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紫罗兰之书》汪汪椿黛

94、第 94 章

　　好累。维奥莱特闭上眼睛枕在软软的垫子上。

　　查尔斯扶住软软倒下的维奥莱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他歪头看了看脆弱而不自知的维奥莱特，三下五除二地解开她的发簪，灿烂的金发便阳光般铺散开来。手指勾起一束柔顺的头发，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他不自觉地缠绕起那一缕发丝。

　　倏尔，他伸手想要触摸维奥莱特宛如蔷薇花瓣红润的脸颊。而那个恶魔执事突然出现在房间里截住查尔斯的动作。

　　“子爵先生，您对我家小小姐做了什么？”梅菲斯特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查尔斯看。此处是灵魂堕落之地，对于以人类灵魂为食的恶魔来说实在是太刺激了一点。

　　但是这里的人类像是腐烂过头的苹果，有那么一点倒胃口。梅菲斯特心里撇撇嘴，用挑剔的目光审视着在烟熏火燎里醉生梦死的人类。

　　像是被免费的自助餐吸引过去的贪食的饕客，梅菲斯特的目光只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一瞬，他看护着的小小鸟竟然落到了别人的手心里。

　　真是不小心啊。隐藏着的犬牙因为主人不渝的心情露出来了一点，威慑冒犯的人。梅菲斯特现在却是该死的冷静，查尔斯是不可能得到他的小小鸟。明确知道这一点的梅菲斯特微微敛目，“温柔”地阻止了查尔斯想要继续触碰维奥莱特的手。

　　被阻了的查尔斯拍掉梅菲斯特想要接过维奥莱特的手，被躲过去了没有拍中。

　　维奥莱特像是被搅了好梦有些委屈地皱眉，又往查尔斯的怀里缩了缩。

　　“打扰主人休憩是重罪。”查尔斯的声音一下子轻下来，更是不敢有大的动作了。要是把维奥莱特吵醒了可就不好了。

　　“懂得劝诫主人才是真正的忠仆。”虽说如此，梅菲斯特的声音还是放轻了。小姐长大了之后就不让他进房间了，时隔多年再次看见小姐的睡颜不免有些感动。要是旁边没有一个碍眼的白发小子就更好了。梅菲斯特心里想着。

　　查尔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碰蹭维奥莱特瓷白无暇只在指尖有点粉嫩的手指。磨磨蹭蹭的就怕弄醒了维奥莱特。屋子里点了会让人昏睡的安神香，对人不会有妨碍，反而是用来缓解疲劳的。查尔斯用了解药才没有睡着，而梅菲斯特进来了许久仍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这可是让查尔斯颇为不解。

　　要么是梅菲斯特的体质异于常人，有极强的抗药性，要么他就不是人类。不是人这个选项当然是在查尔斯的考虑范围内。不就是幻想种么，都十九世纪了，这是个讲科学的时代，就算是恶魔也斩给你看。

　　无限接近真相的查尔斯对梅菲斯特只有更警惕。

　　维奥莱特反倒是觉得自己久违地睡了一个充足的好觉。过去她是紫罗兰的时候劳心劳力就怕事情脱轨，现在当□□也是兢兢业业执行工作，真是没有一刻是闲下来的。

　　不过，这么一睡，她的“工作”就耽误了。维奥莱特理了理睡乱了的头发，发现屋子里的熏香换成了一种类似于绿茶香的香氛。真不知道梅菲斯特是怎么把先前的烟味除去掉的。

　　查尔斯在闭目养神专门等着她醒来。

　　他今天专门拖住她是为了什么？维奥莱特不免深思几许，她拉住查尔斯递过来的手起身，“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不好的事，还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她站在高出一层的脚踏上低头看着他。

　　“你太正确了，女王很不满。”半晌，查尔斯才叹息着说，他拉着她停留在藏污纳垢的东城区也算是一种“自污”。他扣住维奥莱特的手，不列颠实行君主立宪制，从光荣革命开始君主的权力一步步被议会蚕食，但是君主仍站在王冠的顶端。所有贵族都要向他们的君主宣誓效忠，他们在不列颠的爵位才是合法的。

　　而凡多姆海恩女伯爵向女王宣誓效忠，又因自身的特殊性，她本该是女王最忠实的番犬，但是她除了自身的本职工作，并不会往女王的期待里多走一步。

　　不偏不倚不是公正，是不想沾上麻烦的态度。虽然很多有底气的大贵族都是这么想的，但是维奥莱特表现得太明显了。从德意志迁来的英王室又是出了名的“不忍耐”。不给女王面子的维奥莱特就这么被记上了一笔。

　　“阿尔伯特亲王近年来又代表王室兴建了好几座图书馆、科学院。”维奥莱特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还修许多桥和路，耗资巨大。议院财政好像吃不消了。”

　　阿尔伯特亲王想要增加王室的影响力，专注于公益事业，但是这些东西都是要钱的。凡多姆海恩黑吃黑上缴的钱款大部分都汇入了阿尔伯特亲王的支出中，不然他的亲王年薪可支撑不了那么多。

　　女王自然是知道这一点，还是她批准了这部分的钱款用来支持阿尔伯特的事业。

　　“那些钱财是王室的。”查尔斯一字一句警告着说，以免她动了想要在那笔钱财上动手脚的念头。维奥莱特的家族不干净，也是他成为女王的密探才知道的。这样以后，他才知道病弱的克劳迪娅并没有她表面上看着那么纯洁无辜。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有些东西并不是想停止就能停止的，比如说爱。

　　爱真的很奇怪，他以为他会像他老爹那样（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未来很可能会变成那样）娶一名门当户对的贵族妻子，不小心沉迷到花花世界，最后为了“健康的生活”才回归家庭。

　　老伯爵和伯爵夫人生了十多个孩子，在外人眼中就是他们相爱的证明。事实怎么样，又没有人知道。老伯爵过去和女演员们一起去看戏可没有想过他在老家诺森伯兰操持家务的好妻子。

　　简直就是一个渣男，查尔斯唾弃着，不过对于那样的未来自己也不是没有过猜想。子肖父，总是如此。

　　来到伦敦，沉溺在声色犬马灯光靡丽的伦敦生活里，查尔斯都觉得自己的剑要生锈了。但是在那些香衣美人们的面前根本没有拔剑的机会，就算拔剑她们恐怕只会吓得花容失色。

　　于是乎，另一位带着一点淘气或许还有一点危险感的贵族小姐出现的时候，马上便引起他的注意。查尔斯轻快地笑起来，不管怎么想他都觉得维奥莱特可爱过头了，想要把她一直抱在怀里。看她露出推拒又勉为其难接受的表情。

　　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被查尔斯一下子抱住腰的维奥莱特脸瞬间变红了，“谁让你抱上来的，刚刚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赶紧松手啊！”某些时候超容易害羞的维奥莱特感觉羞耻心被戳爆了，这个人怎么这样，一下子就抱上来。

　　她、她要做什么？抱回去还是亲一下她？诶，她为什么要对这个登徒子这么温柔？

　　“蒂亚你怎么这么可爱呢。”查尔斯叭的一下亲了维奥莱特一口，发现维奥莱特害羞了更是开心。
　　“总待在这里会有人怀疑的，而且对你的名声不好，小小年纪就开始碰这种东西，你将来是要进入议院的。”维奥莱特一紧张话就多起来，“快起来，我们去剧院。”

　　“哦，去剧院啊。”查尔斯起来了，可是还是环着维奥莱特的腰，笑语晏晏地看着维奥莱特的渐渐泛红的脸颊。原来腰是敏|感点吗？周围人对情事的漫不经心似乎是给她带来了错误的观念，竟然让他靠得这么近，都能让他“欺负”她了。

　　不过也有维奥莱特对他放下了警戒心的缘故吧？查尔斯想到这一点笑弯了眼睛。

　　“去看戏，怎么了！”维奥莱特注意到查尔斯含笑的桃花眼，不免有些羞恼地说，既然要“自污”了，当然要拿出一点“正当”的理由了——比如被爱情虏获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想要在心上人面前保持最美好的一面。

　　这情景或许还能给女王一种感同身受的同理心，即便要惩罚她，也会放轻一分。谁能逃脱爱情的魔力呢？连维多利亚自己也不能。

　　未婚男女一起去看戏剧表演，是这个年代谈恋爱的标配。对贵族而言，重头戏不是戏剧而是一起看戏的人，看完戏要去做什么呢？

　　“诶，只是吃饭吗？”查尔斯吃着第五盘牛排说，他怎么吃都吃不饱。“因为我还在长身体消耗大嘛~”他笑眯眯地说。

　　“法国人也就做菜好吃这一点值得夸奖了。”英国人习惯性地diss法国人。

　　当过一段时间法兰西人的维奥莱特莫名被戳了一刀。

　　“法兰西的香水、化妆品也很好，今天克劳迪娅小姐用的绿茶香水就出自法国香水大师之手。”注意到维奥莱特的表情，忠仆·梅菲斯特举着托盘为他们边上菜边说，“法兰西人的浪漫应是归属于世界美好事物中的一部分。”

　　“你这个执事真会说话。”查尔斯勾起嘴角，探究的神色一闪而过。

　　“别闹，我们是这里最引人注目的一桌了。”这家法国餐厅环境优美，每一桌都立了屏风帷帐阻隔视线，但是查尔斯一盘接一盘的吃法还是吓到其他人了。

　　而且，“本性暴露了哦~”维奥莱特想查尔斯胃口这么大，那他以前在那些没什么东西吃的舞会上是怎么活下来的。一跳舞消耗不久更大了么。

　　“我没跳舞啦，都是一边走一边吃，吃饱了就和他们说话。”听见维奥莱特不小心说出口的话，查尔斯直白地说，说着微微鼓起了脸颊，“但是有女孩子在的话，只剩下最后一个的甜点我就得让给她们，还要夸她们，真过分。男生为什么就没有吃甜点的权利了。胃口大，多吃一点没关系，但是多吃甜点就不可以。”

　　“甜味是幸福感的源泉。”维奥莱特挖了一勺奶油，满足地眯眼。这家餐厅的甜点师是宫廷御厨退下来的，手艺超棒。十九世纪的奶油都是动物奶油，打发一点要耗费许多人力物力，所以奶油很贵，是奢侈品。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是昨天晚上发的，但是写着写着就睡着了【无奈】
这章算是过渡，下章大概是要“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