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缘九州》cat0290

1、公告

　　因为写得太臭，自觉实在惨不忍睹，所以锁文重写。写好一章开一章。由此给亲们带来的不便还请谅解！不过我想亲们应该还都支持的。毕竟谁也不爱看一篇从头臭到尾，并且越来越臭的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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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寒冬，风雪滚滚，漫天漫地都是白蒙蒙的一片！举目望去，所及景色皆素裹银妆，偶有裸露出的树木草稞，也在冷风之中，簌簌摇曳。
　　有一行队伍正冒着风雪，走在这白色山路上。前面是负责开路的十二匹高头大马，马背上皆端坐着身穿兽皮大麾，腰佩刀剑的汉子。汉子后随着四辆马车，皆是装饰华丽，十分宽大。唯首的一辆最是气派，车厢顶饰竟是赤金铸就！门格窗棱雕饰精致华美，一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手。再闻车厢里面，不时传出阵阵鼓乐欢笑之声，不难猜出是富贵家的纨绔子弟又在寻欢取乐。四辆马车之后，又是十二名骑着马匹的汉子，打扮与之前的八名相差无多。个个目光炯炯，神采奕奕。风雪虽大，却硬是掩不住那股子练武者独有的强悍气势！
　　因风雪未停的关系，纵是官道，也是极难走的。这伙人生恐马蹄生滑，因此行得极慢。这区区十里山路，竟是行了一个时辰还多！
　　突然，领头的汉子望见不远处蹒跚着走近两个人影。大概是因为天冷的关系，身材都有些佝偻，穿着也很破旧。壮汉恐他们阻了道路，将马鞭在半空中甩个啪啪响，大着嗓门道：“让开！快让开！”
　　那二人似没听见一般，仍然自顾着走来。
　　汉子又喝：“莫再往前，去路边避着去！若是冲撞着车里贵人，要你们狗命！”
　　那二人这时已又近了些。这回方能看仔细了。其一是个灰脸的少年，约么十五、六岁，身子细瘦，五尺来高。另一个是个老妇人，比那少年更加蓬头垢面，赤脚穿一双草鞋。
　　少年扶着老妇人，在路中站下，瞅了瞅那壮汉，道：“请英雄赏些好处吧，我母子二人，在这天寒地冻里走了许久，好可怜那！”这话说得甚是蹊跷。人家要饭的张嘴闭嘴都要说些好话，哄得人家开了心，方好施舍些。可这要饭的却只道自己可怜，直意着就要好处，半句讨喜的话也没有。
　　那些骑马的汉子听了，不禁好气又好笑，心里都想，大概是头回要饭的，脸生不知事故吧。那问话的也笑了笑，从自己怀里摸出点散碎银子，掂掂约有五两重，抛到那母子面前，道：“快过年了，拿去吃顿好的吧。”
　　谁料那母子并不拾取，那少年仍是道：“请英雄赏些好处吧。”
　　汉子不禁有些气恼，道：“不是给了钱了吗？还不退开！”
　　少年道：“这些连我母亲平日里吃的一钱花糕都买不起，还请英雄大方些吧。”
　　汉子心下一凛，晓得是遇上贼寇了。他细瞧那少年，只见穿着破烂，面目污浊，双目却是黑白分明甚是有神，再瞧那老妇，冰天雪地赤脚穿一双草鞋，肤色白嫩，竟然丝毫没有受冻红肿之态！这哪里是落魄的乞儿？分明是有内功护体的武林高手！
　　汉子沉吸口气，拱了拱手，道：“二位想必是道上的朋友吧？有何为难招窄之处，不防明说。在下等素来敬仰高人，又爱交朋友，定当全力帮衬！”
　　那少年道：“如此甚好。实不相瞒，今年夏末，坤、兑二州间的青川河发了水，淹没百姓农田无数。数万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而朝廷不问灾情，兀自重税，百姓疾苦，民不聊生。今至年关，又逢连月大雪，更有许多无家灾民冻饿而死。我与老母挣扎着走到这里，便是欲讨些好处，救那些乡亲活命的。”他年纪虽小，口齿却极清楚，发音圆润，又有一股子肃穆凌厉气势，只叫人不敢从他年纪上小瞧了去。
　　那汉子仔细听着，神色凝重，待到少年说罢，便问道：“你们想要多少好处？”
　　少年道：“听说皇帝的大舅哥，给皇帝送生辰礼，一次便是三十万两雪花银。我们当叫花子的并不敢宵想这许多，只望得其中十之八九，足矣。”
　　汉子大怒：“三十万两的十之八九，也与那三十万两差不多了，还说什么不敢宵想？大敢狂徒！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言罢，自腰间抽出佩刀，催马向那母子二人冲去！
　　少年冷笑，也不理他疾马驰来，自弯腰在地上摸索。
　　汉子不明所以，临到近前，马速放慢，奇道：“你做什么？”
　　未料少年突地站起身形，双手一扬，两团白乎乎的东西猛射了过来！
　　汉子大惊，挥刀劈砍！哪晓得刀刃碰处却是一股松软，即而大片白色粉沫散开，尽数糊在他脸上！
　　他以为是毒粉，躲闪不及连忙闭气自保！哪知那粉沫冰凉，触在肌肤上只叫人一阵冷颤，而遇上肤热，则渐渐化水，流淌进脖子里。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少年掷出的仅是雪块而已！不过捏得松散了些，叫自己用刀一劈，成了粉沫。
　　只是，他这时明白已是太迟。早在那雪沫封住他脸庞时，那少年已纵身扑上，脚尖点过马首，双膝跪上他肩颈处，膝盖用力猛扣，直撞他左右太阳穴！
　　汉子的同伴见势不好，欲上前搭救，可也晚了，只听得“喀嚓”得一声脆响，又闻得“卟”得一声，那壮汉身体裁倒，七窍流血，已是死了。
　　马匹受惊，嘶叫着逃了。少年轻飘飘跃在地上，捡了死者的佩刀，冷笑着又奔另一人扑将上来！
　　那人见同伴死状惊吓不小，少年身法又快，近他身前，竟未及反应！少年挥刀横扫，一下子将马的两条前腿砍断！那人滚下马来，顺势抽刀在手，唰唰唰，向少年连着回砍三刀！少年连忙横刀抵挡，虽是挡得刀刃，却被逼退了三步！那人见少年生得纤细，且骨瘦无力，不禁得意，又抡起大刀，呼呼挂风，招呼向少年。
　　少年并无还手之力，步步后退，忽然脚下一软，似是拌倒了什么，踉跄不稳，一下子跌倒！
　　那人大喜，举刀过顶，狠狠劈下！
　　就在刀尖快要劈在少年额顶之即，少年忽然滑动身形，宛如一条泥鳅一般，滑在那人裆下，撩手便是一刀！
　　那人啊呀惨叫，从裆部过大胯自腰间，被劈成两半，一条腿卸在雪地上，鲜红漫开，衬着白雪，格外触目惊心！另一条腿仍挂在身子上，两手死命抓着雪地，哀嚎惨叫。
　　少年不耐烦听那叫声，又走去他面前，对准脖子又是一刀！
　　声音即断。头颅喷着鲜血，翻滚下了山道，不知掉在何处。
　　余下众人皆惊！他们本是二十四人护卫，现下死了两名，还剩二十二名。这二十二名壮汉互使眼色，对了暗号，前头护卫的十人，一起拍马冲过来，后面那十二人则趁机调转车头，保护着往回路逃去！
　　少年有心追赶车辆，无奈被重重包围，左右突不出去。正在焦急时，只听得那赤脚穿草鞋的老妇道：“妮儿，你且陪他们玩玩，婆婆去捉那姓凌的。回头功劳咱俩对半分。”她称那少年为“妮儿”，可见那少年原是个女孩儿，她又自称婆婆，可见和那女孩儿并非母子。
　　这些壮汉早已防备着她，立即有两人横马拦住她的去路。却见她丝毫不以为意，仍是像一个上了年纪的，瘦弱的老妇人一般，慢慢地走着。
　　二人这回不敢怠慢，双刀齐下，出手杀招又留谨慎。
　　老妇也不惊慌，见他二人双刀砍落，猛地探出双手，抓向两匹马的眼睛！
　　二人连忙撤刀，拨转马头以护马眼！
　　老妇此时突然身子灵动，如游蛇一般自二人中间溜过，向前追去了。

　　妮儿独自迎战八人，颇为吃力。她本为女儿身，又年弱力小，就算硬拼硬地单个对打，也未必是人家对手，只不过俱赖心思狡捷，对方又十分大意，才接连两番得手。这会儿人家认了真，她便占不着丝毫便宜了。
　　她眼见自己要吃亏，突然扔了兵器坐在地上，嘴巴一咧大哭起来：“不玩了！不玩了！你们好几个大男人一起欺负个小姑娘！不要脸！不要脸！”
　　汉子们顿时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以刀指着她头顶，道：“你们是哪路门派的？受何人指使？照实说来，就饶你不死！”
　　妮儿边哭边道：“我不知道！有个蒙面人给了我和婆婆一些钱，叫我们来做这件事。求求你们别杀我，我带你们去找他就是了！”
　　问话的汉子微有动容，旁边另一人却道：“这娃子精得很，大概又是什么害人的诡计，咱们莫再着了道！”
　　几人点头称是。
　　有二人下得马来，想要擒下妮儿。
　　妮儿拒擒，趴在地上打滚，又扬起雪团去掷那两个汉子。众人见她举止幼稚好笑，不觉间生了轻视之心。
　　两个汉子扑在她身前，与她撕扭在一起，不过因为心里存有轻视，下手留情，并不真伤害她。
　　哪知这混打间，妮儿却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玫银针，嗤！嗤！两声，刺瞎了二人双眼！
　　二人痛苦哀嚎，其中一个脚下不稳，从山道侧的崖壁上滚下，另一个则痛晕了过去。
　　妮儿瞅准众人发愣的瞬间，拔足狂奔！六名汉子随即追赶！
　　此时风雪愈来愈猛，山路之上积雪甚厚，马蹄踏行，竟不如徒脚走得快了。妮儿跑在一树林茂密处，身子一闪，钻了进去。那六人追至跟前，见马不能行，只得下马尾随。
　　因有树木遮蔽，这林中风雪较之山路稍弱，不过草木甚多，地面崎岖，反而更难行走。
　　六人追了半晌，不见了妮儿踪影，不禁惊慌，道：“糟了！咱们光顾着追着这娃子，却疏忽了国舅大人，若是。。。速速回去！”
　　可是待寻归路时，只觉林间枝丛繁茂相似，大雪又将他们先前来的脚印盖住了，往复走了几遭，竟是找不着方向，彻底迷了路了！
　　再说那婆婆去追车辆，又有两个汉子紧追她不放，她性起不爽，从头上摸下一根竹簪，折成两段，掷向二人。
　　二人只觉眼物什一闪，急举刀招架。哪知来物力沉得很，虽以刀面搁挡住了，却仍被后力冲下马来！再等他们爬起身来，追上马匹，那婆婆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十二名壮士护着四辆马车往回路急赶。并非他们怕了那拦路的二人，只是恐其后还有伏兵陷井，生怕一时失错，万劫不复。然而回行不多时候，却见山路已被木石堵上，有一女子正站在路中迎着他们！但见她身着白狐裘连帽的斗蓬，足蹬一双白皮小靴，腰肢纤细，肩膀瘦削。再往她脸上看，是生得一张小小的瓜子脸，肤白若冰，隐约透明，双颊微红，宛如凝荔，再瞧她眉如春黛，眼似秋波，鼻子小巧，唇色艳红，赫然是个绝色的美人儿！
　　壮士们不觉看得痴了！
　　这美人嫣然一笑，道：“几位哥哥可是走得累了？我家就在前方不远处，何不过去歇歇？”一面柔声说着，一面慢慢靠近。
　　有人反应得快，叫道：“莫上她的当！她定是与前头两个贼寇是一伙的！”
　　众人皆惊，有拿刀往她头上招呼的，可眼见着刀到头顶，只被那对美目一瞟，愣是再无法下移一分一毫！
　　古有妲己美色倾国，乃至行刑将士不忍伤其性命。如今这位美人却比之有过而无不及！众人明知她来者不善，却硬是没一个肯出刀伤她的！
　　恰在此时，婆婆也已赶到。这些壮士见她年迈丑陋，并无需怜香惜玉之情，一场混战立时展开。
　　婆婆出手如电，劲力沉厚，虽然年迈，以一人对八骑，却是毫不怯弱！她招式繁妙，又较妮儿更为诡计多端，一番连打带骗，只叫汉子们吃足了苦头！
　　汉子们恼将上来，将她团团围住，众人乱刀齐斩，欲将她分尸！
　　哪知婆婆蓦地从怀里摸出玫乌溜溜，圆滚滚的东西，往地上一掷，喝道：“看我的五毒霹雳散！”
　　汉子们上当多了，早不当一回事，仍招呼着要下杀手！
　　只闻得“轰”得一声，烟尘滚滚！待到烟硝散尽，地上便尽是人与马的尸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