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测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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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尔法星的军队效率很高，苏烈才递交过申请没几天，另一边的回复就发送到了他的个人终端上。
邮件上写了时间地点，和需要注意的事项。
苏烈侧头，就看见了凑在旁边一起看的叶少言震惊的表情。
“他们真的都不考虑一下您可能是雄子么？”
苏烈一摊手：“这个星球名字叫苏烈的我不完全统计一共有三百八十六个，根据隐私保护算法，他们查不到的。”
言下之意，就是仗着没人会想到雄子报名进入军队，还打算从最底层开始，所以有恃无恐。
这种话还能说得正义凛然的样子，叶少言表示很服气。不过说起来入伍这回事，叶少言倒是熟悉得很，毕竟从小在军校读的书，课程设计和检测科目基本是一一对应的。
合理的课程设置，严格的管理制度和近乎地狱模式的体能训练，使得亚尔法星帝都第一军校享誉全球。
这也是这所军校的所有的毕业生一离开学校就能领中尉军衔的原因。
因此苏烈无需另外检索入伍检测内容，直接从叶少言的终端里拷贝了一份学习记录。
与地球联盟简洁的记录方式不同，这里默认的学习记录居然是全息投影模式，看着过去那个灰色头发的青年曾经付出过的努力，苏烈对于他的熟悉感更加强烈了。
虽然他至今尚不清楚，这份从第一眼就开始的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
全息投影直接接入的是接收者的脑部，因此吸收信息的时间只与接收者信息承受度有关，而和现实世界时间轴无关。
因此苏烈只用了很少的时间，就回顾了叶少言十多年的学生时代。
和一般人对于成功将军的印象不同，苏烈并非是个死板的战争机器。恰恰相反，在他愿意的时候 ，他能够轻易洞察人性。
在他看来，叶少言是个很矛盾的人，明明习惯了所有最好的物质条件，却依旧十分努力。
人类，或者说任何动物，本质上来说都是有惰性的，它深埋于人性甚至是动物性之中。虫族在这一点上和其它物种无异。
借着这次观摩课程的机会，苏烈也多少能推测出叶少言行为模式的原因——
他并不认同现在的处境，并想努力改变。
这在贵族阶级中倒是一种很奇异的属性。
这让苏烈想起，地球人类在进入迁徙时代之前的古早时期，曾经有个北方的大国，他的贵族曾经一度反抗有利于自己的社会制度。这些人的下场颇为惨烈，大多被发配到极北的苦寒之地——虽然他们的行为被某些人称之为愚蠢，可是并不妨碍他们的亲属为他们骄傲。
也许有人会说叶少言的反抗是因为从有希望爬到更高的处境，一下跌落到强迫成为附庸的境地，可是苏烈清楚，任何性格都不可能一蹴而就。
那是漫长的黑暗之中，咬着牙打磨出的骄傲。
这是同类的味道，其实他用鼻子就能闻得到。
在这不长的时间里，他看见儿时的叶少言被同龄的孩子围着嘲笑，欺负，却能在上课铃打响的一刹那恢复平静，吸收知识。
负重跑的时候，他的背包被被同一组的学生故意灌上了水，他在跑道上没有半分退却，等第一个冲过终点的时候，全身已经被沙袋和背包里的水弄得透湿。
也许叶少言在私底下曾经有过各种负面情绪，可是记录的课程中，他努力地吸收着一切能够帮助他的东西。
直到很久之后，少年身边的画风才有了明显的转变。开始有崇拜者围绕，开始有真心相交的朋友，而当初那个带头嘲笑他的同学，已经几乎对他构不成威胁。
不管周围的环境如何变化，叶少言在听课、拉练、模拟演习的时候，眼神一直是专注而坚定的。不曾因为外界的风云而动摇分毫。
仿佛那个还年少的孩子早已知道，他的世界，并不会永远囿于小小的校园。哪怕这个背景深厚的军校对于一个一般的孩子来说，已经足够波诡云谲。
这一切让苏烈觉得熟悉，如同从另一个人的角度看见年轻时候的自己。
苏烈摘下半封闭式的课程回顾仪，屈起指节敲了敲太阳穴。毕竟还是个生物，长时间集中注意力还是会头疼的。清晨的时候戴上，此刻已经略微过了午饭时分。
看见他摘下仪器，叶少言抬起头随口问了一句：“看到哪儿了？”
“结束。”
叶少言：“这可是我学了十几年——”
“我干这一行已经几十年了。”
苏烈一句话让叶少言彻底哑口无言。
都是亚尔法星人为什么就你这么优秀。
即使知道雄虫的精神力天生和雌子不在一个等级，叶少言也不免惊叹了一下。
测试的日子转眼间就到，不知出于什么古怪的原因，即使解决了叶少言被害的危险源头，苏烈依旧带着他出了门。
经过了大约一个月的洗礼，小队长对此见怪不怪——本身之前派出去的人没跟上叶少言导致出现意外，他还提心吊胆准备接受苏烈的处罚，没想到其后苏烈居然直接走流程了事。
其实雄子身边的工作人员虽然能够享受各种福利，但是确实是高危行业。苏烈一个不高兴就能把他们直接送去见星球之母，而他本人并不用为此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经过这一系列事件，小队长对苏烈的态度，由原先的畏惧尊敬转向了由衷的感激。
不过今天的阁下似乎有些特别？小队长的鼻子动了动，完全闻不到空气里的雄子信息素气息。是内务部门那边换了新的抑制剂？
他不无遗憾地想，而实际上，他就是怎么都不会想到新的药剂是前几周还对簿公堂的另一家人亲自送过来的。
小队长感觉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直到他看见飞行器停在帝都郊区某处。
带着光点的条幅用发光的醒月石拼出了“欢迎新兵入伍”几个字。
他几乎晕厥地看着飞行器减速，停止，接着下落。
阁下又玩的是哪一出？小队长看着苏烈和叶少言，心里念叨——他不会想让自己的雌侍入伍吧？他还在孕期呢！难道是阁下自己？不可能啊，哪有雄子进军队的先例。
小队长双手合十，向星球之母祈祷着，苏烈是来看朋友的。
然而下一秒，苏烈就拿出了报名表。
他扔下一句“你们留在这里”，然后干脆地带着叶少言下了飞行器，留下一队人在舱室里面面相觑。
一个手下问小队长：“头儿，向上面汇报了吗？”
小队长看了一眼这个提问的人，觉得他自己脸上表情比他好不到哪儿去。赶紧打开通讯器。
星球对于雄子们提供了巨大的便利的同时，也进行着严密的监控。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A级以上的雄子是全星球的财富，他们之中的每一个都是星球延续的希望。
然而雄子保护中心居然暂时无法接通，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小队长狐疑地看着通讯器。
亚尔法星球每年的大征兵日和军校的毕业日接近，当征兵程序结束，军校学生毕业，紧接着就是新一年的授勋仪式——新兵进入军营的第一天。
除了这个大征兵期，军队还会随着需要随时开设专门部门的社会征召。
苏烈所报名的，便是对精神力有特殊要求的某个新编制。
虽说是强调精神力，基础体能测试也要通过。递交完报名表单，录入身份信息之后，苏烈进入了越野跑场地的起点等待开始。
这一回应征的人并不多，一则是因为雌子很少有擅长精神力的，二则刚刚经历过军校毕业季不过三个月。一般来说，这个时候军队并不会突然发布征兵令。
而最近，也没什么战争的传闻。
叶少言跟着进入了候场区。
“嗨，哥们，你们两是来参加征召的还是负责记录的？”
苏烈刚进入场地入口，有个浅金色头发的青年走了过来。
为了防止自己被认出，苏烈特意剪掉了原先遮挡住额头的碎发，剃成了干练的板寸，瞳孔颜色也通过生物隐形眼镜做了调整。再加上出于隐私保护法，未经过公民本人同意的照片在公开网络上流传都要经过模糊化处理，这一路没有人认出这两位是目前星际网上被讨论最热烈的一对。
看见走过来的人，苏烈下意识皱了一下眉。
“别紧张，我也是考生——我看你们军人气质很明显啊，还想讨好一下考官来着。”
金发倒是很坦诚，爽朗地笑着解释道。
“嗯。”苏烈简单地回了一个字，金发也不介意，转头看向叶少言。
“这位先生呢？”
“我来陪他。”
“陪……哦。”金发的目光暧昧地在两人脸上来回转了一圈，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他拍了拍叶少言的肩膀，露出一个十分理解的表情，“很辛苦吧，没事儿，我支持雌子恋！”
叶少言莫名地看着他，不知道金发青年在短短几秒内脑补了什么。
不过，他转念一想——苏烈的外貌的确有欺骗性。
因为修了短发更显刚硬俊朗的容貌，为了检测方便穿的作战服勾勒出紧实的肌肉线条，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苏烈都更像一个从军队摸爬滚打过来的雌子，而非从小就被政府巨额圈l养的雄子。
这或许是苏烈在亚尔法星人气如此之高的原因之一：他和雌子如此相似。虽然没有雌子一般可以特化成锐利武器的手臂，没有雌子的天生身体素质，人数众多的亚尔法星雌子们依旧觉得苏烈与他们十分接近。
苏烈则很简单地想了一下，陈家提供的阻断剂确实有效。
之前他再怎么处理，还是免不了信息素泄露，这一点从他身边工作人员的表情上可以明显看出来。
而今天雌子如此密集，却没有人发现异常。
苏烈报名检测，也是在仔细研究了陈可清送来的药物之后做的决定。对于到目前为止的结果，他很满意，只是不知道之后越野检测会不会出现意外。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测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