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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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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又是糟糕的消毒水味道,我总是不太喜欢医院,我按响了床头的铃,等我等到楚辞的时候他差点不顾他的医生形象过来掐死我。
我说:“我看见我弟了。”
楚辞一脸恶心的吃不下饭的表情:“那人不去好好继承他的家业,来见你做什么?”
我说:“老头要死了,至于来找我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楚辞开骂了起来,然后一边跟我闲聊一边做检查,我问大兄弟人呢,楚辞说不知道,我打了个哈欠,楚辞说:“那就睡会吧。”
我一连一天没有见到大兄弟,实在是闲得无聊只能找楚辞玩,只可惜人家也太忙了,直接把我从办公室赶了出去。
我摸了摸鼻子,去了医院的广场,那里阳光正好,有个漂亮的小姑娘一个人在草坪上玩球,我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阳光暖暖的很是舒服,躺了一会,感受到了腿边有什么东西,才发现,一颗球滚到了我的脚边。
我刚想捡起来就看见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盯着我,小姑娘漂亮的脸蛋红红的,我把球给她,但是她也不走,只是看着我。
我有些好笑,但是总觉得这样僵着也不太好,“要听故事吗?”
小姑娘用力的点了两下头。
17
“…发现糖还是是甜的,只是生活太苦了。”
我讲到这里,就看见小姑娘红着眼眶抽抽搭搭的,我不由得失笑,我摸了摸她的头,这是我很喜欢的故事,小兔子总是把最好的送给人家,可是她却没收到同样的爱。
然后我看见了一个许久不见的人,小姑娘哭着跑到了男人的怀里,后者温柔的问:“为什么哭鼻子?”
小姑娘说:“为什么小兔子总是把糖果屋送给这么坏的人?”
男人沉默了,他抬头看着我,我冲他咧嘴一笑。
“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
男人叫李鑫源,是我不能算前男友的前男友之一。
因为我和他在一起,他从来只认为我是他的床伴而不是他的对象,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生活最苦的那几年,是刚刚被赶出来的时候,我在一个只有六平米的小房间里住了下来,靠着送外卖工作。
其实我还想当喜欢这个工作的,虽然有时候一腔的委屈没有办法宣泄,但是胜在工不错,况且我也没有什么家人同我一起过节。
后来我遇到了李鑫源,他躲在了我那脏兮兮的门的门口,我本想带他去医院的,但是他死活喊着不要,我就带他去了一家私人小诊所。
男人的身上最严重的只有头上的头上撞到了重物的地方,缝了好些针,我问了他很多事,他总是说他不知道,忘记了,失忆了。虽然明摆是装的,但是我还是留下了他,毕竟人总是有些不想说的苦衷。
但是我六平米的房间,根本睡不下两个人。
我看了看手头的存款,找人租了一间稍微大些的房间之后,存款所剩无几。我越来越喜欢他,那种疲惫的时候有人愿意开着灯等你的感觉非常的好。
但是他总是像个蒙了层谜雾似的,我看不透。即使我说我喜欢他的时候,他也是立刻同意了,我想就算是瞒着自己,但是他也会有多多少少对我的爱意吧。
后来证明,事实上,并没有。
决裂的那天我发现他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地面上是一片狼藉,我震惊的走近他,但是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了两个保镖把我按在地上,他狠狠甩了我一巴掌,他说:“没想到吴国的儿子这么好上。”
我不明的看着他,他把我扔到了床上,扒掉了我的裤子,然后没有任何预兆的冲了进来,那两个保镖拿着摄像机,镜头就这么盯着我。
我听了很多李鑫源的断断续续的话,总结一下大概就是,我那个大老粗的爸居然学会和别人联合抢了他一个项目,而他正好被以前的仇家不要命的开车撞了过来,苟延残喘的时候,遇到了我。
他从头到尾都是为了报复,把敌人的亲儿子按在身下的感觉也实在是不错。
“可是,我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却依然不放过我。
最后,他擦了擦下身就走了,而下身的疼痛让我迈不开腿,他心满意足地拿着录像走了,家里所有东西都被人砸了,我一个人上了药,抱着被子哭了半宿。
我很软弱,但是我不想死,回去工作的时候,却被人告知我得罪了人,实在是不能放我呆不下去了。
我失业了。
但是李鑫源没有放过我,再次找工作的时候处处碰壁,最后勉强到了酒吧工作,咸猪手不断,好歹我是个男人,想着摸一下也不会少块肉的时候,又遇到了李鑫源,他嘴里吼着“你这么欠操吗?”的话,又在厕所强上了一次。
我疼得厉害,但是眼框热的也流不出来什么,果不其然第二天李公子又让我失业了。
我把自己关在屋里很久没出来,李公子似乎也忘记了我,穷困潦倒走投无路想自杀的时候,结果没走两步捡到了一个娃,娃是从福利院逃出来的,我很喜欢小孩子,但是我是gay大概没有娃,所以真的是把熊孩子当亲儿子养。
但是我的工资养不活孩子,李公子不知道为啥又上门了,这次是带来的也是威胁,他说我没有资格领养孩子,随时可以找福利院的人把他带走,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剩余价值,我跪了下来,求他不要这么做,李公子说:“陪我睡我给你钱,还帮他上户口。”
我想了想,答应了。
后来,李公子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在熊孩子面前一边艹我,一边还放了录像带。熊孩子跑了,再也没回来。
18
我原来还挺恨李公子的,可是真的过了这么些年,这些恨意我也不知道还剩了几分,至少以前我是不会和他说好久不见的。
“我…”李鑫源欲言又止,“这是甜甜,我侄女。”
我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她很可爱。”
“去玩吧。”
李鑫源放走了甜甜,坐在我旁边,“甜甜出生的时候,心脏不好,这么大了还经常住在医院。”
“嗯。”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我很想和他客套几句,可是到嘴就是:“没有你,我过得是挺好的。”
李鑫源似乎脸白了一瞬,他的唇瓣微微颤抖:“对不起…对不起…我…”
我觉得有点可笑,我摇了摇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
“过不去!”李鑫源突然大吼了一声,一把搂住了我,“对不起…我爱你…求求你回来吧…我会对你好的,我们就像以前还在出租屋一样好不好,我给你洗衣做饭,不要离开我…”
我很想推开他,但是却用不上劲,结果我突然被人扯到怀里,感受着大兄弟的气息,“我男朋友我自然会宠着。”
哦豁,我家一天不见的熊孩子回来了。
我看见李鑫源的表情寸寸龟裂,心底却升起一种迷样的快感。
019
“我……我不信!”李鑫源恶狠狠地抬起了头,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实在算不上好看。他倔强的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不信三个字,然后问我,我一定是骗他的。
但是我有些困了,他在大兄弟的下巴上亲了一口,然后撇向李鑫源说:“我永远不可能爱上一个□□犯。”
大兄弟把我背了起来,他掂量了一下皱了皱眉,“一天不见又瘦了?”
“那多好啊,小姑娘们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大兄弟说:“不好。”
我们笑着回去了病房,再也没有看李先生一眼,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当初渴望的话现在就像是苍蝇在耳边的鸣叫让人烦躁,而当初浓浓烈烈的爱意也好恨意也罢都成了一两句挖苦和讽刺罢了。
我爬在大兄弟的背上跟他讲小兔子的故事的后续,大兄弟一路没有说话就听我叨叨:“...小兔子听懂了,小猪说,那天啊,那天我只是路过来着,小熊硬塞的钱,小老虎说如果我能把糖放回去,冰淇淋机就是我的了。”
我有些乐呵呵地问大兄弟:“你喜欢哪个?”
大兄弟沉默了一会:“如果我是小老虎,那么从一开始我就会把我的小兔子抱在怀里,而不是后悔地去找他,甚至躲起来地拉路人下水。”
我在他软软的头发上蹭了蹭:“如果我当初遇到你就好了,我的糖果屋就可以给你了。”
大兄弟没说话。
正好也到了病房,大兄弟把我放了下来,盯了我很久,突然他吻了过来,我顺从的张开了口,让他进来,接受他有些激烈的吻,直到有些呼吸困难,他才放开了我。
我气息不稳地看着大兄弟有些红了的眼眶,摸了摸他的头,那张因为成熟而被人忽视青涩的脸庞靠近了我,又一次吻了上来,大兄弟就像幼稚的孩子,一遍一遍确认着什么,大兄弟终于亲够了,我无奈地说他:“熊孩子。”
大兄弟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眯了眯眼:“大概是第一次化疗以后,直觉告诉我的。”
大兄弟有些懊恼:“那你装不认识我!”
我捏了捏他的脸:“活该,谁让你那时候一言不合跑了。”
大兄弟沉默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你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伸出了一根小拇指:“拉勾吗?”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嗯,不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