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牌传说]传说始末》羽衣若若

3、003交易

　　什么才能算是「真正的自由」？

　　希子也不是很懂。

　　只是很粗鄙地考虑，也许是一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状态。

　　然而这恰好是希子的问题所在——她生为人类却似乎缺少了某些部分，使她的「欲望」也变得支离破碎。

　　所以花街的出身、雨宫家的收养反而变成了值得庆幸的事情。

　　因为这样一来，希子就不必考虑「以后想做什么」这种困难的问题，直接考虑「要做什么」就行了。

　　雨宫家家主雨宫大朗，也就是将希子从花街中买回、名义上的父亲，同时还是宮田组的组长。

　　这意味着对于希子而言，从「里世界」开始积累属于自己的财富和人脉是最便捷的选择。

　　人们当然不会相信一个12岁的孩子，但是如果有雨宫大朗的印信，就另当别论了——这就是希子偷出来的「那个」。

　　除此之外，借着撒娇卖乖从雨宫家书房随便翻看或者偷看的那些秘密文件中的信息也派上了用场。

　　雨宫大朗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平日里总是带在身边、宠溺无比的女儿一直在借机偷偷学习着黑暗世界的种种规则和驭人之术吧。

　　谁会想到才几岁的小毛头就有了那种心思和能力呢？

　　就好像现在——谁会想到一个出入红灯区，不断和游女们攀谈的12岁女孩，其实是在拉拢人才、培养自己的势力呢？

　　今天放学后的希子，在回家放下书包、脱下校服后，也一如往常地扎起马尾、换上轻便的服装来到红灯区。

　　***

　　“我说，把钱拿出来啊！”
　　“反正你只要张开腿，就很容易拿到钱吧？”
　　“要是拿不出钱，用身体还也是可以的，嘿嘿！”

　　一般来说，这里的游女都和本地的混混有所往来，作为自己人身安全的保障。地盘和人都被划分好之后，就很少有人再来生事。

　　但偶尔也有例外，比如没有人罩着的游女，和某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不良少年。他们的口号是「在失去未成年人保护法的保护前，尽情享乐」。

　　围着那名落单游女的这群人，从身形和声音来判断，无疑是想趁着成年前的最后一点时间来胡闹。而被他们选中的这名游女，恰好又是个没有靠山的。

　　或许是刚来此地不久的流莺吧。

　　不得不说，恶棍们在挑选受害者方面的嗅觉相当敏锐。

　　被围住的女人在发现周边其他人都悄无声息退避三舍之后，终于露出认命的神色，准备掏钱消灾。

　　“即使你把所有的钱都给他们，他们也不会收手的哦？”

　　稍显稚嫩的声音，听起来和此刻的情境格格不入。

　　“而且只要你掏了这么一次，那么以后一辈子都会是他们的钱包了。”

　　等一众人等看清说话的希子，错愕之后便是哈哈大笑。

　　“哟，这看起来……是这里新来的雏——”尚未吐出口的妓字音节，已经含混在呜咽和鲜血之中。

　　看起来天真无害的少女微笑着扬起了手中的指虎。有几滴鲜血从金属的尖端低落，迅速被地上的泥土吸收，变成黑色的斑点。

　　然后她在不良少年们反应过来之前再度冲了过去。

　　为了弥补力量的不足，希子的指虎是带刃的。虽然不会造成致命伤，但带来的痛苦也并非虚假。再加上希子专门挑选关节等脆弱的地方出手，只需要一些巧劲，短时间内就让几名不良少年全部倒地哀嚎。

　　“不想招惹宮田组的话，就永远滚出这里！”

　　“等我的保镖出手，你们的下场可就不止这样了！”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她最后的威胁显得格外真实。哪有普通少女有这样的身手，还随身带着这么残暴的凶器？

　　于是不良少年们连句狠话都没放，就这么在希子的狐假虎威之下夹着尾巴逃走。

　　希子颇为得意地拍拍手掌。

　　然后就看到不良少年们逃走的身影散开后，正站着的白发少年。

　　“……”
　　“……”
　　“……你也和他们是一伙的？”
　　“不，我只是路过。”
　　“哦。”

　　那请你继续路过吧，希子在心里默默说着。

　　然而这次，一贯冷淡的赤木主动开口询问。

　　“……你练过？”
　　“嗯，家里教过一些武技。”

　　虽然有着「武道禁止令」的存在，但对于有背景的雨宫家来说，在自己家偷偷学习武道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缠着父亲撒娇说“宮田组的女儿怎么可以不会武道”，雨宫大朗就会哈哈大笑着给希子请来各种名师。在对女儿百依百顺、满足她们各种无理取闹的要求方面，他实在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哦~”

　　赤木发出意义不明的感慨声，没有多问什么就和希子道别了。

　　夕阳将天空染成茜色，少年逆光而行，白发的边缘闪闪发亮。

　　希子没有和「异常之人」打交道的经验，她也不认为赤木和自己属于「同类」，因此无从判断赤木的感想。

　　但他应该不会说出去——

　　在这点上，希子有种莫名的自信。

　　还是正事要紧。

　　她换上和善的笑容，转身对刚才被包围的那名流莺说道：

　　“呐，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