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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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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荒流微微惊讶,他的确有点小毛病,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不过妖无完妖,谁还能没点缺点?
想也是这么想,楚荒流紧张盯着钟栖梧的嘴,应该.......应该不会影响第一印象吧。
荷妃也一惊:“什么病?”
钟栖梧倒是能随意就编出好多生人勿进的病,但转而想到,没准荷妃改走“伺疾争宠”的路线,属于治标不治本。
想救人,得从原点出发,让她彻底断了往妖怪身边凑的念头。
钟栖梧之所以救荷妃,一来知道结局什么都不做良心过不去,二则荷妃眉目间依稀有些像年轻时候的姑姑。
钟栖梧考虑问题有习惯转圈的毛病,他围着石桌转了几个圈,忽然回头,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来了,而且这次更加真实,真实的好像有人在后脑勺吹气。
荷妃莫名其妙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钟状元,您怎么了?”
钟栖梧摇摇头,把古怪的感觉扔掉,郑重说道:“娘娘,微臣能否直言?”
荷妃没直接回答,轻声命令随身宫女:“去路口盯着。”等宫女走远又盈盈一拜:“钟状元但说无妨。”
钟栖梧知道接下来的话在这个时代可能有点惊世骇俗,但为了救人也顾不得太多,他轻轻道:“皇上可喜欢您?”
荷妃面色一暗。
别说喜欢了,甚至都没认出她来。
她依靠家世,进宫后直接封妃,最近因为不可为人知的原因决定争宠,万万没想到,皇上已经不记得她的模样。
钟栖梧早料到结果,像劝艺人别因为谈恋爱影响星途的说道:“既然不喜欢,娘娘又何必勉强?”
荷妃不认同这点:“皇上贵为九五之尊,天底下第一男儿,我.....我能陪在身边已经深感满足。”
“可是,不是只有娘娘一人陪在身边。”钟栖梧毫不客气直指中心点,“人的一生除了爱情还有更多值得珍惜的东西,过于强求,可能只会适得其反,娘娘蕙质兰心,应该明白微臣的意思。再说,有时候默默等待,说不定柳暗花明。”
其实这会钟栖梧又想起点剧情发展,妖怪皇帝好像没几年就被男主消灭。
荷妃一直无宠,身边除了宫女没几个帮手。钟栖梧贵为新科状元,极有可能成为皇帝近臣,虽然不知为何帮她,但怎么想都是天大的好事。
所以出来后便在他必经之处等候,感谢同时想试探一番。
没想到等来场思想教育课。
荷妃一时沉默。
楚荒流同样陷入沉思。他听懂了,钟栖梧是在劝阻这个什么妃不要接近自己,最好安安静静一个人生活,那么原因是什么?
睿智大脑立刻按照两人背景资料开启推理模式。
一方确定有意,另一方经过刚才试探对他有不小的好感,现在后者阻止前者,两者有同一个目标。
答案莫非是嫉妒或者吃醋?
楚荒流又静静待了会,愈发确定钟栖梧极有可能因爱生妒,除掉潜在的对手。体内法力要用几十年,此刻一点点流逝,始终没有等到钟栖梧说什么病,就在刚准备离开时,荷妃忽然问道:“钟状元,如果你注定无法和爱慕之人走到一起,会怎么办?”
钟栖梧还以为劝说半天有了效果,深沉道:“微臣会埋在心中,默默关注不去打扰,对方幸福就是在下最大的幸福。”
这话让楚荒流目光忽然火热,更满意了。
继不贪图富贵高贵品质之后,又发现新的优点。
他看话本时,特喜欢虐恋类型,尤其对默默守护主角而深埋感情的配角有共鸣,真正喜欢一个人就应该这样,深沉的爱才是最伟大的。
小学就写过情书,特“深沉”的钟栖梧感觉也就劝到这里,行礼道别,坐上马车逃离皇宫。
比起穿越福利状元郎,其实还有更高兴的。
钟栖梧父母早早离世,自幼跟着姑姑长大,因为血缘在那,办了领养关系并没有改口,他特羡慕别人有爸爸妈妈可以喊。
这个遗憾影响很深,逢年过节尤其渴望,平日里对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老头格外温柔,恨不能领养个回家。
可惜只有领养孩子,没地方领养老人,即使有,也只会让人以为为了遗产。
原身的家是租的,距离皇宫很远的一间小小临街铺子,前面卖炊饼,后面住人。
此刻,往常从清晨营业到宵禁的“小铁炊饼”大门紧闭。
钟栖梧仿佛远游归来一时近乡情怯,站了片刻才轻轻上前敲门。
门内传来个沙哑又清脆的声音:“谁?”
钟栖梧:“是我,栖梧。”
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人隔着门缝在打量,不过依旧没有开:“暗号。”
钟栖梧:“.......”
想起来了,寒门出了状元郎,从揭榜那天起,前来结交的人就没停过。原身不好随意得罪,性子又清高不想随意接受钱财,所以就想了这么个办法。
钟栖梧左边门敲三下,右边门敲两下:“炊饼还有吗?”
“关门了。”
“几时再开门?”
“等到蝴蝶翩翩飞,风儿轻轻吹。”
“风儿吹,风儿吹,天上掉下柄大铁锤。”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身材瘦小,穿了身很普通粗布装的中年男子面色警惕看看四周。
他看起来大概不到四十,皮肤和钟栖梧一样挺白的,眉目弯弯,第一眼感觉很清秀,再细打量缺乏阳刚之气,有点娘。
钟栖梧犹豫了下:“娘。”
“叫啥呢,我是你老子。”钟小铁低声说着飞快关上门,“万一被别人听到,老子挨顿棍子是小事,就怕有人参你个欺君之罪。”
原身母亲闺名本叫钟小蝶,相公死后不得已带着幼子来京城投奔娘家。娘家父母去世大嫂当家,不待见穷亲戚,再回老家路途遥远盘缠也不多,就这样留在京城。
孤儿寡母多有不便,再加上一个漂亮的寡妇更是难上加难,钟小蝶便女扮男装改名钟小铁,开了“小铁炊饼”铺,平日里生怕被看破,表现比直男还直男。
话说的容易,其中艰辛不能细尝。
钟栖梧心中发酸,嬉皮笑脸认错:“知道了,爹。”
钟小铁翻个白眼:“别以为老子危言耸听,万一被那家人知道你中了状元,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那家人说的正是原身的亲舅舅一家,十多年过去,对方小日子风生水起,还给自家儿子捐了官,据钟小铁说,表兄弟长得有五分像。
钟栖梧拍拍胸膛:“爹放心,儿子心里有数。”
好不容易有了娘,生活的担子以后有他来扛。
“有数就行,老子下辈子全靠你了。”钟小铁叹口气走到破破烂烂的桌前,打开翻出面铜镜照了照,“装了十多年,老子啥时候才能名正言顺的变回女人,哎,再过几年真人老珠黄没人要了。”
钟栖梧:“.......”
听这意思,以后会有后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