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三浦粥

5、第05章

　　刷卡进房，秦念随即将晚星压在床上，煽情地吻她，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身体，像变戏法一样，不知不觉浑身上下就只剩一条单薄的底裤。

　　秦念抬起头，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她今天穿的简单，不一会儿就脱了个干净，暖黄色的灯光下，秦念的身体仿佛散着蜜色的光，平直的肩膀下是饱满圆润的胸脯，两点樱红微微翘立，再往下是平坦的小腹，结实修长的双腿……

　　晚星从未体会过光是看一个人，就已经达到口干舌燥的地步，她不断吞咽着，企图缓解这莫名的燥热，很快又被秦念俯身吻住。

　　当秦念的唇一路从锁骨滑向小腹，而后握住她的膝盖，分开她的双腿，温暖湿润的触感犹如触电一般，令晚星瞬间清醒了几分。

　　她努力挣扎着，将秦念从自己身下推开，支起身子，满脸红晕地望着眼前人。

　　秦念以为晚星只是害羞，讨好地在她的膝盖上印下一吻。

　　晚星努力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佯装冷静，开口却是甜腻的颤音：“秦念，你喜欢我吗？”

　　就算一遍遍麻痹自己，一夜情的话也是赚了，可她不想同秦念的关系止步于此。
　　所以她不得不这么做。

　　秦念没有说话，迷离的眼神却一点点恢复了清明。

　　她笑了笑，似乎在斟酌措辞，两人彼此无言地对峙着，晚星突然觉得非常冷，莫大的羞愧与悲伤席卷全身，令她无法动弹。

　　“你喜欢我吗？”她倔强地重复，语气早已哽咽。

　　“抱歉，我……”秦念按了按额角，落下的长发掩住大半张脸。

　　“我知道了。”晚星艰难地说，从床上坐起，开始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就在她要起身的那一刻，秦念从后抓住她的手，用几乎是祈求般的语气道：“别走。”

　　晚星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

　　“我们这样难道不好吗？”

　　简单的一句话，瞬间让晚星泪流满面。

　　她勾着身子，努力不让哭泣而产生的颤抖太明显，“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和我上床。”

　　说罢，她甩开秦念的手，夺门而出。

　　晚星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接近凌晨的冬天已经十分寒冷，只穿一件单薄长裙的她，冻得瑟瑟发抖。

　　她坐在空无一人的公交站，望着路灯发呆，在陆续有几波深夜飙车族冲她吹口哨后，晚星终于意识到自己一个人待着这里并不安全。

　　可是，她又能去哪呢？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给那个人拨去了电话，不到十分钟，一辆银色特斯拉便停在她面前。

　　岚音从车上下来，焦急的神情在见到晚星时才平静下来，或许是见晚星如丧家之犬般可怜，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需要我做什么？”岚音问。

　　“我想去看看你的酒吧。”

　　她坐上岚音的车，车外的街景不复她出来时繁华，只有几家路边小贩在慢悠悠地收东西。

　　晚星将头靠在车窗上，满脑子全是方才秦念说的话，不知不觉，泪水又流了下来。

　　一张纸巾递到眼前，岚音正皱眉看着她，很少见她这么一副担忧的表情，晚星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纸巾，匆匆将眼泪擦去。

　　岚音的酒吧面积不大，却开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名字也取得很有个性，叫“咬痕”，已经装修好了，吧台后的酒柜上摆满了各色酒水，在灯光的照射下，像一颗颗流光溢彩的宝石。

　　“什么时候开业？”
　　“年后吧。”

　　“好厉害。”岚音发出由衷地赞叹。

　　“水还是酒？”岚音走进吧台。
　　“水就好了。”晚星也挑了个位置坐下。

　　岚音直接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晚星，而后又开始调酒。

　　晚星一边喝水，一边看岚音手中的调酒罐上下翻飞，不一会就倒出一杯淡蓝色的液体，用新鲜的柠檬皮挤出细密的水雾，随着倾倒一点点融入水流。

　　“真好看，它叫什么名字？”晚星问。
　　岚音：“SHE。”
　　晚星：“SHE？看样子是给女生喝的酒，为什么不把颜色调的粉嫩一点？”
　　岚音瞥了晚星一眼，举起酒杯轻轻摇晃：“因为在我眼里，她是蓝色的。”
　　晚星：“……”该死的文艺，这话她没法接。

　　“说说吧，今晚怎么了。”

　　晚星稍稍恢复的情绪，再一次暗了下去。
　　“差点和秦念上床了。”

　　“哈？”岚音高高挑起眉，“这不是你做梦都在想的事吗。”
　　“可是我问她喜不喜欢我，她都不愿意回答，”晚星双手托腮，“我害怕又被骗嘛。”

　　是的，就在晚星刚上大学时，其实谈过一段非常短暂的恋爱，对方是30岁成熟OL，两人是网上认识的，两个月后奔了现，当天就开了房，晚星原以为是遇到了真爱，没想到对方只是想约炮，甚至还嫌她技术烂，绝情地拉黑了她。

　　“人家本来就暗示过你了啊，就是炮友关系嘛，是你非要缠着人家谈恋爱的，”岚音说的头头是道，“而且今天这件事，再怎么看，都是你比较赚吧。”

　　晚星：……虽然是这样没错
　　“可是！就算我喜欢她，如果她不喜欢我，我也不想和她上床啊……为什么大家都觉得这是件很随意的事呢，明明是两个人真心喜欢才会发生的事啊……”

　　“你说的没错，”岚音不知何时摸了摸她的头，“你会等到这个人的。”
　　“真的？”
　　“真的。”

　　晚星看着漫不经心喝酒的岚音，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有种说不出的魅力。

　　“岚音，你真好！要是你皮肤再白一点，胸再小一点，头发再长一点，脸再圆一点，性格再温柔一点，我一定会奋不顾身地爱上你的！”
　　“那可真是谢谢你啊。”岚音呵呵一笑。

　　晚星又在岚音家借宿了一晚，第二天回到宿舍，林淼淼已经习惯了她的夜不归宿，只是酸溜溜地叮嘱了一句注意身体。

　　从那天之后，晚星就再也没有收到秦念的消息，包括她这个人，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彻底从晚星的世界里消失了。

　　秦念的朋友圈一片空白，背景依旧是黑白的月球表面。晚星突然觉得很迷茫，除了那个吻，秦念并没有在她的生活中留下什么，那么，这半年来的相处又算什么，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吗？

　　在极度压抑的情绪下，大三的最后一个学期也结束了，临近毕业，考试压力并不算重，应付完期末考试后，晚星便定了当晚回家的机票，在坐上飞机前，她主动给秦念发了条微信：

　　“我们谈谈好吗？”

　　随即，像是失掉了所有勇气，关闭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