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紫罗兰之书》汪汪椿黛

26、第 26 章

　　午后阳光依旧猛烈的时刻，吸血鬼们一般是不会出来的。因为在阳光下吸血鬼们的皮肤会像钻石般闪烁，在阳光下暴露他们非人的特征，即便他们早已是在黑暗中茹毛饮血的野兽，依旧会感到不适。

　　卡莱尔只是凑巧在窗边看见了有一个人走在阳光下，最后坐在草地上晒太阳。正因为她在晒太阳，他才能肯定对方是一个人类。

　　是一个美丽的人类少女，不知道为什么会从阁楼里跑了出来，他知道这里是沃尔图里暂时豢养人类的地方。这些少女会在晚宴上被放血，到了那个时候便是吸血鬼们狂欢的时候了。

　　然而对上少女冰蓝的眼睛，卡莱尔有一瞬间的遗憾，不久后这双眼睛将会失去光彩。但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贴身杀了一个吸血鬼。

　　他连她问了什么都没有听清。

　　“据我所知人类的手木仓杀不了吸血鬼。”卡莱尔眼神复杂地看跪坐着观察灰烬的维奥莱特，她的头发还是半湿的，像是刚沐浴完，脸上的表情纯洁又天真，还带着一点好奇。

　　维奥莱特斜眼看了他一眼，对于他没有回答自己，在心里记下了一笔打算等一下再问一遍。

　　“枪只是工具，重要的是里面的内容物，吸血鬼先生。”

　　她很有礼貌，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她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他刚刚在发光，是打算用什么魔法吗？有点可惜，我没有看见那个魔法就杀了他。”维奥莱特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心里想的却是即使重来一遍她还是会选择先杀了他。

　　这个问题……卡莱尔难得感觉到了一种无从下手的无奈感，一般人会在差点被吸血鬼扭断脖子后，还饶有闲情逸致地问另外一个吸血鬼这样的问题吗？

　　有，对世界充满好奇心的维奥莱特就会这么干。

　　“他只是单纯地被阳光照到然后反射光。”
　　“像钻石一样。”

　　维奥莱特的比喻带着一点美好的，透着阳光气息，让卡莱尔放柔了声音，“是的，您说的没错。”而她真正想的是，刚才抓住吸血鬼和抓石头没区别，很硬，中枪肢体碎掉烧成灰烬。和质地脆又能被烧的钻石很想。

　　是实事求是，一点也不浪漫的比喻。

　　“你能从阴影里出来吗？”维奥莱特拍拍裙子上的草屑站起来，俏丽的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我恐怕会吓到你，小姐。”卡莱尔站在原地不动，维奥莱特有轻而易举就能杀死吸血鬼的手段，他选择更谨慎一点。

　　“我不久前就见识到了一只吸血鬼……能请你告诉我这座城堡里到处都是吸血鬼吗？我刚才才见过一位人类女仆，她是个例外？”维奥莱特也不动，站在原地观察着对方。

　　“她为服务你们而存在，她的手，比我们的要更温暖些，至少不会让您感到冰冷。”卡莱尔彬彬有礼地微笑。

　　维奥莱特点头。

　　人类女仆就是为了洗刷她们这些待宰羔羊而放进来的。顺便保持一下血袋们的心情，吃起来不那么扎嘴。

　　“你和他很不同，为什么？”维奥莱特歪头看他，卡莱尔始终都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还有对女士绅士的态度，她又问，“你是英国人吗？”

　　“是，我英国人。”她问得有些跳脱，但是卡莱尔还是回答了，“而关于前一个问题，这解释起来有些复杂。”

　　维奥莱特体贴地替他回答了，“你不吸食人血。”
　　“你把我排除到了菜单之外。”

　　“是的。”
　　维奥莱特不论是对吸血鬼，还是对他这个抗拒吸食人血的吸血鬼都表现得十分淡然。卡莱尔甚至觉得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件花岗岩雕像，也许是一件艺术品，也许是一堆垃圾，但总而言是就不是人。

　　看他装模作样的样子，维奥莱特很想试一试在他面前给自己划开一刀会发生什么事。隐忍克制的表情，紧锁的眉头……“唔，吸血鬼先生，你以前是……信仰新教还是信奉天主教？”维奥莱特舌尖转了个音，把职业问题改换成信仰派别。

　　“您究竟想要知道什么呢，小姐。”即使被维奥莱特挑衅到这种程度，卡莱尔也没有表现得怒火中烧，大概是发现活得久了什么样的人都会有。但是也不能说他没有脾气。

　　卡莱尔几乎是瞬间跑近维奥莱特三步范围内，连维奥莱特也只能在视网膜中捕捉住一道影子，她更多的是靠直觉来开枪。

　　堪堪躲过银制子弹的卡莱尔，快速跑到另一边用手帕隔着捡起掉落的子弹又跑回来，“银制的，我想我不得不提醒您，银同样杀不死吸血鬼。”

　　“或许我要称之为魔法。”

　　像是两个互相试探的小孩子，小心翼翼地想要踩到对方的影子。偶尔再拿出一块糖炫耀一下，分散注意力。

　　“你看上去很难以置信，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居然是一只不相信世界上有魔法的吸血鬼。”维奥莱特挑眉，他难以面对的表情很真实。

　　“你多少岁了，算了，想来也不大。”

　　这句话说得有些滑稽，他明显要比维奥莱特更加年长。

　　维奥莱特想得却是教廷一直致力于消灭异端，魔术师吸血鬼都在这个范围里面，但是从各方面看他们现在已经力不从心了。

　　再过两百年，人类的科技又会异军突起把他们排挤到边缘。一想到曾经自诩高贵的他们垂死挣扎时脸上的表情，维奥莱特就觉得心情大好。

　　或许不用两百年，至少她会保证那一天肯定会到来。

　　“啊，我的红莲圣女。”维奥莱特轻轻侧过头，无声地呓语，依靠魔力连接的两人即使相隔千里也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情。

　　你看到什么可怕的场景了吗？我感觉到你在颤抖，你在恐惧。

　　卡莱尔只是看见维奥莱特突然沉默下来，她很擅长掌握谈话的节奏，他也应该适时地掌握主动权。被小了几百岁的少女看不起，真是糟糕透了。

　　“这里是吸血鬼的巢穴，您若是想要逃离就不应该在这里过久地停留。尤其是您在我某些同胞眼中，您的血或许格外香甜。”

　　维奥莱特眨眨眼，转过脸看他，“你会和他们告密我逃跑吗？”

　　“或许。”他欠了欠身。同时他知道，即使他不去告密，她也很难逃走。银制子弹必然是有限，他虽然还是没有搞懂，维奥莱特究竟是怎么用一枚小小的子弹让一个吸血鬼烧成灰。

　　“你不是自愿变成吸血鬼的，你始终对自己变成吸血鬼感到愧疚……”维奥莱特话没有说完，卡莱尔瞬间移动到她面前手按在她的脖子上，而维奥莱特木仓也顶在他的心脏上。

　　“身为一位淑女，您不应该这么多话。”现在卡莱尔话里面的咬牙切齿维奥莱特能明显听出来了。

　　“而你身为英国绅士更不应该对女士这么粗鲁。”维奥莱特面无表情的样子比他还要像血液冻结的死人，对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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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边对世界充满好奇，一边生理性厌世其实不冲突。就好比，你今天打算去逛街，衣服都换好了，想要买什么都差不多决定了。但是一想到外面天气好冷，又不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