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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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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景遇站在狄宣的后面,看着狄宣熟练把药材放入丹炉,熟练的输入灵力,熟练的温丹,熟练的练出一炉极品丹药。
将丹药拿到手中感应了一下,“嗯,很好,今天就先到这里了”
有天赋和没有天赋是有本质区别的,没有天赋的人,跟着老师傅十几载,都未必能独立炼丹,也未必能练出品质上乘的灵丹,但是有天赋的人,一点就透,一学就会,甚至不用怎么努力,就顺风顺水的练出了顶级灵丹,很明显,狄宣就是这样的人。
但这些,都不是景遇最欣赏狄宣的地方,他觉得最满意的是狄宣这个人不骄不躁的性子,这种人,不用怎么引导,都必成大器。
这样也好,景遇就不用再教授徒弟这件事情上费太多心思,可以做点其他的,才这样想着,道童就来禀报,说是无音阁邀景遇一聚。
景遇心里一算,原来无音阁封禁之期已过,廉书那货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
狄宣见景遇原本严肃的脸柔和了几分,心里有了计较。
“师傅,前几天你放在丹阁的那堆东西,要不要带上”
“哦,对,差点忘了”
景遇一拍脑袋,转身回丹阁拿了东西,才带着狄宣往无音阁飞去,心道这个徒弟甚是合他的心意,沉稳细心。
廉书一早就带着云轻许在门外转悠,专等景遇呢,看到飞剑的光芒,就知道人来了,小跑迎了上去。
景遇一落地,迎接他的就是一个熊抱,嗅着那股熟悉的味道,景遇觉得格外心安,但是还是把人从他身上推开,“起开,都当师傅的人了,能不能有个正形”
“老子半年多不见你,居然还有点想念呢,给我的礼物呢,在哪,快拿出来”
廉书扒开景遇的衣袖,到处翻找,云轻许在一旁,对初见廉书的狄宣,尴尬地笑笑,一脸我不认识这个人的模样。
“好了好了,在这里”
景遇一脸嫌弃的把廉书扒拉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他,也给云轻许带了见面礼。
云轻许帮自家师傅拿着袋子,笑着行礼,他这个师傅还真不是一般的受宠,连带他这个徒弟也跟着沾光。
七人在一个桌子上吃饭,新一代的三个弟子明显拘束很多,没办法,作为主人翁的计鸣,除了对廉书还能有点好脸色以外,对谁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似不是他邀请大家来,而是大家死乞白赖非要来的一样。
这辈子就是为了吃而生的廉书,可管不了那么多,吃的肚子都圆了,还被景遇怂恿着喝了点酒,结果就醉了。
原本放肆的骷髅喝了酒以后居然格外乖巧,靠着容初一个劲傻笑。
“嘿嘿,嘿嘿,嘿嘿”
原本就讨喜的长相多了点憨傻,连宁冰看了,都觉得难怪这种人受宠,谁让人家长得好看呢。
“小廉子”
景遇用手掐了一下廉书红红的脸颊,也只有这时候,这货才任人拿捏,所以景遇老喜欢怂恿廉书喝酒了。
“哎!”
乖巧的应了一声,直叫在座的所有人都乐了。
“会不会在喝一点更好玩”
宁冰拿着酒就给廉书喂了,其他人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怎么了”,宁冰端着空了的酒杯,看着大家瞬间远离她,都有些茫然,就连狄宣和云轻许两个人,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俩本能的感到了一丝危险。
“卡咕卡咕”
奇怪的声音从宁冰身后传来,宁冰来不及回头就感觉到了剧烈的破空声,立马往地上一蹲,让开了攻击,回头一看,一个血红如玉的骷髅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根本没有给她思考和惊讶的时间,锋利的双手再次袭来,直取宁冰的咽喉,一个打滚再次躲开的宁冰拔腿就跑,骷髅也立马跟上,速度甚至更快一些。
其他五人也赶紧跟上,等他们赶到山脚时,宁冰已经有些狼狈了,脸上被抓了几道血痕,裙边也破了几处。
“过度的酒激发了师傅的凶性,除了让他自己挥发,没有别的办法”
“那就是说,宁师姐要一直陪师叔打,直到师叔力尽,对吗”
狄宣看着一点都不担心的云轻许问到。
云轻许也是第一次和狄宣说话,“你没见掌门他们都不怎么担忧吗”
何止不担忧,三人还聚在一起,对于这场打斗品评了起来,无疑,廉书本身压制的战斗力是很恐怖的,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这个新来的女弟子似乎就有点深藏不露了,竟硬扛住廉书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击,而不败退。
“看来又是一个抱着别的目的来青繁的人”
计鸣传音给容初,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又不着痕迹看向狄宣和云轻许,此次收徒最出色的三个人,其中两人已经有问题,只有一个目前为止还没有破绽,看来青繁一片平静之下,也是暗流涌动啊。
一直到后半夜,骷髅才力竭,显出人形,被云轻许接住了,景遇想把廉书带回去的,被云轻许拒绝了。
“怎可劳烦景师伯,师傅还是由我送回房间吧”
看了一眼灰头土脸的宁冰,云轻许背着廉书独自回去了。
“师兄,这一代的弟子,看来礼数方面有所欠缺”
景遇说完,带着狄宣回去了,留下容初和计鸣还有宁冰。
第二天一早,廉书就若无其事地醒来了,但是云轻许比他起的还早,已经开始喂乌龟和妖蛾了。
看着徒弟坐在池塘边,廉书想了想,比起沉闷的狄宣和心事重重的宁冰,还是觉得自己的徒弟更可爱一些。
那晚过去以后的接连几天,云轻许、狄宣等人都会莫名的被叫去某个地方,然后每次回来必定是鼻青脸肿,可把廉书这个护短的师傅给心疼的,但是除了每天去景遇那里搜刮一大堆疗伤药以外,他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下令的是他的掌门师兄。
烛光下,廉书掀开云轻许的衣服,看着皮开肉绽的后背,一股怒意在心里酝酿压制,拿起药膏,小心翼翼在伤口上涂抹。
云轻许回头注视着廉书,他是被重点照顾的一个,所以伤势更重一些,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云轻许心知肚明,不就是他触怒了对师傅满是独占欲的师伯们吗。
也不想想,天地孕灵,对谁都有诱惑性,就像绝世珍宝对于人的吸引一样,这种诱惑性,修为越高越是隐晦,一旦爆发,表现出来的独占欲也就越惊人。
云轻许和廉书师徒一场,并不希望自己的师傅变成别人得道的一味药材。
显然,云轻许是误会什么了。
夜里,估摸着云轻许已经睡下,廉书才偷偷摸摸地离开了无音阁。
勿倚阁的守卫发现了潜入的廉书,却视而不见,全当小主子又来捉弄掌门了。
廉书潜入容初卧室,才发现容初已经睡下,看着容初安静的睡颜,想替徒弟出头的初衷已经忘了大半,拿起书案上的毛笔,沾了墨水,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正想在容初脸上画一个乌龟,却被倏然掀开的眸子吓了一跳。
“书儿”
容初支起身子坐了起来,抽出廉书手中的毛笔扔在案几上,揽过小家伙抱在怀里,用下巴蹭了蹭廉书的头顶。
“师兄,我以为你睡着了”
将自己凌乱的头发扒拉顺,廉书抬起头看着容初,“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罚青许了,他做错了什么”
“就为这个”
“昂”
不是为了自己的乖徒弟,他犯得着大晚上跑来扰容初清梦吗。
“睡觉,明天再说”
容初拥着廉书躺下,修为到他这个程度,睡觉已经意义不大,但是境界到了瓶颈,容初索性返璞归真,顺其自然了。
“那你答应我不再找青许的麻烦,他已经知错了,我看他每天伤痕累累的回去,怪心疼的,你要是给弄坏了,可再也没有这么瞎的人,拜我为师了”
廉书可怜兮兮地揪着容初的衣领,他自己几斤几两自己心知肚明,既然云轻许选择了他,他也尽力去照顾云轻许。
“拿你没办法,明儿个你去找景遇说说,他借了掌门令,可以睡了吗,小祖宗”
容初让廉书靠在手弯处,轻轻拍着被子。
“哦”
睡意袭来,廉书在容初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来向师傅请安的宁冰看到了廉书打着哈欠从容初房中走出,一张俏脸立马晴转阴,在廉书路过她旁边时,控制不住自己,低声说了句,“不知廉耻”
说完以后她就后悔了,忘了此刻她是对方的师侄女,一旦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落实,那么她别说获取容初的欢心,就是连能不能留在青繁都是个问题。
廉书莫名其妙被骂了一句,也没有想起用身份压人,反而拿出对付那些师兄师姐的一贯做法,扔了一句“你有病吧”,就离开了勿倚阁。
廉书走远了以后,宁冰才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沉住气,差点功亏一篑了。
景遇正在看狄宣练剑,就见一脸气势汹汹的廉书,闯入他的丹阁,狄宣见状,也收起了剑,安静地立在一旁。
“好啊你个臭小子,居然背着我欺负我徒弟,看我不揍你”
景遇还来不及问怎么回事呢,就被廉书扑倒在地,骑在身上,说揍拳头就落了下来。
好在景遇修为高了廉书很多,虽然猝不及防,但是也没让拳头砸在脸上,一把握住廉书的手,景遇也有些气急败坏,“一大早发什么神经呢你”
“哟呵,你还有理了你,是不是你天天把青许叫到训诫堂去收拾的,大师兄可是都告诉我了”
说着抬起拳头又要打,却发现手被景遇握着,根本抽不出来。
“胡闹,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他吗”
还以为什么事呢,景遇不高兴廉书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对自己大呼小叫的,难道才认识不到一年的徒弟,会比他这个认识十几年的师兄还亲吗。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见不得我有徒弟是不是”
从廉书有记忆开始,他就一直在为了吃饱而偷鸡摸狗,即使进入青繁,他也没有得到什么认同感,师兄师姐们都把他当小孩子看待,直到云轻许拜他为师,廉书才突然有了一种被尊重的感觉。
景遇想说云轻许目无尊长来着,却因为廉书的后一句话堵得说不出来,心中闪过一丝明悟,都怪他们,原以为宠着他,保护他就够了。
“你一天那骷髅头里面想什么,我会对你收徒有意见吗,我答应你,不再找他麻烦,可好?”
“真的”,廉书一听这话,立刻喜笑颜开,手上的力道也卸了去。
“真的,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起来,我的老腰啊猪”
景遇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笑得像个傻子的廉书,一脸嫌弃。
目的达到了的廉书痛快地从景遇身上爬起来,笑着跟狄宣打招呼,狄宣也对这个不着调的师叔善意一笑。
景遇站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斜看着在他院子里晃荡的廉书说到:“你徒弟的事情先不说,以后你还指望我给你带好吃我可是记得你的月例早就扣得七七八八了”
什么叫做冲动是魔鬼,某骷髅现在才知道冲动的后果,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脸讨好地凑到景遇跟前,“哎呦,好景遇,好师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咯,原谅我好不好,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欺负你徒弟”
躺着也中枪的狄宣,默默看了一眼张扬跋扈的廉书,然后拔出长剑,甩出,一边的石凳平平整整地被削了半截,直看得廉书头皮发麻。
“好了,别耍宝了,用过早饭没有”
景遇才说完,廉书的肚子就很不给面子地叫了起来,肚子的主人只能尴尬笑笑。
云轻许看了看天色,然后低头喂乌龟,“真是让人不省心,原本想着,他景遇施加于我的,早晚有一天十倍奉还,你这样一弄,我还不好计较了,你说是吗,黑子”
黑子是廉书起的名字,一开始小乌龟格外抗拒,但是在知道那只小飞蛾叫金子以后,他就欣然接受了这个名字。
“我只好奇,主人什么时候把那只飞虫给我吃”
“我也是你可以肖想的死心吧,臭乌龟”
金子懒得和黑子斗嘴,如果不是流落人界,他唐唐天妖蛾,怎么会落得和一只乌龟吵架的地步,即使对方是玄冥龟。
“吃不吃,不吃我收了”
眼看又要掐起来的乌龟和飞蛾,云轻许可没有师傅那点耐性。
闻言,金子黑子立马不说话了,这个人可不是主人,一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