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败英国绅士[综]》Sonata

28、第 28 章

　　布莱兹愣了一下，看着翘着腿晃了两下的孙先生，半点被戳穿的尴尬都没有，十分不以为意地说：“哦，我说谎，所以呢？”

　　事实上，虽然他并没有说实话，但要说他撒谎了也不算对，他只是对他们瞒了一点东西罢了。
　　他确实要去伦敦市郊的庄园一趟，也确实要检查一下是不是有传送魔法阵的存在——虽然他心里已经对此事有了七八分的猜测，但无论如何他也要去庄园一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自然就把这个借口推出来了。
　　约瑟夫透露，他们面临的难题不仅来自外部，也同样来自内部。

　　仔细思考过约瑟夫所说之后，布莱兹就察觉到了一些掩藏在语言之下的问题。
　　为什么十二国的基地会同时失去联络？由黑魔法召唤并操纵的阴尸是怎么出现的？为什么正常的人被拖进蓄水池中就变成了阴尸？而且蓄水池还是供人日常使用的。
　　这些小地方虽然细小杂乱不易让人察觉，但一旦全部摆在案头就让布莱兹不得不防。

　　十二国的国家先生是因为什么聚集A.S.大陆的？因为利益分配不均。

　　或许这次事件底下还掩盖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又或许这一切只是他多心了，存粹只是巧合而已。
　　但事情一旦涉及到先生，哪怕存在着一丝可能，布莱兹都无法说服自己不去考虑。
　　也不能怪他多疑。
　　因为他不久前才被共同愉快合作了四年的学长给弄死过一次，若不是先生送给他的胸针，他现在未必还能站在这儿想七想八的。

　　而且，如果布莱兹想的没错，先生送出来的那张纸条里确实包含着讯息。约瑟夫对他说的确实也没错。
　　先生现在需要他。
　　这就是最重要的讯息。

　　先生既然需要他，他自然会千方百计去往他的身边。

　　布莱兹的反应似乎并没有出乎孙先生的意料，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见对方似乎只是觉得有趣，并没有纠缠不休的样子，布莱兹也把这件事放下，扭头看向晴明，“晴明先生——”
　　不需他多说，晴明也明白布莱兹的意图，当下就从宽大的袖袍中摸出来一个素净的锦袋。
　　“布莱兹君的东西，都收在这个锦袋之中了。”
　　布莱兹眨了下眼睛，看着不过巴掌大的锦袋，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我的吊坠和魔杖也在里面吗？”他的魔杖有十英寸（约25cm），这么一个锦袋绝对是装不下的。
　　孙先生和晴明闻言，前者含笑不语，后者更是风度翩翩地用扇子遮去小半张脸，颔首道：“尽在。”
　　“……”布莱兹不语，接过了他手中的锦袋。不过转念一想，锦袋中大概刻着空间魔法阵之类的东西，所以能装下几倍甚至几十倍于物件本身的东西。他的吊坠不也是如此吗？这实在没什么好奇怪的。

　　打开锦袋，布莱兹往里头瞅了一眼，黑乎乎的竟然是什么都看不到。
　　这样一来，锦袋有着类似吊坠的作用的猜测也被证实了。
　　布莱兹把手伸了进去，果然没有触到面料。左摸摸右掏掏，他从里面拿出了碎成几块的蓝宝石。
　　因为身上没有可以装东西的口袋，布莱兹便把宝石放在了桌上，手伸进锦袋继续摸索。

　　晴明和孙先生交换了个眼神，无需言说，双方就交换了一番认识。
　　布莱兹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手中的锦袋上了，自然也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

　　没多一会儿，布莱兹果然从锦袋中拿出了自己的吊坠和魔杖，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前者还好，里面装的不过是些备用衣物、小点心、蕾娜夫人做的药剂、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这些东西丢了虽然可惜，但也不是特别要紧。而只有魔杖在手，他才能做到更多的事情，更多地帮到先生。

　　他原本还想着，如果魔杖真的丢了的话，他就去庄园找找自己没入学之前用的旧魔杖——这也是他坚持要去庄园的原因之一。虽然旧魔杖与自己没有这根命定魔杖那么契合，但毕竟也用了不少年，一点小瑕疵根本不会妨碍到什么。
　　不过命定魔杖既然没丢，自然是更好。

　　魔杖在手，布莱兹总算松了口气。之前一直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松缓了些，真心实意地对晴明道了谢。
　　晴明摇了摇扇子，言明可以把锦袋一并送给布莱兹，方便他装东西。
　　布莱兹却坚持不肯收，一来他知道刻有空间魔法阵的器物难得，二来他自己就有吊坠，于他而言，锦袋倒是没有太大作用。
　　被布莱兹拒绝，晴明不多言，把锦袋收了回来。礼虽好，但也看人收不收。

　　如此一番下来，双方之间的气氛倒是有所缓和，彼此之间互相介绍了一番。
　　孙先生姓孙名衍，来自中国，年已二十三。得知孙先生已经二十出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年轻，布莱兹也只是稍感意外，毕竟亚洲人都面嫩，知道之后也就放下了。
　　可是晴明的年纪才真的让布莱兹目瞪口呆。
　　“……一、一千多年前的大阴阳师？”
　　布莱兹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下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俊美阴阳师，口中啧啧称奇，“我以为，我已经足够‘老古董’了。”毕竟他来自二十世纪初，对二十三世纪的人们来说，的确算得上是“古董”了。

　　被他这种说法逗乐，孙衍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晴明只是笑着扇扇子，没做过多的表示。

　　聊着聊着，三人又谈到了A.S.大陆驻军基地传来的影像。
　　“孙先生——”布莱兹往前坐了坐，眉头微锁，似乎被什么问题困扰着，“我从约瑟夫那儿听说，阴尸是被怨鬼缠身而死的人——‘怨鬼’指的是什么呢？”他一边说，笼在袖子里压在指尖的魔杖轻轻晃动了几下。
　　晴明不动声色地用手中的折扇点了点桌面。

　　巫师玩魔法，阴阳师玩结界，到底是能避免他们的交谈被小厅外的人听到，可是这两个老古董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窃听器的嘛？
　　难道他们耳朵上那几个蓝牙耳机就只是充当翻译的作用？
　　小人鱼刚到这儿不足两周，不了解现代高科技不足为奇，倒是晴明先生的举动有些耐人寻味。

　　孙先生晃了晃脑袋，好似根本没发现两人的小动作。对布莱兹提出的疑问也很快给出了解答：“怨鬼就是抱着满腔怨恨而死，死后灵魂不入地府、不投轮回，流转世间久不消散的可怜鬼。”
　　布莱兹点点头，很快就提出了关键的问题：“那怨鬼为什么会袭击人呢？”
　　孙先生嘴角挑起，黑眸微闪，说的话颇有几分意味不明：“怀着一腔怨愤的恶鬼做出什么都不足为奇。”
　　“可是废弃大陆上又为什么会出现怨鬼呢？”布莱兹眯起眼睛，眼神锐利地盯着孙衍，“十二国的基地是同时、而且毫无征兆地失去了联系，基地中大量出现阴尸袭击几乎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孙衍笑而不语。
　　“如果怨鬼和阴尸的出现只是意外、个例，那么消息不可能掩盖到十二国的基地都被袭击才被透露出来。”布莱兹的语气越发地咄咄逼人，见孙衍依旧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他冷笑一声，准备再说些什么。
　　晴明“唰”地一声打开折扇，清晰的声响阻止了布莱兹接下来的打算。
　　“这才是内部原因，布莱兹君。”
　　布莱兹愣了一下。
　　孙衍瞅了晴明一眼，笑笑终于说话了：“你以为就你发现了这些问题吗？”
　　“……”
　　“大家都心知肚明，说出来也不好看，所以都没放在台面上来。既然现在没有任何线索，拿不出证据，何必去理会这些鬼蜮伎俩，早点凿开通道想办法把先生们给捞出来才是正经。”孙先生换了个坐姿，不过换汤不换药，整个人依旧瘫在座椅上，长叹一口气摇摇头，老气横秋地对布莱兹说：“你这娃娃还是太年轻啊。”
　　布莱兹重重地哼了一声，不理睬他了。

　　这么看来，大家对废弃大陆上可能存在“内奸”的事情心照不宣。需要防备不假，但目前大家的出路都极少，孙先生说的话不无道理。

　　布莱兹点点头，余光瞥见约瑟夫与另外两名亚裔一边交谈一边往他们这里走了过来，手指一点，撤掉了“闭耳塞听”。

　　待几人走进后，彼此之间先打了个招呼。接着，就听约瑟夫说起去伊斯特伍德庄园的安排。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随时都能到那儿。”
　　“随时？从日本到英国？”布莱兹有些惊讶现在的科技，满世界说到就到的吗？幻影移形虽然能做到一个咒语就到达目的地，但是就日本和英国两地之间的距离，估计人还没到半路就已经魔力枯竭而死了。
　　似乎看出布莱兹心中所想，约瑟夫拍拍他的肩膀说：“别觉得意外，男孩儿，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也是另开辟出的空间，自然也有连接各国的通道。”
　　这回布莱兹是真的震惊了。
　　“整个儿都是？”
　　“整个儿都是。”
　　“不可思议——”你们就不怕别的国家通过这个通道打上门吗？所处年代各国都还在打仗的布莱兹简直无法想象这些人为什么心那么宽。
　　众人却是哈哈笑了起来。

　　据约瑟夫说，晴明先生和孙先生因为要负责废弃空间通道的事，所以不会随行。这一次去庄园就他们俩再加上其他国家的两名代表。
　　布莱兹听说后暗地里松了口气。
　　虽然他要做的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晴明和孙衍待在一边，哪怕知道他们对自己没有任何恶意，他就是觉得浑身不自在，特别是那个孙先生。

　　布莱兹的情绪摆在脸上，根本没做任何掩饰，此次将要与他们随行的中国代表就调侃说他们这是“八字不合”。
　　孙先生不假思索地就说：“合了八字那还了得。”
　　“大师兄！”散会后就找上来的道童红着脸狠拽了他的袖子一下，差点把孙先生拽倒在地，又惹起一阵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