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紫罗兰之书》汪汪椿黛

32、第 32 章

　　应该没有人真的误会了她转行从事人|口|贩|卖的行当了吧。虽然在未来有许多同样是贩卖人的肉|体和灵魂，但维奥莱特更希望付诸行动的原动力是梦想和理念。不仅仅只是因为温饱。

　　维奥莱特再次唾弃了一遍故意在广场上操练的队伍，梵蒂冈的内务管绝对是故意的。大教堂内每一个房间的设施皆是突显梵蒂冈显赫高贵地位的顶配，隔音效果绝对不会这么差。再者了，他们还可以开启噪音屏障过滤到那些无意义的声音。

　　“您要去哪里？”贞德对广场上的演练倒是颇有兴趣，让她回想起自己过去的军旅生活。

　　“出去散心。”维奥莱特一边拿过椅背上的外套，一边摆手不需要她时时跟着。维奥莱特把贞德留在这里注意教皇宫内其他人的动向。

　　她来罗马可不单单是为了和教皇扯皮法国教区事情的，维奥莱特就没有想过让天主教再在法兰西的领土上放肆。维奥莱特很欣赏拿破仑，尤其是不把神权放在眼里这一点足够她把他当作知音了。

　　单方面的知音，她和对方并不需要过多的了解，老死不相往来是最好的状态。

　　维奥莱特把自己身上的风衣裹好，意大利是地中海气候，冬季温和多雨。今天天气还好，就是风有些大。

　　暖沙色的风衣把她身上的宗教服饰完全遮掩住了，垂在衣扣前的银色十字安静又沉默。

　　来到罗马许愿池的少女俨然是个外乡人，她先是仔细审视了一番喷泉上方各座雕像，海神和四位代表四季的少女。接着她微微探头看许愿池底的硬币，不同大小材质面值的硬币沉在池底。

　　许愿池周围或坐或立着几位市民和游客，时不时有许愿的情侣背过身右手拿着硬币扔过左肩，一枚表示此生还会回到罗马，两枚表示会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三枚则是讨厌的人会离开（也有说是离婚的意思）。

　　维奥莱特没有站在正中间挡着来许愿池扔硬币，她走在许愿池的西边位置，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金法郎。面对着幸福喷泉，随手撒了进去，和旁边郑重其事背身用指定姿势扔还要一定扔过左肩生怕愿望不能实现的人相比，维奥莱特的动作真的是太随意了。

　　“你许了什么愿望呀？”身边一个细软的像是新生的嫩芽小心翼翼地在边缘试探的稚嫩童声，颤颤巍巍地问。

　　维奥莱特低头就看见一只软软的幼崽怯生生地抱着画板抬头问自己一个近乎愚蠢的问题。她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弯腰捏起小家伙的后颈，因为近距离所以她观察到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很漂亮的眼睛，因为想到国人的眼睛几乎都是由浅到深棕色系，琥珀色也在里面。维奥莱特有时候会幻想一下种花家的国家意志是长什么样的。样子应该是照着国民样子长的，不过也可能是国人心中最符合种花人美的标准样子长。

　　费里西安诺被维奥莱特当作猫崽一样拎了起来，眼角下撇快要哭出来了，他只是问了一下她许了什么愿望。呜呜呜，不要欺负他啊。从罗马爷爷走后一直被人欺负的意大利哭唧唧，又泪眼朦胧地发现，一刀能劈死一个吸血鬼的维奥莱特对他笑了。

　　不是先前那种冰冰凉的，是像暖暖的萱草花一样的笑。应该不是要打他的意思吧？

　　然后被维奥莱特抱在怀里带走，原本有一点不好意思的费里西安诺，抱着自己的小画板一动不动地看着把自己抱走的姑娘。

　　这是干什么呀？

　　维奥莱特抽出他怀里的画板，上面画的是另一个小豆丁，“他是你的朋友吗？也是一个国家吗？”

　　“他叫神圣罗马，算是我的朋友，但是……我有好久没有看到他了。”豆丁意呆声音低落，说到后面已然带上了哭腔，在费里短暂地恢复自由的时间里，甚至有人告诉他神圣罗马已经死了。

　　神圣罗马帝国在拿破仑的铁蹄下宣布解体。维奥莱特了然，又提了提要滑下去的小豆丁。

　　“现在的你，不应该是在奥地利吗？据我所知，奥地利实际掌控了意大利大部分地区。”维奥莱特抱着费里西安诺继续参观下一个景点，这个小短腿走不快，还是她抱着走得快一点。

　　她的话让费里莫名的感到有一点委屈，作为一个国家这么依赖别国真的是太软弱了。但是奥地利先生弹的钢琴很好听，在奥地利家住着好像……也不错？

　　费里西安诺作为一个独立国家的意识十分模糊，像是冬天结了一层霜的玻璃，早晨飘着白雾的森林。霜雪浓雾隔着玻璃对他讪笑，嘲弄着他长不大的心性。

　　“罗德里赫先生家的音乐很好听。”

　　维奥莱特蔑视的问话得到的却是意呆糯糯的回答，她心底涌升起一股无奈。若是死神的乌鸦在此刻前来告知怀里小家伙在落日的死讯，她也绝不意外。真是懦弱的国家。

　　意大利来自法兰克分裂后形成的国家，和法兰西德意志算是同源。然而相比国内统一稳定的法兰西，意大利和德意志这两个地区经年战乱，从弗朗西斯早已是大人模样而费里西安诺依旧是个小豆丁便能看出一二。

　　混乱分裂的意大利不能算得上是一个成熟独立的国家。不成熟的国家啊，维奥莱特的心仿佛有炽热的岩浆在咕咚咕咚冒泡，红色的是火，黑色的是泥。

　　你们也有不成熟的时期啊。或是恶意或是扭曲的想法在看见那湿漉漉的琥珀色眼睛，联想到另外一个人的时候。维奥莱特又忽的希望自己在能见到他时，不是那么的不堪。又好像明白了一点贞德和弗朗西斯为什么不让她杀人的原因。

　　维奥莱特在心底自嘲地笑笑，早就没有机会了，不是么。

　　“我也会弹钢琴，还会做好吃的美食，费里你要到我家来住吗？”这么想着的维奥莱特却还是诱|拐费里西安诺到法兰西去。

　　“热爱美食，享受生活，包容传承了多元文化……啊，还喜欢热闹。相似之处这么数下来，果然有很多呢。”她说的是意大利人和种花家人，他们相似之处维奥莱特是越想越多。

　　同样是人杰地灵，同样是因为优秀而被外人窥伺饱受异族的侵|略。维奥莱特不免升起一股兔死狐悲同病相怜的共鸣感。

　　“小费里，肯定过得很辛苦吧。”维奥莱特又抱了抱小意呆，看着画上的小男孩微微失神，“为什么要有战争呢？明明可以友好地生活在一起的。”

　　被维奥莱特要求到她家住的时候，费里西安诺是害怕的，因为他一直被人争夺。弱小的他，好像谁都能踩上一脚。

　　明明是罗马爷爷的孙子，但是却是那么的弱小。

　　可是……费里西安诺偷偷看着维奥莱特的侧脸在心里小声地说。她在数他和她之间的共同点的时候，眼睛是笑起来的。如同初生的太阳，浑身都是光芒。

　　维奥莱特是法兰西哥哥家的人，非常厉害的神术家，面对众多的吸血鬼依旧可以从容而退。费里西安诺知道她在意大利境内杀了许多只吸血鬼，蔑视死亡，与火共舞。她无畏无惧，坚定执着，是费里想要成为的那种大人。

　　见她在细数自己和他的共同点，费里分外满足，共同点再多一点的话，是不是就说明他长大以后也能变得像维奥莱特那样强大的存在呢？

　　然而有一点却是致命的，他根本无法决定他自己的去留。

　　他的“监护权”虽然现在诡异地被分割成两部分，明面上保持待定，暗地里依旧为奥地利所有。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暂时待在罗马的原因，这里是他的心脏，是他力量所在。

　　“维奥拉也要把我抢走吗？”费里西安诺的画板被维奥莱特拿着，他坐在她的怀里再次欣赏美丽而残忍的斗兽场。

　　“如果我说是，你会害怕吗？”维奥莱特反问，残缺了一部分的斗兽场，凄惨的连场地中心的砖石都被挖走暴露出地下室的构造。然而依旧能从残存的部分看出千年前的气势恢宏。

　　“嗯……带我走的时候能对我好一点吗？”费里西安诺像是完全放弃了反抗，谁欺负不是欺负呢，“那样我就不害怕了。”

　　“我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但是如果你做错了事的话，我会教育你不能再做错。”维奥莱特放下了费里西安诺，爬楼梯带着这个小包袱就有些吃力了。

　　“我会尽可能的爱护你。”

　　呜~TWT

　　维奥莱特话还没有说完费里西安诺便飞身扑倒她的怀里，“我愿意到维奥莱特的家里去呜哇QAQ维奥拉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诶，这就好了吗？她还没有说她的要求呢。维奥莱特轻哄着哭得缓不过气来的费里。

　　因为…已经好久好久，久到费里西安诺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少时间，都没有人对他说会爱护他这样的话了。如果他从来没有被人精心呵护过，像爱护放在天鹅绒上的珍珠那般唯恐灰尘磨损了它的光辉。

　　如果费里西安诺从来不曾体会过被人放在心底最柔软的部分的感觉是什么，或许他不会觉得几百年的孤寂是那么的难以忍受。

　　哪怕是个谎言也好。

　　“这以后要是还是爱哭鼻子怎么办。”她拿出手帕替完全没有长大的费里擦眼泪，维奥莱特在这半天里走马观花地几乎走遍了半个罗马城，暴走的结果是她没有力气抱哭累了的费里回家。

　　“我，我会努力学着不哭的QAQ”
　　“没事，你打架哭着举白旗都没关系，我会打回去。”
　　“呜哇，维奥拉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

　　“那你能保证时时刻刻都站在我这一边吗？”维奥莱特撑着下巴，低头看伏在她腿上哭的费里西安诺，爱哭爱撒娇完全是小孩子心性，没有一点要长大的迹象。

　　啜泣的意呆仰头，他直觉这个回答对维奥莱特很重要，“像我这么弱小的国家你也需要吗？”没等她回答，费里眨巴眼睛用力点头，生怕不能表达自己的诚恳，“我一定会站在维奥拉这边的。”

　　“好。”
　　维奥莱特又在费里西安诺面前笑了，像温暖柔美的萱草静静得享受着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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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罗马斗兽场又叫圆形剧场，是在尼禄的金宫原址上建造的，有五六十米高的宏大建筑。后来为了建圣彼得大教堂在内的建筑，人们把斗兽场里的大理石砖石都挖挖走，又经历两次地震，变成现在这样破败的样子
但是就算是成了现在这副衰败了样子，依旧很有气势，最起码比我们的圆明园和帕特农神庙好，还能想象原来是什么样子。
隔壁的罗马废墟也就剩三根柱子了
谢谢邈邈的地雷，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