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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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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佛门清净地,你莫名其妙砸佛像是要干什么!”和尚们满面怒容,眼带不善的向吴蔚围去。
吴蔚取下自己塞进耳道的布条,它能看见,能听见,甚至能碰到,但是这一切都是有限制的,要不然它早四处走了,哪会像这般老实的等着和尚喂食,比狗都乖。
既然砸佛像伤不到它,那就换个方法吧。
吴蔚没有理睬喋喋不休的和尚,脚步挪动,轻而易举的越过包围她的众和尚来到白眉老僧面前,唬得和尚们面面相窥,都不知道她怎么过来的。
白眉和尚不动如山,眼睛仍盯着佛像位置,只合掌说道:“阿弥陀佛,蔽寺众僧潜心礼佛,不食荤腥五辛,逢年过节施舍穷苦,早年也曾收养孤儿,因此清净而灵验,施主请不要无理取闹,妄造恶业,将来遭受果报,不得善终。”
他饱含怜悯的口吻仿佛是发了大慈悲心一般,吴蔚却从中听出来一股有恃无恐,老和尚话说得多事不关己,加入她日后死于什么异常事件,那就是今天的果报。
简直是含沙射影的诅咒……吴蔚抬腿侧踢,正中老和尚的肋部,老和尚向后跌坐在地。
“住持!”殿内的和尚无心争论,争先恐后的扶起跌坐在地的住持。
“忍之为宝,终始获安,法师应该读过。”吴蔚冷冷看着地上的老和尚,丝毫没有打伤老人家的愧疚。
殿外的孕妇怕得一退三步远,和尚们怒不可遏,瞪圆了眼睛看吴蔚。如果眼神能杀人,吴蔚可能已经被凌迟了。
“先辱佛像,再殴打住持,如今又讥讽我等师兄弟,简直得寸进尺,施主须知忍辱不分青红皂白的软弱,和尚也有金刚怒目。”有个矮胖和尚暴喝一声,握拳朝吴蔚打来。
和尚们见此纷纷跟上了来,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这人力气再大又如何?怎么也不可能打得过他们十几个联手。
“我等必把你揍得服服帖帖,好教你跪下给住持当众道歉,以正白云寺之名。”
吴蔚挑了挑眉毛,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似的,弯了弯嘴角,极为得意的露出笑容。她等的就是这个,反正高台的存在肯定是这帮和尚搞出来的鬼,先把和尚们打一顿,再回家烧了那张何异留下来的纸,事情就完美解决了。
和尚们直扑向吴蔚,吴蔚面不改色,右手内旋,四指虚握,朝扑来的和尚们一拳拳打了过去,比起她在九年义务教育中弄成的身经百战,这些和尚的王八拳实在不值一哂。
“怀忍行慈,世世无怨。中心恬然,终无毒害。”
罗云忍辱经飘荡殿内,似在嘲讽着众生,孙老婆子逢庙必拜,不论佛道,生冷不忌,弄得吴蔚一肚子的经文,现在正好活学活用。
“啊!”一个和尚捂着乌青眼眶惨叫着倒下。
吴蔚神色十分平静,连呼吸都没乱了分毫。她冷冷扫着大殿,和尚们气得脸红脖子粗,却不敢再上前,怏怏止步在原地。
吴蔚等着半晌,和尚们还是一动不动,摇着头向他们走去:“真是怂啊。”
她的语调太无奈,走过来的姿态太漫不经心,就是泥人见了也会生出三分火气,和尚们面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忍不住的朝吴蔚狂抡过来。
一阵风卷残云。
吴蔚迈过地上七倒八斜的和尚,看了一眼嘴唇发抖的老和尚,嘴角闪过一丝嗤笑,接着移步走向大殿门口。她前进一步,门口的孕妇就往后退一步。
踹了一个老和尚,人们会愤愤不已,但打趴下了数十个和尚,人们就只会害怕了。
当她走到殿门前,人们已经退到了放生池,距山门仅一步之遥。
老乌龟伸着脖子看以一敌众的吴蔚,却在吴蔚看过来的时候,吓得缩进龟壳里,连壳带石头的滚到池水中。随着水花溅起,人群逐渐惶惶不安,不知道是谁先扭头跑走,乌泱泱的人群呼啦一下作鸟兽散,偌大的广场只有吴蔚一个人了。
吴蔚心满意足的回到三宝殿内,挽起衬衫袖子,双手用力抓住两扇殿门,一下子就把殿门扯了下来。她一手里提着一个殿门,越过蒲团来到铜佛像前,左右开弓的砸了过去。
神情极为冷静,动作极其疯狂。
“祖师……”老和尚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试图阻止吴蔚,却被殿门打倒在地,只能惨叫着望向神位,而神位毫无反应。
它敲击着节肢,如同饿极了的孩子拿筷子敲着碗,催促大人开饭。
吴蔚走到瘫倒在地的白眉和尚面前,拎起他的衣领,随手把人甩向神位,咣当一声,老和尚的头嗑在铜佛上立刻晕了过去,而它大快朵颐。
不理会殿内哀鸿遍野,吴蔚深深看了它一眼,转身就走了。
素斋馆里,赵女士百无聊赖的用筷子拨弄着瓷碟里的素糖醋排骨,面筋就是面筋,长相再类,味道再像,也不是排骨,没有排骨的滋味,就像她从突尼斯回来找的那些小情儿,演得再惟妙惟肖,不是祝九惊就不是祝九惊。
门口转经筒响起,赵女士回头看去,正是吴蔚走进来,她指了下旁边一副干净碗筷,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听见里面叫叫嚷嚷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准备让老刘去找你呢,既然回来了就吃点吧。”
吴蔚心虚的看了眼在店外抽烟的司机老刘,低头拆开碗筷一阵猛吃,她刚刚忘记了冯女士还在外面,还好外面没什么危险……
冯女士嫌弃皱起眉头,又给她点了两盘招牌菜,问道:“现在庙里面人少了吗?”
吴蔚狼吞虎咽的吃下嘴里素水煮鱼,有些含糊的说道:“很乱,最好别进去。”
她也没撒谎,鼻青脸肿的和尚里倒歪斜的躺了地,都没有地方下脚,何况赵女士穿着高跟鞋,鞋底还是红的,踩没踩到血也不容易看出来,回去多不好收拾。
“浪费我时间。”冯女士优雅的翻了个白眼,按铃叫服务员过来结账,她收起百夫长卡,对还在啃素鸡腿的吴蔚说道,“行了,别吃了,让他们送几个到你家。”
有钱人的幸福……
吴蔚拿起餐巾纸擦干净了嘴,快乐的跟在她后面上了迈巴赫。
风景急速后退,他们回海市的路上没有堵车,畅通无阻的到了市中心,车停在琦安路的一栋老别墅洋房前,乳白色的高墙圈出一方天地。
等赵女士进了门,老刘抬手看了一下表,扭头对吴蔚说:“都这个点儿了,这附近也没公交,离地铁站也一公里多呢,我送你吧,走哪儿?”
上午临走前陈素告诉过吴蔚,从白云寺回来后不用再去公司,于是吴蔚说道:“去西沙区桃花苑小区。”
老刘转了方向盘,直接上西海大道:“这小区邪乎啊,我听司机群里说过,这小区发生过两次失踪案,都是外地来海市打拼的,你要是能换就趁早换。”
“我住的是公司宿舍。”吴蔚打开手机搜索着新闻,她看起来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老刘说的那番话。
老刘见她在玩手机,摇头叹气道:“唉,我年轻的时候也不信这些东西,但经历得多了不得不信啊。”
吴蔚搜寻着两桩失踪案的陈年新闻,听见老刘这么说突然来了几分兴趣,问道:“经历过什么?”
车流停止在红灯下,老刘下意识摸了摸上衣兜,里面却没有烟,只拿出一块薄荷糖塞进嘴里,说道:“早年我是开大车的。”他指了下前方的公交,“比这个还大,海市白天不让货车进市区,只能晚上跑。我从漠市拉货回来,一般是隔天晚上九点就到,正正好好,什么也不耽误。”
“我在漠市都是睡车上,省钱,但是那晚吃饭正瞧见地上有张广告单,说是新店攒人气十二点后免费,我就对着单子的地址找了过去。挺好一旅店,还特别有漠市的感觉,彩玻璃,大拱门,我住下后特别兴奋,拿新买的诺基亚拍了好几张照片给我老婆。”老刘觉得闷得慌,打开了车窗,手有些微微发抖:“幸好拍了那几张照片,否则还不知道我要被折磨多久。”
吴蔚看见他一脸后怕的表情,问道:\"照片拍到了什么?\"
\"照片拍到一个穿着绿长裙的女人……\"老刘说着感觉不对,诧异的看向吴蔚,“你怎么知道是照片到拍了什么?”
吴蔚平淡道:“猜的。”
“哈哈,猜得挺准啊。”老刘干笑了两声,接着说道,“我回到海市才发现空荡的走廊上的多了个女人的,但当时也没多想,只觉得是自己没注意,隔天我莫名其妙的发烧头晕,跑车的钱都送进了医院,我老婆请假回来照顾我,她在港市做保姆,见过很多这种事情,照顾着照顾着就觉得不对,我不是生病,是中邪了,非要带我去港市。我那时候哪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可拗不过她啊,只好跟着她去。”
港市与海市一衣带水,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历史原因,留存许多说不上是好是坏的古老传统在现代城市生活中,其中最具神秘色彩的就是风水命理,华国绝大多数的“大师”都在港市。
“到了港市,大师一见到我就说我被跟上了,他拿出一个符烧成灰放水里给我喝,当时我昏沉沉的脑袋就感到一丝清凉的气,也不发烧了。等我们回家一翻照片,空荡的走廊上的那个女人也没有了,现在想想还是浑身发毛啊。”老刘后怕得喘了口气,在桃花苑小区的门前踩下刹车,“趁早搬家吧,孩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吴蔚不可置可否的点头,她看了一路的新闻,两桩失踪案唯一的相似处是失踪者都是年轻女性,而且司机记错了一件事,第二个失踪案的人已经回到了家里,据说是一时失恋想不开去外边流浪了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