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紫罗兰之书》汪汪椿黛

78、第 78 章

　　山中不知岁月，维奥莱特觉得自己才刚刚在黑森林里转了一圈，就有人催着她出去了。

　　像是独角兽火翼鸟等光明属性的幻想种在神代结束后纷纷迁移到类似于阿瓦隆的秘境里。不过，想要把它们带出来，还是有办法的。
　　维奥莱特骑着一匹成年独角兽进入黑森林深处，这里的植物颜色绿得发黑，带着暴躁的脾气。

　　她摸了摸自己被尖刺划出伤口的手背，明明同样是檞寄生，生长在黑森林深处的同它们生在外围的近亲相比，它们生长得更野蛮而暴躁。维奥莱特抚摸身下的独角兽，生了白色小绒毛的耳朵抖了抖，看着很开心的样子。
　　有独角兽在，森林移开了挡住维奥莱特道路上的荆棘和藤蔓。不过维奥莱特的衣摆就没能那么简单的通过了，总是容易被树枝勾到。

　　不过，当Giotto看见从密林深处骑着独角兽出来的维奥莱特时，维奥莱特早就处理好衣摆上的划痕。

　　“你看上去很疲惫。”维奥莱特依旧骑在独角兽的身上，俯视站在地面上的Giotto。平息意大利南北内战，暂且将意大利统一的Giotto看上去并不高兴。维奥莱特不去问为什么只有他一人来往黑森林，不见他其余的同伴。
　　“到我的城堡里休息一下。”

　　维奥莱特打了个呼哨，另有一匹白色的独角兽从灌木后面跑出来，蹄子欢快地来到了她的身边，还用角亲昵地顶了顶维奥莱特。

　　Giotto和维奥莱特骑着独角兽穿梭在森林里，路上所有的障碍都主动移开。仿佛在为天选之子开路。

　　位于维奥莱特黑森林领地的城堡是羽斯缇萨动用家族资源在一夜之间建造完成，贴合着德国人的严谨和法国人的浪漫的风格。壁画镜子的细节格外精巧，然而墙纸花纹选用的更古朴大气。过于繁复华丽的花纹会让人觉得头晕。

　　城堡里的仆人全是魔术人偶，不是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维奥莱特下令制止羽斯缇萨继续制造那种人偶。同样的，维奥莱特也不在人偶里注入虚假的人格，它们更像是机器人按照固定的程序来打理城堡。

　　Giotto对着桌上的高级瓷器叹气。

　　维奥莱特尝了几口加了牛奶的红茶，“我的红茶应该没有惹你吧，你在叹什么气？”她高高挑起一边的眉，像是招待普通客人般招待Giotto。只是一般人找不到藏在黑森林里的她，更别说前不久，他们两人之间的立场更是针尖对麦芒，势如水火。

　　“这么漂亮的瓷器值一个平民一年的面包。”Giotto想原谅他用这么直白的话来形容她的瓷器，但是他知道维奥莱特是懂他的意思的。

　　“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意大利人，对女士说点好听的。”维奥莱特放下杯子偏过一点角度看阳台外她的黑森林。
　　“真抱歉，只不过我以为我们之间可以更直接一点。”Giotto没有害怕维奥莱特的不满，他歉意地微笑，和维奥莱特一同欣赏充满生机却显得格外幽深的黑森林。浓重的雾气随着时间逐渐蒸腾在黑魆魆的树林上方。

　　像是古老童话里藏着女巫的邪恶森林。

　　女巫没有，女王有一个。

　　Giotto凭着逆天的好运和超直感穿过维奥莱特在黑森林外围布下的迷阵，来到森林里遇见正在巡视的维奥莱特。

　　“贵族和平民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夹在两者中间的你能这么快发现，我想你也不是不能当好一个优秀的领导者。”维奥莱特回头看执意来到黑森林见她的Giotto，“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我拿到意大利的农副产品二十年的经销代理之后可是什么都没有干哦。”
　　维奥莱特拿起桌子上的蜜柑，撕开薄薄的皮，不用说，这也是来自地中海农庄的产品。

　　“您总是比任何人都要看的长远。”Giotto的笑容里带着苦涩，意大利不仅仅是意大利人的意大利，在意大利还有教皇的势力，有大片的区域是教皇国。维奥莱特率领法兰西军打的北线更是若有若无地避开了那些地方。

　　意大利要实现真正的统一，首先要名义上称教区实际上可以称教皇国的土地整合到意大利人的手中。可想而知，教皇是不会坐着看那些出产税收财富的土地还给人民。或许在他们眼中，意大利本就该是属于他们的。

　　Giotto达成契机统一了意大利就该把这个国家献给天主。

　　一下子受到教廷、贵族和平民三方的施加压力，Giotto便不由地想要叹气。

　　怎么在她的面前Giotto就像是把自己团吧团吧成一团的小动物。丧气十足又可怜兮兮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想只努力照亮美好生活的小蜡烛，现在反到像是被水浇灭了。

　　有的人是灯塔，只不过他同样需要守夜人的彻夜守护。

　　“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可是我却发现我已经融入不到他们中间了。”在发觉意大利陷于战争的时间越长，人民的意志越脆弱，痛定思痛的Giotto加快统合速度，但是后面发生的事，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

　　Giotto止住话题笑笑，像是被风云搅动，风力疲惫，水面不得不止息的宁静。
　　“艾琳娜和戴蒙决定近期举行婚礼，艾琳娜想要邀请你。不过戴蒙，emmm，他倒是有些别扭。”

　　维奥莱特想到戴蒙听见艾琳娜的邀请陡然变成酱色的脸色，捂嘴偷笑。

　　“那么，等他们的婚礼结束，你想做什么呢？”维奥莱特看他微微下垂的眼角，仿佛是走失的金毛犬，偏要惹出一腔怜爱。
　　若是让巴黎的名媛看见了，必要捂住心口，冲上去好好怜爱一番仿佛被抛弃的彭格列一世。

　　“彭格列一世，我在柏林都听见了你的名声。有很多人都觉得你很快就会自立为王——而且只要你对奥地利的统治表示尊敬，有很多国王会支持你。”维奥莱特不怀好意地挑拨着，在他面前的可是推翻封建王朝掀起民主革命的革命者。他敢有任何一点想要建立君主专制国家的意向——

　　“您恐怕要先咬碎我的骨头吧。”Giotto毫不在意地说。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维奥莱特微微偏过头，藏起噬血的眼神，曲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指。

　　“我同样不会再让意大利落入奥地利的统治中。”

　　“只是，我觉得我并不适合成为一个国家领导人——我想在戴蒙的婚礼结束后隐退。到巴黎看看，到伦敦看看，世界的中心将在这两个城市中角逐出现。”
　　他听闻有伟大的发明诞生在那两个国家中，世界即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革。

　　“单凭嗅觉灵敏这一点，你已经拥有了成为一个优秀政客的素质。”Giotto或许依靠直觉发现维奥莱特在准备科技革新计划，甚至想要意大利也参与进来。

　　但是——

　　“为什么人都会变成另外一副模样？”支持彭格列的公爵站回来贵族阵营，要求更大的权力。

　　真是越说越可怜了，维奥莱特抬手放到了Giotto的看上去刺刺的头发上，“因为Giotto一直遇到很好的人，他们没有让你失望，期待值不知不觉地被拔高。猛然间遇到一个不是那么好的人，让你觉得受伤了。”不知不觉的，维奥莱特用了母亲安慰孩子的语气来安慰Giotto。

　　不是说，男人都是长不大的孩子么。维奥莱特心里古怪地冒出一个泡泡，马上便破了。

　　Giotto心思敏感缜密却心胸宽容，因为遇见的同伴是像G蓝宝这样心思纯净又信赖他，他便逐渐成长为值得他们信赖的人的模样。
　　他在努力地朝着他们希望的方向成长，不过恰好是Giotto也希望自己能变成那样的人。

　　他的动力来自身边的人，他们信赖他，依靠他，Giotto以此汲取力量成长。

　　“维奥拉。”Giotto长长地叹气，他感觉到维奥莱特轻轻地抚摸了几下他的头发，像是在安慰小动物。

　　“如果要隐退的话，来黑森林居住如何，这里人烟稀少，不会有人打扰。除了像你这种奇怪的家伙。”到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吐槽，维奥莱特布置了重重迷阵，可是Giotto就是绕过去走了进来。
　　她不喜欢人群的味道，阿诺德大概和她有共同语言，人群里混乱的信息素气味着实太折磨他们这种信息素嗅觉灵敏的人。

　　“嗯，这里不会太寂寞了吗，如果人这么少。维奥拉你不觉得吗？”Giotto认真思考了一下，搬离到黑森林的优缺点。

　　“不会，因为人生来就是寂寞的，难道有人和说话就表示你不孤独吗？不，人永远是孤独的。”维奥莱特转正手指上的戒指，Giotto没有接受彭格列指环。其余守护者们同样没有拿到戒指。

　　在没有彭格列指环的增幅，彭格列完全是靠着自身武力值的震慑打下意大利南北的隔阂。不过新的隔阂马上就出现了。

　　“接受指环吧，彭格列。戴上指环，里世界会给予你们方便。力量有时候不是最优解，然而它确实很方便。”被传染的，她也叹气了，维奥莱特摘下彭格列指环，闪耀着温润光泽的戒指静静地放在桌子上。
　　“还是说，你就这么抗拒臣服于我。”

　　Giotto是离不开亚平宁半岛的。

　　维奥莱特的手贴上Giotto的脖颈，感受脉搏的鼓动，就仿佛像是生命之花在手中绽放。

　　“我若是现在离开西西里，意大利虚假的和平马上便会崩溃。另一种我不愿意看见的秩序建立，人们并不会过得更好。”即便脆弱的脖颈被握在他人手中，他还是笑着的，温暖的，包容的。

　　他从维奥莱特身上学到很多。人是复杂的矛盾体，Giotto想自己从未见过如此矛盾的个体。她不在乎国别差异，用平等的视线看待所有人。但是形式上，她利用那些差异撬动人心的缝隙，像是带着恨意坚持要让那些平等的意志屈服，跪在她的王座前。

　　可是她不坐在那尊华丽的座椅上，像是不恨不爱的孤魂，游离在世界外。

　　Giotto有时想，那个郑重地用铜子来交换诺言的可爱女孩子究竟是不是她。

　　他拿出那枚铜子。

　　“我希望您能实现您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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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都买股的吗，可是我总觉得自己的心粘在大王身上拔不下来，呜呜呜，他怎么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