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总有人想让我改邪归正》Cola软糖

72、旧识的重逢，说客

　　男人深灰色的眼睛惊讶地注视着我，下意识抬了抬右手掩住嘴唇，流露出一丝阴柔之气：“是吗，说服了她吗？”

　　“嗯，派克同意加入了。”我坐在宽大办公桌对面的转椅上百无聊赖地晃着脚，“我有奖励吗，罗德尼？”
　　他拖着长腔，尾调微妙上扬地“嗯”了一声，听不出是疑问还是肯定：“我对你是怎么做到的不感兴趣。不过弗酱，我的念能力可是和「契约」有关的。”

　　“怪不得……”心中的几处疑惑被瞬间解开了，我抬头冲他一笑，“跑到旅团来挖人，果然是有底牌的。你是在提醒我别耍小聪明？”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只是若有所思地拿笔杆有节奏地敲着桌子：“你可是当着那两位的面宣布退出了，退路当然就不存在了。可是派克诺妲不一样，她的状态依然是‘被俘’的。”

　　我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么唧唧歪歪的你不嫌烦么，难道还要派克发表个退团声明吗：“但你说了，你的能力可以消弭这种隐患。”

　　罗德尼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缕黑发从肩头上滑落下来：“那也要满足条件才行呀。万一某人契约前突然反悔了，我岂不是哭都没地方哭？”

　　“说了这么多，还是信不过我们。不如这样如何？”目光从他指节分明的手指滑落下来，落到腌渍过的玫瑰花瓣一样的深色嘴唇上。我咽着口水捂住了空虚的胃部，本来尚还混混沌沌的想法显现出疯狂的原貌来，“让……飞坦和芬克斯……也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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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半个月了。”芬克斯一屁股坐在长长的餐桌旁，颓丧地叹了一口气：“老子还是这么一副废人的模样，连大门都不敢出。这封念效果不会是永久的吧？！”

　　桌子上摆着一筐浅褐色的干面包，旁边放着几瓶清水。七八个小孩子挤挤挨挨地围坐在桌旁，十几只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包，却没有一个人伸手去拿。芬克斯烦躁地切了一声，却也没好意思真的就这么开吃：“喂！那个女的！！！出来出来吃饭了！”

　　形容颓丧的娜娜子像幽魂一样悄无声息地飘出来，中间还不小心在平地上绊了一下，差点没摔倒。她踉踉跄跄地稳住身形，声音被砂纸磨过似的又低又哑：“吵死了。吃着老娘的饭就念点恩情好吗。”

　　芬克斯翻了个白眼，手上利索地把面包一个个丢给萝卜头们：“我不是怕你饿死吗。不过这么下去，你很可能会先病死，要不这个面包就别吃了，浪费。”

　　鬼魂幽幽地丢给他一个冒着凉气的眼神，把险险接住的面包撕成细碎的小块儿：“关你屁事。我肯定会活得好好的，比谁都好……对了，飞坦大人他？”

　　“还是缩在房间里不肯出来。”芬克斯恶狠狠咬了一大口面包，艰难地往下吞咽着，“要我说，小孩子有什么忠诚度，当初就该一刀杀了。亏他还脑子进屎带到了这么大，现在倒好了——”

　　他梗着脖子把那一团拼死拼活地咽下肚去，喘了两口气，清清喉咙开始大叫：“飞坦！你情况怎么样了？！”

　　接受到他赤诚关心的某人很显然比娜娜子更不领情，带着嘶嘶尾音的低语从门缝里飘出来：“闭嘴。杀了你呀。”

　　芬克斯把最后一块面包填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转过头来：“看吧，不仅念没有恢复，心理状况也非常之糟糕。喂，你说他和小不点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娜娜子被突然抛过来的送命题噎了一下，呛了满口面包渣：“……管，咳咳，管这个做什么。再说你不是挺讨厌弗里嘉的吗？”

　　“谁说的？”芬克斯闻言满脸的惊讶，似乎刚刚叫嚣“就该一刀杀了”的人并不是自己，“她比飞坦容易相处多了好吧！我们玩牌玩得挺愉快的，没准能合得来……说到底，都怪□□那群兔崽子！”

　　他话音刚落，大厅旁侧的走廊里响起了房门开启的吱呀声。“心理生理都非常堪忧”的飞坦提着红伞走了出来，被衣领遮掩大半的苍白面颊上倒没有什么气急败坏的意思，显得极其漠然。

　　他瞥了一眼心虚地干笑着的芬克斯，视线随之落在了僵硬的娜娜子身上：“□□的药剂师是谁，查到了么。”

　　后者把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努力压制着声音里细微的颤抖：“没、没有……飞坦大人，那种人只要能力还在，就没人愿意得罪他的。我的手段，现在实在是太匮乏……”

　　飞坦眯着眼睛打量了她几秒钟，把伞背到背上调整了一下位置，抬脚向大厅走过来：“这样呀。不用暴力就没法儿让他们张嘴，陷入死局了呢。”

　　芬克斯打量着他的装束，跃跃欲试地站了起来：“怎么舍得出来了你，下定决心了？”

　　飞坦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绕过去把最后一个面包拿到手：“什么决心？”

　　“嗨呀，你就不要跟我装洒脱了！”自认为身在局外看破一切的芬克斯大力拍打着小伙伴的肩膀，差点没把面包拍掉，“小孩子面对诱惑总是这么不坚定，你要学会看开！虽然这个备胎当得有点久，但总算结束了不是吗？要不是念能力还封着，我都想跟你大喝一场以示庆祝！！”

　　忍无可忍地把那只在肩膀上狠拍的糙手一把打掉，青筋乱跳的飞坦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白痴。”

　　那种场合下，估计只有他和莉莲彼此心知肚明要怎么做戏。不过既然当事人之一还傻乎乎地追着他要约时间拼酒，就说明他配合得也挺不错吧？

　　只不过急切之下，好像一股脑地吐露了一些藏得很深的念头呢……他所流露出来的情绪，并不是全是假的。

　　紧抿着的薄唇微微翘了起来。

　　她也感觉到了吧？那个欲言又止的表情——要不是当时那个场合，到底会说什么呢？
　　真想听听看。
　　如果还是“对不起”的话，就……

　　那个雾一样轻薄的讥诮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隐去，教堂的大门突然“轰”的一声被人从外部猛地打开了。炽烈的日光猛地铺洒进来，形成一块巨大变形的白色光斑，桌边的娜娜子从胸腔深处发出无声的尖叫，从椅子上哧溜滑到了桌子下面。

　　小孩子们脸色苍白地坐在原位上，倒没有人傻乎乎地试图逃跑。凭借他们自己的力量，即使被幸运女神眷顾逃出了教堂，也会被外面的其他妖魔鬼怪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还是待在原地缩小存在感为妙。芬克斯啐了一口，交替按压着左右手的指节顶着光往门口望去：“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不好好揍你一顿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是吧！”

　　映在视网膜上的影像依旧是白花花的一片，过于突兀的强光让眼眶有种酸涩的不适感。倚在门上的模糊人影闻言笑了起来：“揍我一顿？呀，超害怕的——芬克斯你不是封念了吗？”

　　女孩故作畏惧的软糯童声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揶揄。芬克斯被噎得滞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叫出来人的名字：“弗里嘉？”

　　“Bingo！”视线逐渐变得清晰，笑眯眯的女孩子背着手站直了，闪着光的苍蓝色眼睛专注地凝视着面向这边的芬克斯和飞坦，金发被背后吹来的风无声轻柔地撩拨着，“我回来啦，两位。”

　　“看在旧日相处的情分上，这次是来当说客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