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旧路新途》我都那么咸鱼了

18、讥讽

　　其实慧龄此来是为了求一求唐卿的恩典，能让她再回来服侍。在外头实在是太苦了！

　　从前一直都想着家里好，想着若不是家里实在是穷的揭不开锅了，她本来也可以像她们姑娘一样有父母的疼爱，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不是卖身为奴，入了奴籍，成了婢女，日里的服侍主子不算，夜里还要守夜，唐卿不喜欢有人在她屋里，她就要在外面守着夜。还要时时牢记循规蹈矩，不能行差踏错，否则就要挨罚。她还要想着算计这个打压那个，生怕有人比她出挑，比她得脸。

　　活的真累！

　　她一直以为若是她没有被卖为奴那就好了，她就不必日日小心翼翼的生活了。可是真的得了恩典回了家才发现在家里的生活其实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好。

　　开始时她手里还有姑娘赏的钱财，还有她一直攒的一大箱子好衣服好首饰，也算是衣锦还乡了。在家里一帮穷亲戚之中赚足了羡慕的眼神，家里许久不见的小姐妹都羡慕她的衣裳首饰，羡慕她的行为举止，那种感觉真是太让人满足了。

　　但是可惜，她出来了，便不再是相国府嫡出大小姐身边的丫鬟了，寻常人家没有那样多的规矩，也没有那样安逸的生活。她和那些小姐妹们一样，都要做各种粗活累活儿，每日把双手浸在冷水里，洗衣做饭，种菜裁衣。寻常女人要做的事情她都要做，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可以随便指使一个人来做。吃喝上，普通人家的饭食更是不能和相府的伙食相提并论，慧龄只觉粗茶淡饭难以下咽。更重要的是，她年纪已经不小了，她娘不许她想以前一样花钱大手大脚的收拾自己了，说是要把钱攒着给她做嫁妆。她最喜欢的胭脂水粉没有了，好衣裳也没了，更不要说唐卿时不时赏下来的首饰。还不到一年，慧龄已经从唐大姑娘身边一个娇俏的丫鬟变成了她以前最看不上的那种低等丫鬟妇人才有的形象了。手脚粗糙，面目可憎，每日生活都要精打细算，连说话都带着一股子的俗气。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的主子咸鱼翻身了！

　　慧龄走的时候真的没想到还不到一年的功夫，那个可怜兮兮的入了道观，一辈子基本等于完了的主子可以咸鱼翻身，一跃成为皇上亲封的郡主娘娘，成为临都王的王妃。

　　要是事先知道，她不可能走的。

　　看看那闷葫芦慧袖，连陪姑娘说话解闷都嫌她说话不好听。现在居然也成了相府里人人奉承的大丫鬟了，连那些姨娘们等闲也要给她几分脸面。还有那妙兰穗兰那几个，那个比得上她？如今也是身价不同了。若是当初她没走的话...

　　慧龄看着四周的一切，嫉妒的心越发强烈了。

　　慧袖一掀门帘子自己进来，笑着对慧龄说：“我去回禀姑娘了...”

　　只这一句，便叫慧龄立刻站起来整理衣裙：“那我...”

　　慧袖说：“姐姐别急，听我说完。姑娘知道你来看她，心里很是开心。但是你也知道，今日是姑娘的大聘之日，姑娘虽然感念你还记着她，但着实是累着了。怕是不能见你了。”

　　慧龄神色惶惶，姑娘若是不见她，那她如何求姑娘开恩让她回来啊？若是回不来姑娘身边，那她岂不是还要回家过那种日子？旁的也就罢了，一想起她娘给她选的那个家里一贫如洗的穷秀才她就头大。真要是嫁去了那家，那她还不如去死。那个穷秀才，率试不第，都快活不下去了居然还想着要考取功名，居然还有脸问她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努力！呵，真是可笑。

　　慧龄可不愿意把自己的一辈子压在这么个人的身上，她一定要回到姑娘身边...可是姑娘不见她！怎么办？

　　“那我，我亲手给姑娘缝的衣裳...”那可是她废了两三日才收拾好的，不知废了她多少心思，除了衣裳的料子不好，其余的可以说是五和挑剔。她的手艺是和姑娘一起学的，姑娘看见了断不会无动于衷的。况且，给姑娘的料子都只能是这样，姑娘玲珑心思，自然知道她的窘迫。姑娘心善，断不会不管她的。

　　慧袖笑道：“姑娘瞧了，说很好，谢谢你废的心思。”说着手里拿了一个打赏下人的荷包来：“这五两银子是姑娘赏你的。也算是让你沾沾咱们姑娘的喜气。”

　　“......”慧龄看着那荷包，又臊又气。好你个慧袖，真是小看你了，当年不过我手底下一个死丫头居然也敢这样对我。

　　“姐姐怎么不拿着？”慧袖故意道：“莫不是气姑娘没见你？还是嫌少了？若是嫌少了，这可不是姐姐了，姐姐那时在姑娘面前得脸儿，怎么会在乎这些？”

　　慧龄怎么敢，急忙挤出一抹笑说：“那里的话，姑娘劳累咱们都是知道的，姑娘赏我也是与我脸面，我怎么敢心生怨怼。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没能亲自去见见姑娘，给姑娘磕头道喜。”心里却在嘀咕，必然是这些死丫头们担心她回来了会抢走她们的风头，故意没好好给她传话。

　　慧袖笑，回答她：“姑娘知道你这份心就是了。这银子是姑娘的心意，姐姐拿着。我还有事，就不陪姐姐说话了。”

　　“哎，哎，好好好，那我就先走了。”姑娘身边居然有这样的人，真是可恨！等她回去了，必然...

　　命人送走了慧龄，慧袖心里只觉得痛快。

　　你也有今日！

　　转头出了下人房，回去唐卿的院子时顺脚亲自厨房吩咐了一声唐卿的晚饭：“姑娘今儿忙了一日了，此时累着呢。你们快瞧瞧有没有什么汤啊粥啊这样好刻化的东西做一碗来，添上些小菜给姑娘送去。”

　　厨房管事急忙出来，先叫人去做汤添菜，又捡了个干净的褥子让她坐：“碧姑娘快坐，今儿怎么亲自来说了这么一句要紧的话来。”说着让她的女儿给到了一杯茶来：“这不是我们常用的茶，是年下老爷夫人赏下来的。姑娘将就将就，漱漱口把！”

　　慧袖接过茶笑着谢了她，说：“我哪里有空专门走这一趟，不过往那头有事，我去打发人说话顺道来说一声罢了！”小巧的下巴微微一扬，管事便知道是下人房的事。这些日子也不少见了，先头去了的丫鬟们听见姑娘封了郡主要嫁去王府都赶着过来。有的磕头道喜，有的便是寻门路想要回来姑娘身边服侍得。想到这管事得不由撇撇嘴：她虽然是个下人可是也是知道事的。姑娘有难你们一个个的都走的干净，如今姑娘显赫了，就想回来，那里有这么好的事儿？她们姑娘又不缺伺候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