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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浅蓝校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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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许一下子哽住了,竟然真觉得有几分道理,唇畔清浅笑意,揉着鼻音道,“下次我会注意的。”
“……”她又笑了。
教室慢慢被填满,安静也化成了小小的喧闹。
“迟轻轻,外面有人找。”
她有些纳闷,疑惑地走到教室门口,发现是一个长发飘飘看上去恬静的小女生,她有些紧张地往教室里看了一眼。
“你找我?”
“嗯。”女生将藏在身后的情书拿出来交给迟轻轻,“麻烦你把这个递给沈嘉许。”
迟轻轻还是第一次干这种递情书的活,她指甲按在粉红色的信封上,好奇地问,“你怎么不自己递?”
“我……我害怕。”
“哈?”沈嘉许那种三言两语就能轻易糊弄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女生又朝里看了一眼,沈嘉许正端坐在位子上看书,薄唇紧紧抿着,一双星目看不出什么情绪来,拿着钢笔的手时不时标注着什么。听说他从前在初中部就独来独往,现在一看距离感更深了。她摇摇头,“他不好接近。”
迟轻轻眨巴眨巴眼,“所以你觉得我很好接近?”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头稍微歪向一旁,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满都是天真无邪,女生站在原地看她,眼里好像写着,不然呢。
预备铃这时响了,女生不好逗留,双手合十道,“你帮我递一下,拜托拜托。”
说完就像兔子一样溜得没影了。
“……”迟轻轻走回教室,将情书放在沈嘉许桌子上,而后直起身子双手环胸道,“你应该觉得荣幸。”
他闻言从自己的世界里拔出来,慢慢地抬起头看她,不解道,“什么荣幸?”
她食指扣了扣情书。
沈嘉许看了信封一眼,“嗯?谁送的?”
“不认识。”
他皱了皱眉,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所以……荣幸在哪里?”
迟轻轻白皙的手指指向自己,“因为是我帮忙递的啊。”
当年恶名在外的迟轻轻,还真没有人敢叫她递东西,“我第一次被人使唤。”
“……”沈嘉许挑眉,犹豫片刻之后说,“你可以拒绝。”
“但是我同意了啊,所以你欠我一个人情。”
“啊?”莫名其妙就欠了个人情的沈嘉许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了一眼迟轻轻,而后低首手腕一动写了两个字,他又抬起头,舔了舔唇道,“以后再有女生让你帮忙递情书,麻烦你帮我拒绝。”
铃声一响,迟轻轻坐下来点了点头,她瞥见沈嘉许把情书放在桌屉里,并没有拆开去看。
晚自习临近上课之后,沈嘉许敲了敲向恺歌桌子,“跟我一起去搬书。”
向恺歌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沈嘉许见他睡眼惺忪,只好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没想到他跟没有听见似得重新枕在手臂上继续睡觉。
沈嘉许无奈地拧着眉,刚想说什么迟轻轻突然站起来积极地说,“我去搬书吧。”
沈嘉许没同意,“让男生去。”
她噗嗤轻笑了一声,“他是女的。”
后排的椅子突然哗啦一声发出很大的动静,向恺歌眼神阴鸷地站起来,伸手将迟轻轻桌子上的书推在地上,震得教室寂静了一瞬。
“向恺歌要打人?”
“好可怕。”
在议论纷纷中,迟轻轻敛着眼睑轻笑了一声,双手按在桌子刚想动作,旁边的沈嘉许突然面色冷漠地命令了一句,“还有一分钟上课,回自己的座位。”
向恺歌眯眼,身上的戾气散了开来,“你算是什么东西?”
沈嘉许眉头都没皱一下,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掀开眼睑漫不经心看他,“不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班的班长。”
他听罢嘴唇不禁抿成一条直线,两个人的目光交缠,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磨出硝烟的味道,最后向恺歌败下阵来,他轻笑一声,对着迟轻轻,“好,明天放学再找你算账。”
说完他单手插兜准备回自己的座位,身后一直沉默的女孩突然开口,“等等。”
“……”
教室里诡异地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窥探过来,想知道这原本该结束的闹剧会发生什么反转。
向恺歌转过身,疑惑而又轻蔑地看着迟轻轻,却见她偏过头,声音没有想象中的害怕,反而满满的嚣张,“这就想回座位?”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然呢?打你一顿?
沈嘉许的心悄然往上提了提,只见迟轻轻朝向恺歌逼近了两步,“把我的书就这么丢在地上,没人教过你这个时候应该说对不起三个字?”
他气笑了,“你说什么?”
迟轻轻随手将他桌子上的一摞书也推到了地上,惹得安静的教室又一阵动静,而后双手撑在桌子上看他,“我可没空教你懂人话。”
向恺歌出奇地愤怒,抬起手刚想打人就被沈嘉许擒住了手臂,他力气很大,向恺歌非但动弹不了,还感觉自己手臂被捏得生疼,为了避免丢脸,他只好放弃现在干架的心思,“放学再找你算账。”
迟轻轻一双剪水眸看着他,温柔又不屑地说,“记得多带几个人。”
坐好之后,迟轻轻依旧能感觉到很多目光黏在自己身上,恨不得将自己的衣服灼烧出一个大洞来,就连沈嘉许也忍不住看她。
“走啊,去搬书。”
第二天军训结束沈思思将迟轻轻拽到了厕所,“轻儿,放学我送你回家吧。”
今天是军训最后一天,下午开个总结大会就可以回家,而沈思思住宿舍,迟轻轻走读,她害怕迟轻轻被那群人围堵。
迟轻轻笑了,“你又想当我拖油瓶?”
沈思思低下头,虽然觉得心虚但还是说,“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还是跟你一起走放心点。”
“沈思思同学,我劝你以后对我有点信心。”迟轻轻走出去洗手,“还是第一次有人要找我算账。”
“所以你们要打架么?”从来没见过的沈思思觉得有些恐惧。
“行了,别问了。”迟轻轻敷衍地回答了一句,似乎这件让旁人恐惧的事情一点也不值得在意,“我保证下个星期向恺歌见到我乖乖地叫一声姐。”
下午军训总结大会之后,迟轻轻为了避免沈思思跟着自己,溜得贼快,刚走到校园门口就被向恺歌为首的几个男生给堵住了,向恺歌双手插兜往前走了半步,很有闲情逸致地感叹了一句,“今天天气挺好的啊。”
迟轻轻嗤笑了一声,“好什么好,都快下雨了。”
“……”他面子上挂不住,刚准备动手就听见面前女生突然娇弱地喊了一声,“等等。”
他挑眉,“怕了?”
迟轻轻抿了抿唇,“在校门口动手不太好吧,我知道有一处偏僻的小巷,我们去那里谈吧。”
若非她只是一个小女生,向恺歌都要怀疑她有什么阴谋了,但他带着这么多人,就算迟轻轻再厉害也逃不过自己的掌心,他想了想,恐怕是怕丢人,所以去小巷子里向自己求饶吧。这么一想他勾起唇,“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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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
“班长,这个你看一下……”
沈嘉许有些心不在焉,他纤长的手盖在文件夹上,突然掀起眼睑,“这个你帮我处理一下,我有急事。”
说着捞起座位上的书包匆匆忙忙出了办公室,只留下凉风掀起的一片衣角残影。
沈嘉许跑到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没有迟轻轻和向恺歌的人影了,他在原地打了一个转,眉间染上几分焦急。
“班长。”一个女生怯怯地走过来,“刚才我看见向恺歌跟迟轻轻往那边巷子走了,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他急忙问,“哪边?”
女生朝右边小路指了指,“那。”
沈嘉许望着那边小巷,来不及回看就直接快步追了过去,刚走到巷子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吵闹声,他记得往右拐就是一个死胡同,那些人应该就在里面,他越靠近步子越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心里默默组织着措辞。
向恺歌那个人他知道,虽然浑身痞气但是对学校的老师并不是一点惧怕都没有的,他对女生看不惯确实会动手,但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会为难。
沈嘉许掀起眼睑,薄唇抿成一条线,脚步越过转角的墙,刚想出口制止对上这副与想象中完全不同的画面时,一下子愣住了。
只见迟轻轻拍了拍手掌,身后躺着几个人,她勾起唇嗤笑了一声,表情略显无辜,“哎呀,你们自己摔倒的,跟我没关系哦。”
她刚准备走人就对上面前男孩惊愕的表情。
“……”有些尴尬。
迟轻轻怔愣半晌,回神时立即换上甜美的笑容,像一只猛兽突然收回爪牙变成了乖乖摇尾巴的小猫咪,她食指绕了绕自己的双马尾,眼瞳黑得惊心动魄,“好巧啊。”
不巧。
他没说话。
“班长?”她尝试着再叫了一声,往后看了一眼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别误会,我跟他们玩游戏呢。”
被“玩游戏”的几位还靠在墙上,一时缓不过劲来。
沈嘉许的目光在后面几个人的身上扫了一遍,最后回到了迟轻轻的脸上,他嘴唇微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受伤了吗?”
“嘶。”迟轻轻突然低下头,沈嘉许以为她受了伤,没想到她下一句是,“手疼。”
沈嘉许:“……”
一颗冰凉的雨珠砸在迟轻轻的鼻尖上,她抬起头,“怎么下雨了啊。”
很快有雨丝飘落下来,在沈嘉许眸前织成一袭藕荷色的轻纱,那双眼睛空蒙中更显动人。
他从黑色书包里拿出一把伞,上前两步,在她头顶撑开,声音在沙拉沙拉的雨声里有些近又有些遥远,像揉了一把沙子——
“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