家，在先皇后死后受了多大的恩宠啊！硬生生从六品蹦到了二品，最后还得了个镇国公的封号！即便爵位再传下去需要降一等，那也是一步登天了！就连当今这位陛下，对牛家都很亲近，让人羡慕至极！

　　淑妃还没有自己亲生的儿子，投资贤妃的大皇子，至少十年内都相当合算！
　　——就是，不能做得太明显。

　　还有一点让人头疼的，三皇子、四皇子的生辰也就没几个月就到了，从去年到今年，一下子多了三个需要关注的小皇子，天知道最后花落谁家，捧着大皇子的同时，这几位也绝不能落下！

　　破财啊！
　　偏偏不破还不行！

　　能上朝的京官们纷纷把事情扔给妻子，这种破事儿，必须要有个人分担一下！况且，送贺礼的时候，说不定还能进宫拜见一下主位的妃子们，能进后宫的当然是自家诰命了！裙带关系，明着说出来难听，可又有谁家没有过？

　　从某种程度上讲，皇子们的生辰，多少还促进了大周高官们的夫妻情感——拿捏送礼的“度”这种事情，美貌妖娆的小妾没法儿参与！

　　某个有“宠妾灭妻”之嫌的小官听到小美人“越华贵越好”的建议，直接甩袖跑了——赶紧回去哄已经闭门不见一个月的黄脸婆大老婆！越贵越好这种事情，越过了上司，那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妻子虽然长相一般般，但是毕竟在女学待过，关键时刻就是靠得住！

　　后宫也在忙碌。

　　对于皇子们，甄菲准备给大皇子的礼物比去年这个时候多了一层，去年是才人，今年同样的时候已经是昭容了，礼物只能增加不能减少；除此之外，君子六艺的“礼乐射御书数”各准备了一本书。

　　藏书阁跑的多了自然有好处，类书翻一翻，故纸堆里找出来抄一遍，接下来继续送十年的“六艺书籍”做生辰礼物都可以不用重复了。

　　反正昭容对外表现一直“喜欢看书、走火入魔、身体虚弱、不爱社交、不符合宫妃常理、脑子大约进水了的死宅”，只要送礼的大方向没问题，细节的地方不会有人说什么不对。暗地里的嘀咕，反正也听不到，随他去！

　　至于小皇子们，五公主做襁褓的布料，同类别的各选了一种上身舒服的，打了包塞进礼物堆里。

　　料子不是顶贵的，但都是以“美人”的分位拿不到的，他们所在宫殿的主位嫔妃库里有这样的好东西，可是拿出来裁给非亲生的小皇子？一天长大一点，用了一段时间就不能再用，何必浪费好料子！退一万步讲，留给亲生的也好啊！

　　贺嬷嬷摇头，觉得昭容有些大方地狠了。

　　“再好的料子，放久了也会陈旧，能在最好的状态和最合适的时候用上，我想这些布料本身也会开心。”这两桩贵了，其他的价格自然有所减少，甄菲准备的礼物，总价值向来都是随大流的。

　　甄菲很久以前跟着二哥三哥去库房里凑热闹，那会儿刚好整理旧物，公中的老库里翻出不少布匹，细看，竟然是二三十年前最稀有的那种，可惜再也不见当年号称“若晴空霞色映于潭底，比微雨牡丹懒弄朱颜”的锦绣芳华，有一匹的边角处还被老鼠啃得抽了丝。

　　甄英戏称“果然硕鼠，非最贵者不食。”

　　所以，甄菲一直有这样的意识，金子银子压箱底没事儿，食物和布料就别了，即刻用起来才是获得最佳体验的方式。

　　贺嬷嬷叹气，也罢，如果昭容不是这样的性格，她在大明宫也不会待得这么舒适，更不可能身上穿了质地那么好的中衣。

　　可是，这样，是不是代表不妒忌？
　　妃子可能这样大度么？贺嬷嬷旁敲侧击过。

　　把陛下当作男神啊！昭容一脸理所当然，你会把神仙当作是自己的么？不会对吧？日常供着，偶尔许愿也不会盼着非要有回应对吧？

　　甄菲不是追星族，但是偶尔也会觉得，追星的体验感还是蛮适合后宫的。都喜欢一个星星，彼此就不用明争暗斗的，多好！

　　如果胆子大上一百倍、口才再好上一千倍，说不定她就会喊着“为了星星陛下，请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的口号主动宣传了……可惜大明宫这位不是。

　　贺嬷嬷思索了半天：不把小公子当人看了，这样好还是不好？小公子已经是天子了，应该……是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