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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苏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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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烈意识恢复清醒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回忆的最后一刹那,炽热的强光穿透护甲湮灭了一切,那么现在,他又是在哪?
他调整呼吸勉强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面朝着床面,而他和床面之间,压着一个人。
——这倒也没什么。
关键是,方才剧烈的疼痛让他忽略了,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似乎现在依旧深埋在这个人身体里,而苏烈,根本不曾见过此人。
那人喘息着,看见苏烈醒来瞬间睁大了眼睛,表情扭曲得像是青天白日见了鬼一般。
他异化得尖锐如爪的手慢慢抽出苏烈的胸膛,带出一大片血色,在雪白的床单上蔓延开去,空气中散发出如铁锈一般的腥甜。
“你居然没死?”他的声音即使是在惊慌失措的情况下,依旧是好听的。可是苏烈无心顾及这些,血腥气唤回他长久训练得到的战斗本能,他撑住床面一个翻身,在尽量远离那个明显是想杀他的人的同时把他推向了床的另一边。
胸口的贯穿伤影响行动,大量失血会引起神志不清。
苏烈尚能理智地思考,在翻身下床的同时捂住伤口,反手拿起旁边墙面上的一柄装饰用的古剑。
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直接将剑锋逼近刚刚被他推下床的人。
那动作简朴干脆,可是有效——对于冷兵器的熟悉,在无数场战争中救过苏烈的命。此刻他唯一庆幸的是,这柄剑虽是装饰,却依旧锋利。
刚刚还想杀他的人却瘫坐在地上,只是露出一个绝望的自嘲表情。
“苏烈,你为什么这样都不会死?!”
原本好听的声音充血般嘶哑,仿佛困兽死前最后的绝叫。
星月冰冷,悬于高空。透过高大的落地窗照进来。苏烈手中的剑在月色下反射着凌冽的寒意。
“不用这样。时间快到了。”
瘫坐在地的杀手面如死灰,讥讽地看着苏烈。
时间?
失血过多,苏烈的意识渐渐有些涣散,却依旧稳稳地拿剑逼向地面上的人。
“你为什么不杀我。”苏烈听见他在问。
忽然整个房子警报声大作,楼下传来破门而入的声音,从脚步声来看,至少有一个编队的数量。他们进入了房子,似乎使用了什么仪器,很快朝这个房间走来。
“苏烈阁下?您需要帮助吗?为了您的安全我们会强行进入,请远离门口。”
苏烈撑着高声应了一句——“进来。”
接着,他就听见一声巨响,金属质地的门整个被炸成碎片,飞溅在地面。
由于位置的问题,有不少尖锐的碎片甚至嵌进了那个杀手的后背,他却对此毫无反应。
“我们检测到您的生命收到威胁,是您的雌侍造成的?”打头的人进来,看见屋内的场景和苏烈身上的伤口,大惊失色。
这个国家,几百年不曾让雄虫受过如此大的伤。
这简直是对他道德底线的鞭笞。
很快地,地面上那个被称为“雌侍”的男人被控制住,来人叫来医疗兵,把意识渐渐模糊的苏烈抬上担架。
苏烈看见其中一个士兵正把枪口对准那个被称作雌侍的人,忽然开了口。
“别杀他,先关起来。”
并不是因为同情,他苏烈一生杀人无数,本不是什么良善君子。只是能在如此近的地方暗杀他,还是他的什么雌侍,苏烈觉得有必要亲自问明白。
万一他背后有什么,可以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支军队的势力还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破门而入的小队长吃惊地看着这个为雌侍求情的雄虫,他第一惊讶的是这位雄主没有申请亲自执行惩罚,第二是,他居然为一个犯了大错的雌侍求情!
多少年了,雄虫一直生活在星球的顶端,他们不需工作,养尊处优,大把的雌虫想见一面都见不到。
何况苏烈阁下还是近年来罕见的A级雄虫。
这是何等仁慈的品性!队长几乎要融化在这除了血迹还充满了男人另一种□□信息素的房间里。即使很早以前就开始分配给苏烈做近身保护,他一靠近苏烈还是会忍不住起反应。
不过比起那些只能靠信息素瓶生存的雌虫来说,他已经好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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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烈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以后。
这三天里,整个亚尔法星因为这件事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开始,只是几个外围的医务人员忍不住将此作为谈资,后来被好事者传到星际网的社交平台上。
深夜雌侍刺杀雄主,这几个词无论哪个摆出来都足够引起讨论,何况是拼在一起。
随着讨论的渐渐深入,居然流出了苏烈被抬上担架的高清照片。
那张照片里,苏烈嘴角溢出鲜血,一只手捂着伤口,眼神里却没有一丝慌乱和恐惧,反而只有军人般的冷静,破碎单薄的衣服掩饰不住线条优美的腹肌,若隐若现是最高级的性l感,这对人们来说反倒是更加致命的刺激。
不少雌虫心神荡漾,继而愤怒与居然有人胆敢想要伤害这样的雄虫——天知道,即使是C级雄虫,也是星球的恩赐。
联邦本想控制这条消息,然而等他们着手的时候,这件事几乎已经人尽皆知了。
究竟是有推手,还是自发的狂欢?联邦元老院的人还没弄清楚,星际网又掀起了新一波讨论。
“你们懂的,lie神新消息:据知情人提供,lie神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指令是特赦了刺杀他的雌侍!#祈祷早日康复#”
没过几秒,回复转发已经刷疯了。
“什么?xx居然真的不是意外?”
“楼上哪个流亡星来的,回去吧亚尔法不适合你。”
“lie好温柔啊,好想有一位这样的雄主。请问联邦发吗?”
“醒醒,孩子,教官喊你出操了”
……
除此之外,无非是谴责雌侍和舔苏烈盛世美颜的日经。
十分钟后星际网开始筛查排除这条消息相关,却已经被众人周知。
由于越来越严重的管控,许多苏烈的粉丝在这三天里聚集在苏烈的医院门口,拉着横幅祈祷苏烈早日康复身体健康,医院颇为头疼,可是鉴于他们只是静静坐着,没有更激烈的行为,也不好干涉人身自由。
这一切,就连正被关在监狱里的叶少言都多少知道了点。
也只有昏迷中的苏烈对此一无所知。因此当他刚刚出院的时候,面对着三四条巨大的“祝烈神早日康复”的横幅,一时无语。
还好负责保护他的分队反应迅速,在粉丝还没聚集上前之前将苏烈接到了飞行器里。
还没等小队长开口,苏烈先说了话。
“这是哪个星球?”
这声音是冰凉的,沉冷的,仿佛暴露在恒星暴晒下一丝最令人欣慰的甘泉一般,能够轻易滋润任何一个雌虫的心田。
可是……他问的问题,为何如此神奇?
小队长试探地问:“您是……失忆了吗?”
苏烈沉吟片刻,看着窗外地面上对他疯狂挥舞横幅的人群:“可以这么说。”
“阁下还记得多少?”小队长痛心疾首。之前好不容易和苏烈混得脸熟,现在又要重新开始了。
“只有名字。”
其实苏烈记得的。他是地球人。从军多年,浴血奋战到少将这个位置。在一次绞杀星际海盗的日常巡逻工作中,对方居然使用湮灭弹,想和他同归于尽。
只是现在提这些似乎不太合时宜。
听着小队长对于这个叫做亚尔法星的介绍,苏烈忽然开口。
“地球呢,它在哪个相对坐标?”
“地球?”
小队长疑惑地看向面前的雄虫,反而问道。
“那是哪里?如果是偏远地区,容我回去查一下星球全书。”
苏烈觉得,事情可能比他想象得还要复杂。
“对了,您的雌侍现在正在被关押在临时监狱,请问您要亲自提审吗?”
苏烈点了点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