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篆浮沉》普天同庆

30、中毒

　　众人看到小稚儿坐在一片羽毛上飞走了全都激动不已欣喜万分，皆呼是上苍庇佑，遇上了真神仙，这下是真的有救了！
　　宝儿和钟远树等人商讨该如何进城，钟远树手下探子来报，说是明日一早又有一场献祭，于是便决定明日献祭之时去戳穿那巫祝的阴谋。
　　小稚儿办事儿很是靠谱，不多久就赶回来了。
　　众人激动地围上前去，却只见小稚儿拽着几个大夫下了羽毛，其他的便什么都没有了。
　　众人左看右看，实在看不到一粒米，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失望。
　　那几个大夫估计是第一次在天上飞吧，看起来有些晕，脑袋上都是汗，腿脚也有些软了，走起路来直哆嗦，甚至有个还直接就蹲在地上吐了出来。
　　“你们没事儿吧？”宝儿问道。
　　“没、没事儿！”那几个大夫白着脸答道。
　　“食物呢？”宝儿自然没有错过洞里那些人脸上失望的神情，询问小稚儿道。
　　小稚儿取出渊回瓶拍了拍：“都在这儿呢！”
　　小稚儿回到那家宝仙楼，那胖掌柜认出了小稚儿，简直喜出望外，当听小稚儿说需要很多食物便立即吩咐店小二把店里所有现成的食物都打包给了小稚儿。
　　小稚儿怕不够，还让胖掌柜帮忙联系附近其他的饭馆、酒楼等等，其他老板一听是宝娘娘身边的小童子为西边受灾百姓筹粮自是愿意帮忙的，并且都纷纷表示不要钱就把各自店里现成的吃食都送到小稚儿面前了。
　　小稚儿素来都是秉承师父的优良传统不喜欢欠人的，因为欠人的终究要还，与其不知道以后拿什么还，还不如现在就把钱给付清了，两不相欠，断的干净。
　　再说了，神兽岛上遍地都是金玉，他们神兽一脉最不差的就是金子，所以小稚儿懒得与他们客套，也怕让师父久等，便直接把金子塞给那些老板毕竟他们也是要赚钱生活的，然后将食物收入渊回瓶中就赶紧带着大夫回来了。
　　那些老板双手捧着小稚儿给的金子也如同当初那胖掌柜一样手跟抽了风似的抖个不停，且都一再表示也要将金子给供起来世代来拜，早晚三柱香，绝不敢怠慢云云。
　　小稚儿取出一大堆的食物让钟远树他们分了，钟远树一伙人的眼神立马就不一样了，对宝儿甚是感激涕零，当即又跪下磕头道：“娘娘大恩大德，小的们没齿难忘，刀山火海，但凭娘娘吩咐，若敢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娘养的！”
　　“别磨磨唧唧的了，赶紧吃饱抓紧时间休息，明日一早还有的忙呢！”宝儿没空闲话，上去查看那些得了疫病的人，询问大夫他们病情如何。
　　那几个大夫的脸色都已经缓和了许多，见宝儿来问，又是荣幸又是激动的，争先恐后地将病人的情况大致讲解了下。
　　大部分的病人都是饿出来的，只要吃饱了好好调养将来问题都不大，只有小部分的人是真的染了疫病，且还是会传染的那种。
　　不过也是运气，由于当前灾情严重，大家伙都没有东西吃，水也喝得少，加上山洞里分支岔道多还通风，病人本就是被隔开安排的，所以被传染的人并不多，好好治疗，也还是有希望的。
　　另外，就是有一个女病人很特别，她是中毒了。
　　宝儿有点在意，因为这个女病人正是当初被选中献祭河神的钟远树的妹妹。
　　听邹三儿他们说，那钟家小妹原本长得挺漂亮的，后来被巫祝抓走，接着被污蔑不贞洁，然后被救出，前后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那钟家小妹却已被摧残的不成人样，形容枯槁，一见到人就惊恐万分，哭闹不已，最奇怪的是还变成了哑巴，说不出话来了，只“啊啊啊”的怪叫。
　　宝儿觉得钟家小妹哑得很是蹊跷，想让大夫快些治好，说不定能问出什么来，却不想竟是被毒哑的。
　　几个大夫轮番给钟家小妹看过，都是摇了摇头，道那毒、药早已入喉多时，毒性已深，难以治愈。
　　宝儿叹了一口气，心想看样子只能等明日直接找那个巫祝才能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一抬头无意中却发现一个年长些的老大夫看着自己欲言又止，便上前询问是否还有其他什么问题。
　　那老大夫谨慎地左右看了看，才小声地说道：“那…钟家小妹…可能…好像…怀孕了！”
　　宝儿瞪大了眼睛：“不会吧？确定吗？”
　　难道那巫祝并没有污蔑钟家小妹，她的确是不贞洁？
　　“这…”那老大夫面露难色：“那钟家小妹现在身子虚弱，精神状况也很糟糕，脉象很是混乱，小老儿也是凭着多年的行医经验诊出她可能是怀孕了。不过那喜脉并不明显，许是刚怀孕不显，也许是小老儿诊错了也不一定，小老儿也不是很确定！”
　　宝儿看着眼前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大夫，闷了一会儿又问道：“此事，你可还曾与别人说过？”
　　“事关女子名节，小老儿岂能乱说毁人清白？万一弄错了呢，那可是会害死人的！”老大夫严肃地说道：“等过些时日她身体好些了小老儿再仔细给她瞧瞧吧！”
　　“嗯！”宝儿点点头，“如此甚好！”

　　晚上，待众人睡下了之后，宝儿叫出了钟远树。
　　“你对那巫祝说你妹妹不贞洁一事怎么看？”宝儿开门见山地问道。
　　钟远树有些惊讶宝儿为何突然如此问，虽面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回答了：“那厮与我有仇，是蓄意构陷意图谋害我全家，娘娘切不可轻信妖人之言！”
　　“听说当初是你亲自将令妹给救出来的？”
　　“是！”
　　“那当时见到令妹之时你可曾发现令妹与往常有何不同吗？”
　　“当时情况紧急，小的急于救人并没有注意那么多！”
　　“那你对令妹突然被毒哑有什么看法？”
　　“这…”钟远树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只是说话的声音却难掩愤怒：“那厮定是怕舍妹说出他的腌臜事来，才暗下了毒手将舍妹给害哑，这样就没人知道他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了！”
　　“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宝儿从钟远树的话里听出他肯定知道那巫祝的“腌臜事”，遂询问道。
　　“我…这…”钟远树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宝儿看着钟远树，略一思忖，道：“实话与你说了吧，大夫查出令妹身子有异，只是此事关乎女子名节，暂时瞒下了。不过这并非长久之计，万一…本娘娘也瞒不了多久，你若是不相信本娘娘，本娘娘也帮不了你…”
　　“不，小人自是信得过娘娘的，只是…”刚听到宝儿说的“身子有异”、“女子名节”之类的，钟远树就感觉自己好像被雷给劈了一样，最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该死的畜生，钟远树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活剥了那畜生！
　　“只是什么？”宝儿问道，“你还在犹豫什么？亦或是你还想隐瞒什么？”
　　钟远树闭上了眼，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待睁开眼时，眼神坚定，咬牙切齿道：“舍妹清清白白，是那该死的畜生，他抓走舍妹，玷污了…他毁了舍妹清白，却还污蔑舍妹不贞洁，还妄图以此为借口想害死小人全家，简直该死！我恨不得扒其皮，抽其筋，饮其血，啖其肉，将其挫骨扬灰，以泄我心头之恨！”
　　宝儿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那巫祝实在恶毒，竟因几句闲话就将人迫害至此，心胸之狭隘实属少见，更何况人家也没说错，他本来就没能求得雨来，还平白害了那么多的无辜女子，等等，宝儿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之前其他被献祭的女子可曾有人也出现过被毒哑的情况？”
　　那钟远树愣了一下，喃喃道：“这倒不曾听说过，娘娘为何突然如此问？”
　　宝儿不语，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不过还没等她这颗心完全放下来，只见那钟远树一拍脑门：“嗳，瞧我这脑子，之前有那个谁家的姑娘被献祭，那家姑娘有个青梅竹马的偷偷溜进去想救人，结果被发现了，就被抓起来打了一顿。当时，那姑娘好像一直在哭，嘴里‘啊啊啊’的却一句话都没讲，那时小人就觉得怪怪的…”
　　说到这，那钟远树猛地住了嘴，瞪大了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宝儿：“莫非…”
　　宝儿那颗还没有完全放下来的心瞬间跌至谷底，最让她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那该死的巫祝只怕是奸污了之前所有献祭的女子，不然何故要将别的女子也毒哑呢？
　　“畜生！”钟远树两眼发红，怒道：“我还以为那厮是与我有仇，所以才会那样对舍妹，可不想他竟…”
　　“那巫祝，留不得！”

　　一大早，宝儿师徒就准备去找那巫祝阻止他进行献祭，山洞里的男人皆要跟着一起去。
　　宝儿担心对方会妖法，而且河里还有怪物，去的人若是太多，一旦打起来且势必会打起来只怕无法照顾到所有人的周全，因此只让钟远树和邹三儿带路即可。
　　正欲出发之时，一个身影冲了出来，跑到宝儿面前就跪下，宝儿仔细一瞧，却是昨日被她打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