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的情书[快穿]》桃子味芝士

54、伙伴

　　洛驿打了那个喷嚏之后，果断结束了午餐，出门登上飞行器向希望计划研究中心走去。

　　拜破解了一部分苏烈从希恩城的世界带回来的科技的阶段性成果所赐，洛驿能够申请到的资金和人力多少宽裕了一些。他将这些人力物力投入了新一轮的普查式实验中。

　　由于已经不是第一批跃迁者，研究员们多少摸清了能承受跃迁的身体下限——既然一个长期锻炼的雄子能够承受，理论上来说大部分军校毕业生都在范畴之内。

　　比起原先只能从增补名单里挑选，洛驿甚至争取到了能够将所有军校已毕业无军职的人送上试验椅的特权。

　　吴道就是那倒霉的被试对象之一。

　　更倒霉的是，他居然通过了测试。

　　这是继叶少言之后的第一个雌子通过测试，也是第一个和叶少言没有任何直接关系的人成功过跃迁者适应性检测。

　　洛驿表示非常满意，并迅速对吴道开始了跃迁者训练。

　　陈可清表示过抗议，奈何此时有洛驿和吴冕两方坐镇，陈家这种新生的世家，在军方根基尚浅，翻不出什么浪花。

　　陈可清差点没咬碎一口牙，琢磨了半天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苏烈一大笔钱，这辈子又是被退婚又是割利润又是送人头过去。

　　总参谋吴冕的态度转变也很微妙，原先洛驿在干的事他也知道，却从来没有以官方的身份支持过。自从苏烈第一次从另外的位面带回情报，吴冕就转向了彻底支持的那一方。

　　陈可清并不知道亚尔法将要面临的危机。

　　虽然高层圈子多少都知道亚尔法多年的平静之下掩藏着某种比战争更恐怖的东西，可是真正知道前因后果的寥寥无几。

　　除了希望计划的参与者之外，甚至连遴选跃迁测试者的工作人员都根本不了解他们测试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了什么目的。

　　知道的人越多，秘密越不能称之为秘密。

　　如果消极的思维笼罩了一个国家的绝大部分人，那么首先要担心的可能就不是三十年左右之后，人口衰减的风险，而是世界末日式的思想扰乱国家的当下。

　　即使陈可清再聪明，也想不到这一层。就如同地震之前一个礼拜的人根本不会想到，脚下看似无比坚固的地面随时可能分崩离析一样。

　　不过从吴道临走向他透露的情况看来，这次扩大测试并不是为了新的任务，而只是需要将苏烈和叶少言从某个能够被标记的未知时空坐标里带回来。比起彻底开拓从没有到达过的世界通道，这件任务简单许多。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本世界对于生活在其中的人如同一个气球的表面，其它世界如同气球内部。一般情况下，两者完全不可能相遇。

　　苏烈所做的事情，就是在这无数个气球之中最正确的一个上面撕开口子，让内部和外部建立连接。

　　而开拓者总是艰难的。

　　陈可清不知道什么时候苏烈有了接受军方派遣的爱好。在不久之前苏烈还对军方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能跑多远跑多远。

　　一则是他的生意未必件件都干净，二则作为一个没有背景的人，和军方谈生意无异于与虎谋皮。

　　陈可清摸了摸下巴，苏烈最近这是怎么了。

　　如果不是身为竞争对手和半个朋友兼前婚约对象，陈可清对于苏烈比较熟悉，能够知道苏烈平常的小习惯和气息与旧日无异——没道理那个伪装者将小习惯复制得彻彻底底，而大事情上完全相反——陈可清都要怀疑是谁易容成苏烈的样子取而代之了。

　　如果这是真的，那可真是大快人心。

　　陈可清对着书桌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书桌的另外一侧，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屈起，指节敲了敲桌面。

　　“在开心什么呢？”

　　陈可清顺着手指向上看去，能不敲门就进他办公室的人不多，书桌的另一边站的果然是他想的那个。

　　“道！”陈可清脸上带着讥讽的笑瞬间换成了纯粹的喜悦。

　　也许只有在这个人面前，他才能放心露出最单纯真实的一面。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原先已经习惯陈可清脱线的吴道，此刻显得有些不自然。

　　吴道甚至没有换下现在研究中心给新的跃迁者提供的防护服，也拒绝了正好到总部看情况的洛驿做一个跃迁后遗症体检的建议，直接回了陈可清的公司。

　　出于保密考虑，新的训练是封闭的。和外界联系也只能在研究员的监视下进行。为了防止用肢体语言传递消息，虚拟实景的投影也是禁止的。

　　因此虽然吴道完成任务的速度很快，他和陈可清也许久没见了。

　　那只魅魔在吴道离开森林的时候，躲在树后阴郁地说了一句话。

　　“其实你们在我魔法里看见的东西，都是你们自己想看见的。”

　　眼下之意，她，安妮塔，魅魔界的传说，是一朵无辜的白莲花。

　　吴道听力其实很好，可还是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因为即使看清了自己，也知道这根本没有意义。

　　一个雌子，可以是另一个的战友，亲人，兄弟，可是绝对不可能是恋人。

　　他们至多是伙伴。也许比朋友更利益相关，可也仅止于此了。

　　因为同为雌子，他们根本不可能对彼此产生欲l望。

　　亚尔法联合政府建立时间虽短，可是虫族的历史却已然漫长。在混乱的漫长岁月里，并没有出现过一例雌子一生在一起的例子。

　　仿佛知道已经低到极点的生育率带来的风险，从基因里，这个概念就被拔除了。

　　这甚至并不关乎道德，因为道德从不评价从未存在的东西。

　　也许他真的是个异类吧。吴道如此想着，任自己的双腿把自己带进了那间熟悉的办公室。

　　陈可清在笑，这个笑容在别人看来可能带着狐狸式的狡猾，可是在吴道眼里只是陈可清的日常傻笑。

　　他敲了敲桌子，看见陈可清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然后笑得更傻了一点。

　　他开心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吴道因为魅魔躁动的心瞬间安静下来，仿佛回到了自己该在的地方。

　　也许在他身后守护着，就够了。

　　陈可清没有问吴道那边发生过什么，涉秘比较多，万一不小心泄了密，洛驿虽然不能真正拿他自己开刀，解决一个吴道还是有可能的。甚至不用动手，他暗示一下，制造一场跃迁意外就足够了。

　　所以反而是吴道先开口问陈可清最近怎么样。

　　“一切顺利。”

　　“是吗？”

　　吴道挑了一下带着伤痕的那边眉毛。

　　“不信？我又不是小虫子了。”

　　“不是。”

　　吴道简洁地回应着。

　　陈可清依旧笑得如沐春风，他走到吴道面前，略歪了一下头观察着他的表情。

　　“所以，你这是在担心我？”

　　陈可清发现此刻吴道的表情有些陌生。

　　在接管公司之后，吴道可以说是他最经常见到的人，理应十分熟悉。一两个月的分离并不能抹掉这一点。

　　不过这种轻微的尴尬配上欲言又止的表情绝对不适合吴道。

　　这表情转瞬即逝。吴道没有直接回应陈可清的问题，反问道：“你需要么？”

　　陈可清微笑：“我很喜欢。”

　　吴道的心忽然跳快了一拍。

　　陈可清仿佛不准备放过他，接着问了一句，你喜欢我吗。

　　玩笑的语气，塑造出一种提问者可进可退的气氛。虽然吴道一直吐槽陈可清不擅长各种阴暗的手段，这种社交场合上的阳谋，陈可清却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

　　他向来掌控势力范围一切。即使有意外，也能最终解决。

　　是吴道在经年累月中忽略了，陈可清本是有能力在一片混乱之中带着重伤的他全身而退的雌子。在他的庇护下，他收起獠牙，隐藏尾巴，看似十分需要自己。

　　吴道忽然觉得烦躁。

　　他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慢条斯理地擦燃火柴点燃，低头将烟咬住，深深吸了一口，接着将烟雾喷在离他很近的陈可清脸上。

　　“我说了很多次，不用这么试探我。”吴道看着被烟雾逼退半步的陈可清，如此说道。

　　不是这样的。

　　“陈少主救过我的命。我不会忘。”陈可清被烟雾呛得咳嗽，吴道依旧冷冷地说。

　　你还好吗。要不要喝水。

　　“我们是伙伴。看着你成功是我的乐趣。”吴道看着陈可清自己倒了一杯水，接着用平铺直叙的语气叙述着。

　　“所以，少主不用这样。”

　　因为我喜欢你。这可能比你依赖我更真实。

　　“伙伴……吗。”陈可清端着杯子，悠然喝了一口，仿佛那个刚刚被呛得略显狼狈的人根本不是他。

　　“这样也挺好。”

　　陈可清不再微笑。吴道摘下烟，任其在指间燃烧。

　　“我不喜欢烟味。戒了吧。”

　　吴道嗯了一声。

　　本来想问陈可清还有什么事，却被两片柔软的东西堵住了嘴唇。灵活的手指从他指间取走了燃烧一半的烟，随手扔在昂贵的地毯上，燎出一个黑色的洞。

　　不应该让他这么任性。换地毯很麻烦。

　　吴道找不到重点地想着。

　　陈可清拉住他的领口，惩罚他分心一般加深了这个吻。吴道的齿关被撬开，一条柔软温暖的东西一寸一寸温暖着他因为紧张而冰凉的口腔。

　　某种带着薄荷味香甜的东西顺着陈可清的舌尖渡进吴道的嘴里。

　　这让这个吻充满了微辛的甜味。

　　陈可清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捧住他的脸，一步一步将他逼得背靠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