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46分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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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您节哀。”
平山幸雄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的嘶哑，托着东西的手也有些僵硬。
没办法，换谁去敲响表世界人家的家门、送上对方爱女骨灰、告知噩耗都很难保持自然。
好在鞠躬和低头的姿势可以让他回避掉和日向真夏的父母对视，让他多少可以在对方视线的死角松一口气。
为什么这种不讨好的差事要由他来做啊？！明明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赤木茂好吗？！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自己还要当一次他的替身吗？！
在被告知这次要做的事情后，平山当场就在内心咆哮起来。
但看到那个冰冷的坛子后，拒绝的话又无论如何无法出口。
在希子回来前，他也曾帮忙去调查和跟踪过日向真夏。那个像小太阳一般富有感染力的女孩就这么陨落了、凋零了。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被装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坛子里——平山甚至有点与已无关地想。
当时状况的情报先真夏的骨灰一步回到东京，九条会无法对关西的格局变动置之不理，高见为此忙得焦头烂额，而希子没有回来，说是为麻雀接了一笔大单。
这种关头能是什么大单呢？静是极力反对的，但那个希子怎么可能听劝。
平山原本以为真夏死了对希子而言就是少了一道阻碍，但直到目睹那送回的骨灰坛，他才对生命的沉重有了些直观的认识。
但是，这对希子仍然可能是件好事……
手上的重量消失后的几秒，平山仍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没有察觉。抽泣和吵闹的噪声将他拉回现实，他收回平举的手臂，已经麻木得有些失去知觉。
愤怒却有些无力的拍打被他身边的黑衣人尽数挡下，被保护起来的平山这才有机会活动一下手臂，一阵酸麻让他暗自咧嘴。
等日向真夏的父母打累骂累哭累后，恢复得差不多的平山才继续说起了补偿事宜。尽管他知道多少钱也于事无补，但说完这些总归能让他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在这边戏剧性一幕上演的同时，另有两位观众将之尽收眼底。
其中一位正是赤木茂。
他站在稍远一点的转角后，看到日向真夏的骨灰确实被家人收走，才再度吸了一口指间的烟。
并不是信不过希子和九条会，只是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用双眼亲自确认……在确认之后，他提着那个跟了他很久、有些掉皮的提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另一位观众同样将他离开的一幕收之眼底。
日向真夏抛弃一切，跟着一名白发男人私奔了——就算大家都对此绝口不提，这也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在日向家门口归还骨灰的男人有着一头白发。在稍远处角落默默抽烟的男人也同样有着一头白发。
两个男人的气质截然不同。无论其中哪位都是第一次见。
但她——这位唯一一位看齐两幕的观众——毫无缘由却又无比坚定地相信，离开那位才是日向真夏追随的那位。
阁楼上的少女目光久久地钉在那个远去的背影上，像是想要将对方盯穿过去一般——如同字面上的意义，那是无比锐利、蕴含着杀气的目光。
***
离开了日向真夏家的赤木并没有马上返回关西。
相反，他一路北上，又在各地留下了不少关于「赤木茂」的传说。
宛如瞬间的昙花，他只在一个地方停留极短的时间，但每次那神乎其技、惊艳绝伦的表现又都会给当地的赌徒们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不知是不是年纪增长的缘故，他不再像过去那般总在同一赌场内赢走巨额的财富，逼到赌场经营者现身，不惜用武力也要将他赢走的金钱抢回。
赢个差不多就走——那出色的直感在判断赌场所能承担的最大限额损失上也精准得可怕，在赌场方面脸色惨白到一定程度后，这位令人又爱又怕的恶魔便拍拍屁股轻飘飘离去，让围观者唏嘘，而赌场经营者终于长舒口气。
“他是不想再依靠九条会的力量了呢。”
依旧身处关西的希子和原田聊起。
此时的关西经历了几轮洗牌，战场从明面上充满硝烟味的打斗转移到了暗处，金钱的力量渐渐凸显，比拳头与暴力更加好用。
没有比战场能让人成长更快的地方。原田当初咋咋呼呼的毛头小子形象已收敛许多，开始有了日后称霸关西的暴力团组长的影子。
“听说那家伙的西服口袋中，总是露着半截领带。”唯有在谈论到赤木时原田会不自觉露出孩子气的表情，“明明是个连衬衫扣子都不会好好系的家伙。揣个领带也那么半吊子！”
“领带啊……”
希子笑笑没有再往下说。她早就从麻雀的情报网中得到了这个信息。
虽然并没有刻意去了解赤木的近况，但这样一个自发光的天才，有关他的信息总是流传得特别快。
但恐怕现在全世界只有希子和赤木两人还记得……四人在关西一起逛街的那天，日向真夏曾经拿起又放回的那条领带。
所以就算没有看过赤木的近照，希子也知道他西装口袋中那露出来的领带的花色。
“希子……最近在忙什么呢？总是见首不见尾。”
原田嘟囔着抱怨。
希子注意到他擅自去掉了后面的「姐」，却并没有纠正。
“在忙什么呢？当然是那笔大生意啦。”
她轻笑着摇晃着杯中的香槟。
“那个组的组长真是老奸巨猾！像是知道我们要对他不利一样，身边的防御坚固得像铁桶……”
果然说到这个话题原田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愤愤不平地数落着那个策划了绑架日向真夏、又拒绝履行赌约放人的暴力团组长。
那个组虽然不大，但在这数次的洗牌后依然好好地存活着。这点足以说明它以及其组长的实力，显得希子开出的价码倒真的十分便宜了。
不过她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计划，只是还需要一些时日徐徐布局而已。
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原田进行的。希子原本就不打算再将他过多地卷入此事。
等这一切结束后再去哪里好呢？
希子一边小口啜着酒一边想。
关东也好关西也好似乎都没有了适合回去的地方。那么干脆再离开日本去哪个国家看看吧。
在原田的絮絮叨叨中，她嘴角弯起。
作者有话说第46章 046分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