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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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月后。
布鲁斯坐在电脑面前，确定了时间之后，停下了敲打键盘的手。他咳嗽了一声。
无人反应。
……好吧。他习惯了周围人的机警程度，差点忘了现在需要他招呼的是一个未经训练的孩子，布鲁斯不得已出声叫她的名字：“卡洛琳。”
半晌，安全屋的沙发上缓慢地爬起来一个晃晃悠悠的小孩。最近天气转凉，春困秋乏，卡洛琳被放进来后，裹着毯子一头倒在柔软的沙发上，只来得及说一句“能不能半个小时之后叫我……”，话还没说完就睡着了。
徒留布鲁斯盯了一会躲在靠背后的那一团，无言地叹了口气，转过头去继续自己在做的事情。果真半小时之后当闹钟工具人。
在这段时间这种行为已经变成了常态。
布鲁斯成为了魔法选定的第三个人，这是任谁都没想到的。
亲眼目睹蝙蝠侠消失现场的罗宾在那段时间心情变得极差，当晚就跟杰森和提姆混战起来，他之前可一直不知道是以这种方式陡然消失去异世界的，就像是——就像是——
迪克和神谕在一旁劝架劝得很不用心，前者早就想揍不省心的弟弟们了，甚至还有点蠢蠢欲动，后者则是习以为常。
杰森急匆匆赶来，一进门就是一把蝙蝠镖飞过来，他哪是那种会接受无理由挑衅的人，干架干得比谁都起劲，但听了前因后果多少知道达米安是因为——呕——一丢丢担心和迁怒——呕……才这样做，捏着鼻子放垃圾话都没有往常那么狠。
而提姆急着回基地去把某段视频加密备份发送一条龙，根本不想跟他们闹起来，试图脱离现场无果反而险些被误伤，火大地也加入了。
这次兄弟战争结束于阿福的怒气中。
夜巡此时也差不多结束了。提姆的回归与佐证说明了蝙蝠侠的去向，所有人都没那么着急了，甚至坐下来等他回来透露现状——就连需要赶回家的芭芭拉都举着咖啡表示已经向家人说明在朋友家留宿，时间并不着急。
布鲁西或许挺擅长用甜言蜜语糊弄小孩的，但他化身为蝙蝠侠，战甲的加持下直逼两米的壮汉就像是一堵墙，嘶哑的变声不吓哭对方就已经算不错了。
提姆皱着张脸用冰袋冰敷颧骨处的淤青，他解释，“事实上，卡洛琳对B的接受度还挺高的。”
在确定了他们认识，并见到了蝙蝠侠面具下的那张脸后。
杰森表情微妙地抬了抬眉：“审美在线，前途无量哈？”
“我想不是这种原因。”提姆耸了耸肩，他沉吟了一下，刚刚已经用手机做了很多次备份，反正等B回来大部分存档肯定保不住，不如现在就放送生料，“……或许你们会想看看现场。”
提姆敢打赌，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坐正了。
布鲁斯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他的儿子们一副经历过混战的模样，芭芭拉也没有回家，所有人挤挤挨挨坐在一起，看见他的时候以各种角度扭开脸，身体微微抽搐——啊，是在笑，小丑的笑气？不对，应该是提姆……他无奈看向可靠的管家，却也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点笑意。
“早上好，布鲁斯老爷。旅程愉快么？我想你得换下打湿的衣服。”
……杰森，我知道你没有想掩饰，但你笑得太大声了。
布鲁斯在响起的一片笑声中抖了抖嘴角，端着大家长的架势，肃然着脸装作无事发生地分配起任务，虽然但是，他们这下可有得忙了。
蝙蝠洞和大宅的双屏电子表正如某人所说的继续得以重用，阿福还得继续忍受那挑战大宅装饰风格的存在。
但开始的阶段顺利得不可思议。
布鲁斯什么也没做，杀入重围成为磨合时间最短的那个人，耗时一天搬进新安全屋。
开始总感觉自己在联袂出演《小鬼当家》的杰森：？
耗时良久，找不到关键不得不喜提新身份的提姆：？
杰森不敢置信地说：“难道这个小混蛋真的是看脸的么？”
布鲁斯却微妙地停顿了，蓝色眼睛扫视过来，罕见地回应了他的垃圾话：“似乎是如此。”
杰森：“……”
杰森掏了掏耳朵：“哈？”
从某种角度来说，布鲁斯的话并没有掺杂水分。事后他和卡洛琳发生过一场对话，关于信任的问题。
小女孩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像是成年人一般斟酌了片刻，这种姿态放在她身上有点故作成熟的可爱，她问道：“你是他们的父亲么？”
布鲁斯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问题：“……你怎么会这样猜？”
卡洛琳眨了眨眼睛，她这下知道提姆说话方式的根源是从哪来的了，并不怀疑自己的结论，但还是说：“你们感觉很像……我猜错了么？”
感觉像，而不是长得像啊。
布鲁斯蹲下来，好让这孩子看着他说话的时候不会太吃力，她的年纪跟迪克被领养时差不多，他不觉更多了几分耐心：“你没有猜错，我是他们的父亲。”
卡洛琳眼睛一亮，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那你能悄悄告诉我一件事么？”
他也配合着低了下头：“什么？”
卡洛琳对于自己接下来要问的问题感到有点紧张，但她已经困扰了很久了，只是找不到机会问出来：“杰森和提姆到底谁更大一些？”
布鲁斯很确定自己笑场了。
他从容不迫地收起了泄露出的笑意：“我想杰森才是更年长的那个，虽然他更为活跃。”
或者是说，过于“活跃”。虽然从未接触过，但他知道在卡洛琳心中杰森地位非凡，反过来说或许也是一样的，当然决口不提更多的事情。
卡洛琳小幅度地点点头，杰森当然很可靠，体格上也更高大，但提姆身上那种控制欲强盛的平静成熟就很有年龄欺骗感，他们看起来差不多大！
从前亲眼目睹过皮特罗因为跟埃布尔站一起，被少说了半岁的年龄，被当作更年幼的一方气得跳脚，念叨了半个星期，卡洛琳从此对待男孩的年龄问题格外慎重。
尤其当她清楚的知道：如果她悄悄问了其中一个，另一个绝对转头就会知道这件事。
但想到那性格迥异，但各方面都很出色的两个人，她有些感叹地说：“你真厉害……”
可那并不是他的功劳。他说，面对卡洛琳不解的目光，没有做出过多解释。
布鲁斯自知不是养育孩子的那块料，如果没有阿福的帮助，他可能会把生活过得一团糟。可就算是阿福在身边，他有些时候也总是会把事情搞糟，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问题和矛盾等着解决，但是无法解决。
他们都成为了独当一面的领导者，但更多是因为他们的本性如此。
曾经他认为——有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盘踞在这个家族的身上：杰森的死。它改变了很多事情。
每个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最痛苦的那个人无疑是杰森。
杰森回归之后经历了很多事情，又重新回到家族之中。可布鲁斯总觉得他成熟的外表下内心深处仍然是那个伤痕累累，习惯暴力，不自觉寻求认可的少年罗宾，他们为此产生过很多次争吵。
但看到卡洛琳的时候，他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杰森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已经变成了能照亮他人人生的引路者。
或许是重要的人的父亲这个身份赢来了她很大程度的信任，布鲁斯受到人身限制的时间并不长，他很快就脱身找到了新的安全屋，并在卡洛琳可怜巴巴的注视下透露了其中一个的地址。
蝙蝠侠知道异世界笔友的事情，并不完全赞同，可他总不能让两边完全失联吧。
布鲁斯本来只准备把那当作一个投信地点，但安全屋的摄像头三番两次拍到了卡洛琳蹲在门口望着监控打招呼的样子，还有她的一步三回头。
布鲁斯：……
布鲁斯默默地提高了去这间安全屋的次数。
养了几个孩子的韦恩老爷还是没能明白一个道理，面对孩子时往往是一步退，步步退。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卡洛琳已经混到了放学后跑来这呆一会再走的程度，有时候还会帮忙整理一下。她是很有理由的，挨个推演完说不定能讲半个小时，布鲁斯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他面对卡洛琳展现出的性格更接近于蝙蝠侠沉静肃然的那一面。
只有面对小部分人的时候布鲁斯才会揭下哥谭王子的面具，但初次见面时就穿着蝙蝠侠的制服出现，他倒是可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不过意义不大。
那是个聪明孩子，并没有好奇那些制服的问题，对他有一种爱屋及乌的亲近感和信任，就算故意沉着张脸，对方也完全不觉得害怕。
……有时候，稍微会有些伤脑筋。
时间回到现在。
卡洛琳呆坐在沙发上缓了一分钟才神智清醒，边打哈欠边慢吞吞地叠好毯子。她扬声说：“我把毯子放到柜子上啦……这是你的西装么？”
“……啊。”
因为太困了，躺下去前完全没注意到沙发上还有东西的卡洛琳从靠枕底下摸出一件皱巴巴的黑色西装外套，她不了解这些，但看着不像是能穿第二次的样子。
希望干洗店能拯救它……
她默默想着，抖了抖外套挂起来，告诉布鲁斯自己放到什么地方了，又倒掉茶几上冷掉的茶水，洗干净杯子，重新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
把冲泡好的茶和带来的点心放到他的手边，卡洛琳严肃地说：“B，隔夜茶不能喝哦，要记得倒掉。保温壶放在厨房灶台上，热水还有一半，茶叶在进门口左手边第一个抽屉里，咖啡在第三个抽屉里……冷掉的也不能喝！”
早就知道这些事的布鲁斯?韦恩连一点心虚都没有地应下。
但只有上帝才知道他这时到底有没有听。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5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