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渣男幸福指南》荀香九

29、一场幻觉

　　刘志驽朝后面看了一眼刘适择，哥哥并没有掉下去，也没有积极地招呼客人，而是靠在沙发上，用一种奇特的目光注视着他们。刘志驽被看得发毛，顾不上继续敷衍白晓妮，随便她去什么地方，关上门，赶去看刘适择。刘适择也抬起眼睛看着他，从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里，看不到平时熟悉的神情。

　　刘志驽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边，问：“感觉咋样？”

　　刘适择嘴角动了动，像是一个冰冷的微笑。他转头看着刘志驽，说：“有一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指点一下？”

　　他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刘志驽更觉得不安，笑嘻嘻地说：“咱哥俩之间还用得着什么指点。你就直接说呗。”

　　刘适择说：“那我就直接说了。你今晚叫他们来是为什么？”

　　刘志驽额头上出了一层的汗，扫了茶几上无辜的“小可爱”一眼，辩解：“我没叫他们来，是你这个高级智能叫他们来的。我能叫他们来吗？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啊不，烛光晚餐，我咋能叫这些扫兴的人来……”

　　刘适择抬起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呵呵笑了一声：“是人工智能叫的，和你没有关系？也好，我和你再对一遍口供。听说白晓妮怀孕了，是真的吗？”

　　刘志驽一怔，他明明看到了现场直播，为什么又要问这句话，转念一想说不定那些人录得不全，只录下了白晓妮的激情演绎，没有录到她的决定性发言，便说：“额……可能吧。不清楚。我也没看见她的化验单。”

　　刘适择哧哧地笑，半是讥讽半是好笑。“没有化验单，你就不知道了吗？她就住在你家！每□□夕相处的，你不知道她的变化吗？”

　　刘志驽摸摸鼻子，说：“这，娘们的事，我哪知道。你是让我天天去翻垃圾桶吗？”

　　刘适择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一点都不关心她吗？”

　　“……”刘志驽看着他，“你想让我关心她吗？”

　　刘适择沉默片刻，说：“你总不能这么冷漠。她就住在你家，你这样的态度，实在……”他摇摇头，说，“她好歹和你在一起四五年。”

　　“四年半。”刘志驽纠正他，“而且吧，她住进来才两年。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她想当阔太太，也不是我不娶她……”

　　刘适择颇好笑地看着他：“不娶她，和我说这件事，有关系吗？”

　　刘志驽叹了口气，说：“我都不娶了，也不能让她生个孩子给我养吧。你不懂，要是也有这么个女的缠着你，你就明白我啥感觉了。”

　　刘适择嗤笑：“行吧，你家里的事我不想多管，我也管不明白，只有你知道究竟发生什么，那我问你，黄如琪呢。我看你们也不错。没想到你还挺受欢迎。为什么呢。以你刘大少爷的魅力，是不是全上海的姑娘都能搭得上话，你能放过我身边的学妹吗？”

　　刘志驽眯起眼睛：“咋的，她是个动不了的人物啊？”

　　刘适择扬起眉毛：“怎么，戳到你了？她不是什么人物，是我学妹。你再怎么看她自高自大，她也是个学校里的小姑娘，见到一个业内不要脸的前辈，就觉得天都塌了的类型。你能放过这样的小姑娘吗？不要用你的厚颜无耻去影响她？”

　　“厚颜无耻？”刘志驽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我跟她厚颜无耻啥啊，你没看是老黄同志主动追着我的吗？”

　　刘适择又笑了笑，酒精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森罗万象皆为娱乐。他对着刘志驽稍微失神的脸，拉长了声音：“不是你先找她的吗。”

　　刘志驽挠挠脑袋，说：“就算我找她吧。这都没关系。我啥都没干。她都说了，因为学习好，她能当我女神，都女神了，还能是我耽误她？”

　　刘适择笑一笑，说：“你就是不认，对吧？”

　　“认什么？”

　　刘适择偏头笑一笑，转过来说：“不是厚颜无耻吗？你为了留下一个人，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吗？”

　　刘志驽左手握拳在右手掌心一敲，叫起撞天屈：“你这是咋看我啊。我啥时候为了留下一个人，这也干，那也干。你这说的，好像我是个王八蛋。你就说，我，这么有魅力的东北男子，有什么人是我想留又留不下来的吧。你可别说老黄同志。我对那个丫头真是没兴趣。说点别的，给我个惊喜。让我感受一下为啥我在我哥眼里是一个厚颜无耻的人。”

　　“我。”刘适择静静地说。

　　“啥？”

　　刘志驽没听清他说什么。刘适择抬手戳了两下胸口，说：“我啊。弟弟，也就是现在，我能借着酒劲儿说出口。这个人就是我。你为了留下我，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

　　刘志驽感到脸颊上一阵火热的赤痛，像刚才拆包装时溅了满脸的麻辣粉，当然他没有溅到麻辣粉，此刻的火热感是恼羞成怒，还有从心底涌起的、被拆穿的恐惧。他没想到哥哥居然知道这件事，而且隐忍到现在才说出来。

　　嘴唇徒然地张合着。他想辩白，然而那些伶牙俐齿在刘适择的注视下忽然间失去了踪影。刘适择慢慢地笑了。是酒醉之人的笑，茫然的，好笑的，停不下来的吃吃笑声。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不好意思我应该告诉你。不过我没怪你，也没怪咱爸，或许在你面前我应该叫他刘老板？我又不是你的亲人，也不是刘老板的亲儿子。不要误会，能让你家抚养我长大，没让我流落街头，我很感激。有机会我一定要报答你们。但你做的事我也知道。想来想去，只有一种解释了。你一直都不想让我过得好，是吗？”

　　刘志驽听得目瞪口呆。刘适择把他的惊愕当成承认，笑一笑，说：“你答应过我，不会把我的性向透露给刘老板。不过你很想让他知道吧。一直这么努力，还和余澄霜眉来眼去。如果你以为我会对同性动心，bingo，答对了。现在你可以去告诉刘老板，我就是这样的人。养虎贻患。连带得他的好儿子也晕头转向地和儿媳妇分手，我……”

　　“我没有。”刘志驽麻木地说。

　　对此，刘适择装模作样地挑起眉毛，询问他：“真的吗？”

　　酒精让他的表情变得生动，好像融化了平时的藩篱。或者应该一直让他喝醉，让他把真心话像是献宝一样拿出来。

　　“我现在的希望就是，你不要再靠近我。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那你会和黄如琪结婚吧。”刘志驽麻木地说。

　　刘适择好笑地扬起脸：“你不也是要和白晓妮结婚？说来说去还成了我的毛病。你是不疯了？”

　　“我不是故意的。”刘志驽说。听见刘适择的嗤笑声，急忙补救：“我的意思是，我没想走到结婚这一步。这个事儿就这么发展下去了。那你看，你第一眼看见黄如琪就想和她结婚了吗？不是吧。后来出了些乱七八糟的事，强叔说不结婚就别胡闹。她就说结婚结婚。我就想结了呗……”

　　刘适择抬起一只手，说：“差不多就得了。你也该长大了。你想怎么样都行，别再来烦我就行。”

　　胸口空得吓人。刘志驽盯着哥哥的眼睛，因酒精而迷醉的目光里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情。

　　“你不想再看见我了？”

　　刘适择尽量点点头。刘志驽深吸一口气，又问：“你今晚为什么喝醉？”

　　“想喝，就会醉。”刘适择简单地回答。

　　“酒吧可不是安全地方，你从小就应该知道。”

　　刘适择半是好笑地笑了一声：“再不安全，也比你在我家好。你是什么和平精英吗？你带来的麻烦要比这点野格大得多了吧。”

　　胸口痛得像是有火在烧。刘志驽承认自己一直很双标。对于泡吧喝酒的白晓妮，他没有任何意见；然而对于泡吧喝酒、跟健身教练恋爱的哥哥，他嫉恨得无法自拔。哥哥应该是纯洁的，守身如玉的，永远是不谙世事的学霸，不应该放纵，也不应该有感情。

　　如果刘适择要自我毁灭，那他可以帮助他。

　　“那你也不会在乎我这么做吧。”

　　刘志驽一把抓住他的领子，重重压上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