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紫罗兰之书》汪汪椿黛

57、第 57 章

　　“很浓郁的光酒味道，可是这里应该没有大到可以涌出地表的大型光脉。”穿着长风衣的独眼男人拨开和周围格外不一样，绿得耀眼的树枝，“嗯？”
　　水潭边有一个金发女人剪下她的长发佐以阳光织布。银古又仔细看了看，她确实是伸手从空气里取出一条金色的丝线，手指为梭，编织进她的头发里。

　　维奥莱特的头发剪到肩膀看着还是长长的，她已经做好了给萨菲小宝宝的上衣，和她一样的白袍子。不过第一次做，有些长了。所以做裤子的时候，她有小心比量过尺寸。

　　“萨菲不要乱动。”维奥莱特的眼神放在手上的布头上，她围了一圈萨菲圆滚滚的小腰。维奥莱特抓住他的小脚丫量脚围。
　　“哈啊，哈哈。”被人抓住一只脚丫子的萨菲宝宝觉得好玩抓住自己另一只脚丫子，重心不稳一下子倒在维奥莱特的怀里咯咯咯笑起来。
　　“不乖。”维奥莱特量好尺寸一把抱起还在笑的萨菲，轻轻地在他小屁屁拍了一下。这个小坏蛋，还拉住她脑后的头发笑得开心。
　　“哎哟，萨菲这个不能动。”维奥莱特抓住萨菲作乱的小胖手，他揪住了她编在后脑勺的编发。来自于两个同样是金发的友人。

　　“这个孩子不是人类吧，但是…也不像是虫，难道是虫和人类的混血，虽然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银古从树林里走出来，自来熟地在维奥莱特身边坐下拿出一个卷得歪歪扭扭的烟卷抽起来。
　　“我从光脉里走出来有了这个孩子。”维奥莱特伸手把萨菲按在自己的怀里挡住萨菲的脸和他的尖耳朵。他在她的怀里露出可爱的笑脸，维奥莱特忍不住也对他笑了一下。
　　“难怪……不是，人类真的能渡过光脉吗？”银古抬头看一脸无辜笑着的维奥莱特，他抽了一口烟，呆呆地吐出驱虫的药烟。

　　“不过从光脉出来，什么事情都会发生。”银古马上又恢复了淡定的表情，咬着烟懒懒地说，“但是我说大小姐啊，让我这么一个陌生男人靠这么近实在是太危险了。”
　　“这可说不定。”维奥莱特听这话，笑了一下，她最后在给小萨菲做的小裤子上打上最后的结，捉住他的脚丫子给他穿上。“萨菲乖。”维奥莱特手疾眼快地给萨菲宝宝穿上小裤子。

　　“虽然我不是很懂虫，但是我却知道你。”维奥莱特想起来他是谁了，光脉、虫、独眼的男人，虫师银古。她卷起地上铺就的紫罗兰旗，收在袖子里，“永远无法停留之人，却依旧有一颗善良的心，苦难使你的灵魂愈发耀眼。”

　　维奥莱特将气势放出去，周围被光酒吸引过来变得越来越多的虫被驱赶走。

　　“这一手，很厉害啊。”银古叼着烟含糊不清地说，“我都要怀疑究竟是不是人类了。”
　　“就现在而言，我还是人类，以后我还是想成为人类。”维奥莱特伸手盖在萨菲的眼睛上，想要哄他睡觉。
　　“你难道还能变成不是人的种族？”总得来说，银古没有接到委托，他将和维奥莱特的相遇相当于他旅行里发生的又一个故事，即便他们都还没有交换过名字。

　　虫师么，总是会遇见许多奇奇怪怪的故事。

　　银古仰头看着天空，他有预感他们之间的交集点，恐怕就只有这么一次。他不会再看见一个从光脉里走出来的人类了。

　　维奥莱特像是晒太阳的老人家，懒洋洋地和他聊天，“因为人是复杂的集合，像是所有种族的中转站。变成非人的途径，即苛刻却又繁多。”

　　维奥莱特觉得自己本来的目的地应该不是虫师的世界，再不济也该是回到她的世界才对。怎么就到了银古的世界。

　　她对银古问出了这个问题。

　　“果然，是迷路了吧。”银古和维奥莱特中间隔着药箱，他偷偷摸摸地看了几眼萨菲罗斯的尖耳朵，“你和这孩子的样子就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他长得更像你。”但是究竟是不是虫，是不是因为光酒而诞生的孩子还有待商榷。

　　但在维奥莱特耳中听来，就像是肯定了他们母子长得像，是血亲，而且她遇见萨菲的场景也很暧昧。她要是狠心一点，在那个场景下，丢掉拖累的萨菲，维奥莱特想自己可能都不会有过多的负罪感。

　　维奥莱特直言自己是个自私的人。

　　不过你还是捡起了这个孩子。银古露出了死鱼眼，手上夹着烟卷，这不是傲娇吗？

　　银古和维奥莱特之间颇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禅意，大抵是因为他们都有预感，他们相处的时间注定短暂，很快便会相忘于江湖。自然是怎么舒适怎么处着了。

　　“这气味…你们那里的人都会散发信息素，跟虫越来越像了啊。用气味来识别同类。”银古背上行囊答应维奥莱特帮她找一条大光脉，让她回家。而报酬，银古垂眼看手腕子上用头发做的手绳。
　　维奥莱特在上面留下警告的信息，对他来说能用个一两年，不受虫的骚扰。

　　“毕竟人不过是高级动物罢了。”维奥莱特却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讲太多，她走进另一座山回头看她过来的山，“该怎么说呢，这个差别有点大。”她走过的山，荒芜；她此时面对的山，葱郁。

　　“刚好是秋季，所以才显得明显。把你身上的气势收一下，我通知一下这里的山神。”银古放出通知山神的虫。

　　维奥莱特和银古继续往大山深处走，没过多久一只神俊的雄鹿出现在他们面前。它头戴花冠，眼神充满的灵气，维奥莱特从没见过这样的动物，连她怀里的萨菲也探出了身子好奇地伸出手，想要摸摸它。

　　“山神大人，这位姑娘在光脉里迷路了，不小心流落到我们的世界，希望您能放她进入这座山的光脉。如果她的孩子也可以的话，也请一并让她带走离开吧。”银古对那只鹿带着普通人看来格外奇怪的敬意。

　　因为成为山神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而且这是人类不能承担的沉重责任。

　　雄鹿听银古所说与事实无异点点头，转身便引着他们到光脉富集的地方。那是一片尤其健康美丽的绿茵草地，野花在微风中轻荡。

　　维奥莱特在草地上走了几步马上就踩到了像是河流的触感，她回头望向银古，“是这里没错了。”河水没过了她的脚踝，然而表面却像是她踩进了草地里。

　　“小心一点，不要再迷路了。”银古没有一点诚意地挥手。维奥莱特笑笑，没有说什么放任自己沉在光脉里。

　　闭上第二层眼睑的人才会看见那究竟是怎样美丽神圣的画面，仿佛第一个人类从光脉里诞生的场景再次重现。

　　河水没过她的头顶，她消失了，穿过光脉去往另一个世界。

　　这一次，维奥莱特是清醒的。在河水没过头顶的那一瞬间，她的四周如同拉上了黑色幕布，只有她脚下的河流在发光。她正是走在一条发光的河流里。

　　这条河流究竟有多长，有多少条分支，谁也不知道。维奥莱特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选择方向，她或许正在走在回家的方向，又或许是走向另外一个世界。

　　重新上岸的维奥莱特，又重复了一遍她第一次上岸的操作，但是这一次没有第二个萨菲诞生了。

　　维奥莱特的心情不错。

　　“时间如湍急河水/谁也无法从中脱身/待嫁的姑娘等待着丈夫/如同等待死亡的时刻……”她唱起了龙之歌，改编自俄国的童话故事，俄语唱起来格外有气势。

　　“她通身纯白/仿佛穿着白色的殓衣/她注定死亡/婚礼的钟声回响。”坐在河水边上板着自己脚丫子的萨菲宝宝，跟着维奥莱特啊呜啊呜地唱着。

　　“带她去带她去/飞来吧降临吧/永远为你奉上……”维奥莱特偏头拧干湿了的头发，让风带走她身上的水汽。

　　唱着唱着，维奥莱特听见了龙吼，就在她不远处，风甚至有自我意识般传来了兵戈嘶吼的声音。

　　真的有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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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维奥莱特：现在的感觉就是很后悔，真的很后悔.jpg
给银古加戏，不过他就出来这么一下，走个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