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谈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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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继续这么坐下去也不是办法，想个办法和沢田他们汇合吧。”史库瓦罗道。
我摊摊手，回道：“想是想，可我们有联络手段吗？”我身上既没手机，也没无线，史库瓦罗大概也是没有的，不然他早联系了。
史库瓦罗思索了一会：“要不回基地看看，或许通讯室没被破坏。”
我鄙视他一眼：“刚才基地的出入口不都被炸了，还进得去吗？提前说好，我可不清楚还有没有别的入口。”
史库瓦罗听我这么说，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
其实我是记得云雀基地入口的，但为了不让他联系上人，我决定还是不说了。
“这么坐着不是办法。”他这么说着，站起了身，“我去找找，你不方便行动就在这里等着，我要是有结果了再回来找你。”
“……”我无言。
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放弃。
*****
正当我靠着后墙闭目养神到快睡着的时候，就听到了嘈嘈杂杂的脚步声，以及车轮滚动的轱辘声。
我仔细听了听，发现这里面没有属于史库瓦罗的脚步，不免提高了警惕。
由于我藏得隐蔽，所以在来者发现我之前，我先看清楚了他们的身影。
是几位穿着白大褂以及几位穿着黑西装的人。
我对他们没有印象，但立马猜到了他们也是黑手党的。
而后我又仔细看了看，发现里面还是有一个我认识的。
我走了出去，唤了一声那人：“罗马里奥大叔，你们怎么在这？”
对方闻言，随即转过头来欣喜道：“太好了，佐佐木小姐你没事！”
随后这群人里几个穿白大褂的，立马将我半推半请地横躺在他们推来的担架床上。
罗马里奥在床边边跟着，边跟我解释：“史库瓦罗找来了並盛中，跟我们说了你的情况后，boss便派我们过来找你。哦，史库瓦罗好像有别的事，所以只告知了我们你的位置，便离开了。”
我略点头表示了解后，就任由他们将我推上救护车，直接驶进了並盛中。
到了並盛中后，我才知道加罗百涅家族在並盛中内建了个临时的医疗站，原因是他们的boss受了中伤。
我十分无语地看着躺在我旁边床位上的迪诺，忍不住吐槽道：“怎么你也受伤了。”还同样伤的是左腹。
这边的敌人就喜欢专攻别人的左腹吗。
迪诺干笑两声，似乎在掩饰自己的窘迫，然后一脸自豪的表情朝我道：“恭弥把对方的晴守打败了哦？也算是给你复仇了，虽然我也有上场，但奈何对方把我的攻击套路都吃透了，结果便是惨遭败北……唉，有些不甘心呢。”
“……”我不知要回什么话好。
瞧他说得冠冕堂皇的，还复仇呢，云雀他就只是想打架吧？只不过恰好遇上的是掏了我肚子一下的雏菊罢了。
“刚才与阿纲他们联系上了。说是明天将在西边的森林里跟密鲁菲奥雷决战。”迪诺道。
“你要去吗？”他问。
我轻叹一口气，决定还是偷偷懒：“不了吧，我这副样子，去了也只是拖后腿。”
迪诺没有反对，只是轻轻回了一个音节：“嗯。”
语毕，本就不大的卫生站里，就静得只剩医疗器械的声音在有规律地发出响声。
迪诺忽然出声打破了沉静：“话说回来，你跟入江……”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说！”我一听这话题的开头就有不好的预感，连忙打断他。
迪诺有些无奈：“不是……我只是想说，你还真的能以那种方式获得力量啊……”
“不然呢，你当我是故意这么说意图吃你豆腐吗。”我坦然道。
迪诺有些哭笑不得，似乎觉得我的话语直白得令他措手不及。
而后他忽然话锋一转，局面倒是变得令我尴尬了：“不过你们还真敢呐，那画面可是完完整整地传到了观众席的屏幕上了哦？不知情的都以为你们是一对了。”
我掩面流泪：“别说了……”这还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迪诺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因他似乎陷入了什么思绪中，我看这氛围不好打扰，便也闭口不谈了。
*****
第二天早上没人来叫醒我，但我是醒着的，直到周围完全安静下来，我才悠悠地睁开眼。
一点点地挪下床，走到这间帐篷的外面，见周围只剩三三两两的守卫在站岗，他们见我出来后，连忙上前问候我需要干什么。
我回绝了他们的好意，表示自己要离开这里。
他们自然不会违背我的意愿，就算忧心我的伤势，却也没有阻止。
我自然不是因为改变了主意而要去掺一脚，我只是记得今天在他们决战过后，就要回到过去，所以我得在他们回来前，去办完想做的事。
草壁果然待在基地。
他给我打开闸门后惊讶地看着我道：“舜华小姐，怎么了？”
他大概是认为我应该和大部队在一起抗敌，却没曾想我其实是嫌麻烦躲掉了。
“您回来这是……？”草壁试探性地问道。
“只是回来找……东西。”我本打算说“人”——我是回来找十年后的自己的，但想了想怕草壁会问是谁，于是改了口。
我这么说后草壁便没再打扰我，于是我一人走在前往自己房间的路上。
拉开障子门后，果不其然看见舜华正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打着转。
她见我来后展颜笑了笑，随即又像是发现了我的异常，面色稍稍凝重起来：“受伤了？”
我表示自己并无大碍，她也不再深究。
我们席地而坐，双方都清楚这回是要聊什么。
“如果没记错，今天的终战结束后，就要回到十年前了。”我道。
“嗯，并且彩虹之子会使用奥义消除白兰所带来的伤害。”
“老爹也能回来了。”
“嗯，是呢。”她微微笑了笑，尽管有些悲伤，但这个消息不坏。
“再来就是你的事了。”我道，“你要参与他们说的那个实验么？如果要，我帮你向入江传达。”
我没有提出“否”的提议，只因我很清楚以“幽灵”的形态存在于此不是我所期望的。
舜华看起来有些犹豫，垂视着地面许久，才抬眼道出她的顾忌：“我不知道……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面对云雀……”
我问她：“我反倒是很想问你，怎么就加入了他的财团？在他手底下工作？”因为我觉得依现在我对云雀恭弥的态度，我是绝对不想和他扯上关系的。
她苦笑了一下，才缓缓道：“过程有着复杂……我想你应该知道，之所以如今的「我」会存在，是因为「我」并没有经历我所知道的剧情，也就是「我」以及我认识的沢田他们并没有经历过十年后作战……在我的时间线上，发生了些别的事情，我会改变我的想法，皆因初三即将毕业时，我与云雀做了个约定。”
“那时我一心想考去远方，远离並盛町，但当云雀看见了我填的志愿校后，把我约到了学校的后山处，表示要在我毕业前，做个了结。”
“天知道他所谓的‘了结’，就是一定要战胜我，所以那天即便他一直处于被我揍的状态，也仍是不愿放弃……”
舜华回忆起这些事的时候，直作痛心疾首状，仿佛那些事还历历在目，犹如梦魇般一直挥散不去。
“你也知道他那根性，要他服输那是不可能的。他那时执着的眼神让我没由来地觉得害怕，所以质问他，为什么要执着于此，你是打不过我的。”
“他闻言再次强撑着站起身，声音闷闷地朝我道，因为你要逃，所以在我找不到你之前，得做个了结。”
她忽然失笑，不可置信地反问我道：“你能想象吗？他居然觉得会找不到我？是因为他不离开並盛町？可日本这么小，新干线从南往北坐也就十几小时。他将来可是风纪财团的boss，找个人还不简单吗？”
她吐槽归吐槽，发泄完了又继续说道：“总之我是没能理解。想着干脆将他打晕算了，但打晕一次也解决不了问题，于是我便想着与他商量，问他能否将这件事留到以后解决。”
“以他目前的实力明显无法与我对抗，可他又偏偏不接受单方面地将我揍一顿，我没法，才提出这个提议，想着等他获得了能与我对等的力量时，再继续这场对决。”
“起先他不信我的保证，觉得我是在忽悠他，说我一旦远离了这里，便再也不会回来了。”
“好吧，老实说我的确有这个想法。被他点明后我有些窘迫，于是便问他，你怎样才肯相信？”
“他提出让我继续待在本地读高中，才肯信我的说辞。”
语毕，舜华摊了摊手，一脸无奈道：“之后也就如你所见，我留在了本地读高中，又在附近读了个大学，这期间阴差阳错地就参与进了风纪财团的建立……导致现在我与云雀的联系已经错综复杂地缠绕起来，想解也解不开了。”
我听后不免觉得这到底是个怎样复杂的故事，才致使我走上了这样一条路？
舜华顿了顿，继续道：“后来在我上大三的时候，被云雀提出兑现几年前的那个约定。那时候他刚获得匣子力量不久，我以为他没那么快掌握呢，于是大意的结果就是那样的下场。”
“那场战斗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道。
我实在很好奇。周围的人个个都跟我说，云雀其实没有杀我的心，但结果不是血淋淋地摆在眼前吗？还有什么好狡辩的？难道要说云雀是在那场战斗中不小心失手而把我杀了？
舜华张了张口，又松下劲来，似乎在回忆着当时的状况。
“……云雀他的确变强了，又获得了匣子的力量，斩魄刀的始解已不足对抗他，使得我不得不释放了卍解，不过当时我的灵力不足以支撑我战斗太久——或许正如云雀所说，是非73射线也对我有影响吧，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动作不如以前顺畅。”
“后来我有些心急，想要速战速决，却被云雀找出了破绽——他打飞了我的其中一把刀，一侧失去防御力的我，没办法阻止他的浮萍拐逼向我的喉咙。”
舜华说至此，忽然默了默，神情黯然。
而后她又打起了精神，继续讲述道：“……一般来说，这个时候已经分出胜负了，可变故在于接下来，云雀捡起了我失手掉落的那把刀——他可能对我斩魄刀的能力很感兴趣，捡起来后挥了两下。”
“但他没有灵力，且斩魄刀的主人不是他，自然用不了镜花的能力。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即使用不了那个能力，他还是提刀向我砍来——”
“你我都很清楚，镜花卍解之后的弱点是什么。当时修炼时若不是我贪心，怎么会修炼出这两个鸡肋的能力来？”
是了，镜花卍解后的名字，叫天镜琉火。「天镜」指的是冰，「琉火」指的是火。
一冰一火，便是我斩魄刀卍解的能力。
自古水火不容，却因我当时很羡慕总队长的流刃若火，又很喜欢露琪亚的袖白雪，才修炼出了这么个能力。
只是因为不专，虽然水火同时出来了，却两边都无法修炼至极致，空有一副牛逼的外表，没有实质的内心。并且由于我的贪心，斩魄刀还有一个非常致命的弱点——那便是双刀不可相碰。一旦相碰，两股力量相互排斥，便是碎刀的结局。
“云雀提着刀向我砍来，我且战且退，想要避免被他发现这个弱点……但你知道的，只要他继续攻过来，不可能发现不了我的顾忌，眼看他就要往我身上砍来，此时如不舍剑，舍的就是命了。”
“我虽有要求他停下，但他一旦进入状态，却是不听人讲话，在那一刹那，我终究还是选择了保自己的命。可是当眼睁睁地看着镜花断裂的时候，我又后悔了，这意味着我永远失去了我的伙伴，想到这一层，心情竟比自己丢命还要不甘。”
“于是我怒了，没了剑的我选择用白打以及鬼道应战，在这之前我从没使用过鬼道，所以打了云雀一个措手不及。”
“他反应也快，许是没想到我还有别的技能，谨慎地后退选择了用匣兵器应战。可此时我的灵力已所剩无几，很快就被他的刺球困住，最终丧命于此。”
*****
舜华的故事讲完了，我久久地回味着她的话语，企图理解她的心境，也为我将来的选择作参考。
“我只问你一句。”我道，“你觉得云雀有要杀你的可能吗？”
与他相识十年的她，必定比我更了解云雀。
她嗫嚅了一下嘴唇，神情淡漠道：“我只能说，他没有杀我的必要，却也不能断定，他当时没有心血来潮。”
“你……喜欢他吗？”我忽然转了话题，逐字逐句问道。
若说没有察觉，那肯定是假的。虽然对面那人也是「我」，但这边的我，却是完完全全地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竟在无意中领会到了某种东西。
只是她正被某些因素困扰着，从而没能正视起自己的内心。
闻言，对方瞪大了眼，像是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呢？！这怎么可能？！”
“……我也想这么认为。可是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已经换墙头了！”我斩钉截铁道。
她随即跟我吵了起来：“浮竹队长永远是我心中的白月光好吗？你怎么可以怀疑你自己！？”
我也不甘示弱：“180他不香吗？就算他性格残念，我不信你不馋他的身子！！”
她惊讶得张大了嘴：“？！？！你……！那你有本事就别喜欢上他，最好从此切断与他的联系，活得跟我不一样啊？”
我没接话，反倒逼问她：“这么说你是承认你喜欢上他了？不会吧？所以你果然只是馋他身子？”
舜华作势要上来掐我，表演一出我杀我自己：“才没有！！会喜欢上他你是有自虐倾向吗？！他什么性格你也清楚得很吧？！”
可惜灵体状态的她扑了个空，没能掐到我脖子，同时我也收起玩闹的表情，正经与她道：“是了，就是这一点。”
“哈？”她带着怒气的表情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我道：“就是因为他是这么个性格，所以我就算喜欢他，也不愿意承认。”
我没有用她来举例，而是用的我自己。
“我也不知道他身上哪点值得喜欢了，明明他全身上下没有哪一点是我的菜，可偏偏就非常在意，即便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他，这份心情也持续不长久，而每当看到他神采奕奕、自信飞扬的身影时，又觉得他是如此夺目。”
“我或许是憧憬那样的他，为什么这个人能做到永不言败？为什么这个人能做到傲视群雄？我好羡慕他活得自由，好羡慕他活出自我。即便他不同于常理，却总是能吸引我的目光。”
“是了，因为知道他的性格过于独特，所以我的理性一直在告诉我，他不是一个合适的人。”
最后，我总结道：“你也跟我一样，不是么？”
对方愣了愣神。
我之所以能总结出这么一大堆道理，皆是因为我不能接受十年后的自己会做出这么个选择。但做出这种选择的理由又不可忽视，所以我不得不剖析起自己来，最终发现问题果然还是出在自己身上。
舜华听后自嘲一笑，她像是觉得被「自己」说教，是件非常难为情的事。
她重新坐直了身子，这回态度冷静了一些，抖抖袖子回道：“是又怎样，事情不也正如你所说么，就算喜欢，我也不会承认，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况且我的想法对他来说，也没有意义。”
她说得不错，我甚至不能想象云雀恭弥为情所困的样子。
“那么也就不成问题了不是么？”
“什么？”她一时间没能跟上我话题的速度。
“既然觉得他不合适，那么也没有必要因为他而纠结，过好自己的生活不就行了？唔……虽说他算半个仇人，但如果将你救了回来，也算半个恩人不是么？功过相抵，但他还是理亏的一方，你可以拿这件事来做文章，让他吃吃瘪。不过他既然已经打败了你，我想以后也不会再找这麻烦了，所以从另一种意义上说，你们之间已经有个了结了，不是么？”
舜华没有再反驳，只道让她自己考虑考虑。
我也收了声，从壁橱里抽出了被褥来，靠在上面继续闭目养神，要知道我可还是个伤患呢。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谈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