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系统去种田》非言非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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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要去县城卖山货，必然涉及到备货的问题，很快，赵二牛就和他来商量该备些什么货了。

　　赵二牛今年十七岁，以心理年龄而言，其实和赵明轩是同龄人，不过他在封闭的山村长大，以前没见过多少世面，什么都不懂，行事比赵明轩幼稚多了，后来他在外面闯荡了一年多，如今也是个老练的生意人了，这生意上的事，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小宝，春天到了，山里的确有很多新鲜的山货，比如各种蘑菇野菜之类的，不过这些东西没法存放太久，出发前晚，咱们去山里采些就是，不需要太多，还是备些干货比较保险，就算一时卖不出去，也不用担心坏掉。”

　　他这些话，都是老成之言，赵明轩肯定不会反对。

　　最后，赵二牛备下的山货，分成了三部分。

　　一部分是药材。

　　比如晒干的车前草，晒干的杜瓜皮，晒干的金银花、晒干的枸杞、晒干的野菊花等等，这些都是药材，但不是很名贵的药材，乡间人家都会晒一点，有货郎来收，就卖给他，但是特地跑一趟远路，就为卖这点东西，也不值当。

　　赵二牛去卖杂货的时候，经常有人问他收不收这些东西，有人也会用这些东西和他换些针头线脑之类的杂货，所以他手里有一些存货，原准备卖给生药铺子，既然要去县城，这次就全装到了麻袋里，又特地去收了一点，准备全部运往县城。

　　另外一部分是些干果。

　　比如野核桃、榛子、松子、杜瓜子、葵花子、南瓜子之类的干果，也是赵二牛这家一斤那家半斤一点点收上来的，这些东西原先大多存在了镇上的铺子里，赵明岚在卖，这次也全部装了起来，赵二牛又去补了些货。

　　最后一部分就是一些新鲜的野菜。

　　野菜一共装了四个箩筐，都是些乡间不值钱的东西，也就需要花点时间去找，就算卖不掉，也没关系。

　　赵二牛花了大概五天时间，备好了货，他们就再次出发去县城了。

　　这次田掌柜没空陪他们去，不过他派了小伙计李小三陪他们一起去。

　　李小三年纪只比赵二牛稍大一点，他十岁出头就在田家杂货铺做学徒，这些年来跟着田掌柜去过好几次县城，比他们这两个只去过一次县城的，对城里的情况熟悉多了，田掌柜就派了他给赵家两兄弟带路，照应他们一下。

　　赵二牛在摇船的时候，赵明轩就在和李小三聊天。

　　“李大哥家是哪里的？”

　　“赵小郎君客气了，叫我小三子就行。”李小三在杂货铺做了这么多年学徒，这眼力劲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当日他一见赵明轩，就觉得这位小郎君不是寻常人。

　　后来赵小郎君和他家掌柜交好，又在镇上起了两座宅子，姐弟俩一人一座宅子在手，家底颇为丰厚，早就是东乡镇镇民眼中的能耐人，此时的他，当然没底气去做赵小郎君的哥。

　　再说，赵小郎君的正牌兄长，就在旁边摇船呢。

　　“李大哥才是和我客气了，叫我明轩就行了，咱们不去管田掌柜，各论各的就好。”赵明轩当然不可能真叫他小三子。

　　田掌柜叫他小三子，是因为这是他店里的伙计，他又不是李小三什么人，这么叫就未免有点太不尊重人了。

　　李小三也想报个响亮点的大名，但是他的父母都是不识字的农夫农妇，又舍不得花钱请人给他们兄弟起名，所以他家兄弟三人，名字依次是李大，李小二，到他这里就是李小三了。

　　乡间农家，一口气连生三个儿子，在没有儿子就要挨欺负的乡间，父母很能挺得起腰走路了。

　　不过儿子也不是这么好生的。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李家有三个能吃的小子，负担自然比其他人家更重。

　　而且生了儿子要娶媳妇吧，娶媳妇要起房子吧，娶媳妇要聘礼吧，否则谁家愿意把女儿嫁过来吃苦。

　　所以李家父母有三个儿子，辛苦也是三倍的辛苦。

　　李小三自有记忆起，就在挨饿，幼时饿得面黄肌瘦。

　　前几年田掌柜的铺子里要招学徒，李家和田家，是拐着弯的远亲，听到了这个消息，连夜上门，说了一堆好话，才把李小三送到了杂货铺做学徒。

　　做学徒平时没工钱可领，也就逢年过节，田掌柜会发个红封做节礼，不过平时管饭。

　　到了杂货铺里，李小三才算吃上了饱饭，家里少了他这口吃食，其他人也就多吃了几口，所以他一向很珍惜这个做学徒的机会。

　　他家掌柜都客气对待的小郎君，他当然不会去得罪。

　　“那我就托大叫你一声明轩，明轩就叫我小三吧。”

　　“要不我就叫你小三哥吧。”

　　“是啊，小三哥别和我们客气。”赵二牛也在一边帮腔。

　　“那我就不客气了。”赵家兄弟对他这么友善，李小三也就承了他们的情，转而说起了家里的情况，“我家离东乡镇不远，大概离镇上十里路远吧，走路的话，半个时辰不到就能到镇上了。”

　　赵明轩心算了一下，发现十里地真不远，因为上溪里到东乡镇，乘船都需要一个多时辰，算下来差不多有四五十里路吧。

　　至于东乡镇到县城，也不近，一百里没有的话，七八十里总有的。

　　当然，他就随便估算了一下，具体是不是这个数目，并不是很清楚。

　　三人说话间，时间过得飞快。

　　这日他们是从东乡镇上直接出发的，省了从上溪里到东乡镇这段路，所以到得比较早，晌午时分就到了。

　　赵明轩算了一下，路上大概花了两个多时辰，整整一个上午，都花在赶路上了。

　　显然，以人力驱动的摇橹船，就速度上而言，还是太慢了，就算没有蒸汽船或者柴油船，若有帆船的话，速度也能提高不少。

　　不过小帆船运不了多少货物，大一些帆船不是一个人就能玩得转的，需要好几名熟练的船工配合，不是他们现在能肖想的，所以赵明轩只是想了想，没打算现在就升级换代。

　　他们这是小船，可以直接从蘅溪拐入县城前面的那条河道。

　　到了码头上，李小三指着路，让赵二牛把船靠到了上次停靠的那个停泊点。这个停泊点有人帮忙看守船只，只要走的时候付些看管费就行了。

　　赵二牛停好了船，李小三就带着赵明轩上了岸，和看守的人说了一声，很快，看守的人就带了一条锁链过来，把赵二牛原先锁在树上的船，又加了一道锁。

　　这里有脚力等着帮人驳货进城，见有人停了船，马上就上来问询了。

　　赵明轩雇了三辆板车，卸货装货全部由这些脚力负责，把他们的货物运到了上次住过的福来客栈。

　　这是田掌柜常住的落脚处，客栈的丁掌柜认识李小三，对来过一次的赵家兄弟也有些印象。

　　他们在客栈住了下来，将货物也卸到了客栈里面，再用了些吃食，洗漱干净换了衣服，商量好了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才取了些样品，准备去推销他们的货物。

　　上次，赵明轩他们来卖灵芝，去的是鸿盛堂，这次他们直奔济和堂。

　　打头交涉的，当然还是赵二牛，赵明轩年纪太小，就扮做是出门来见见世面的主家小朋友，只看不说话，李小三就是另外一名伙计，也不用说话。

　　“掌柜的，我有一笔大生意要与贵店谈，不知道贵店有没有兴趣？”赵二牛进了济和堂，就扯起虎皮当大旗，装作他们是很有实力的大商行派出来谈生意的主事人，而不是小打小闹的小贩。

　　济和堂的掌柜，此时就在大堂里。

　　他闻言，顺势打量了他们三人片刻，他的目光从赵二牛身上落到李小三身上，最后停在了赵明轩身上。

　　心中很快就对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有了自己的猜测。

　　他堆起笑容，抬了抬手，说道：“有大生意上门，鄙店当然有兴趣，几位贵客里边请。”

　　果然，不出他所料，打头往里面走的，并非开口说话的那位郎君，而是光站在那里，就气势凌然的那位小郎君。

　　另外两位大一点的郎君，则跟在小郎君的后面往里走。

　　这是哪家商行的小主家带着人出门见识世面来了吧，他暗暗猜测道。

　　主客落座，掌柜的让人上了茶汤，待到客人们都端起了茶盏，掌柜的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那位小郎君喝茶汤时云淡风轻的表情，又看了看另外两位有些拘谨的模样，心中更加了然。

　　“鄙姓方，不知道几位贵客该如何称呼？”他开口问道。

　　“在下赵……明成。”赵二牛本来想报本名，但是他的名字一听就是从乡下来的，他急中生智，照着小宝的大名，给自己也取了一个大名，“这是幼弟赵明轩，这是李小三。”

　　掌柜的听了他的介绍，对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个更明确的认识。

　　当中的小郎君，是主家，右边说话的大郎君，是此次出门谈生意的主事人，不是旁支就是忠仆赐了主家的姓，左边的大郎君，是位小伙计。

　　“久仰久仰！”方掌柜拱手为礼

　　“哪里哪里！”赵二牛，以后就是赵明成，赶紧回礼。

　　“不知贵号是？”

　　“我家商号名叫赵氏商行，祖籍是在东乡镇，往年一直在南边做生意，如今南边……方掌柜明白的，就有一支迁回了祖籍，生意就铺到了这边。”

　　赵明成没把话说完整，不过方掌柜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今南边乱糟糟的，谁也不知道局势会变成什么样，那些狡兔三窟的人家，自然要各处迁居，免得被人一锅端了。

　　怪不得他以前从来就没听说过这个赵氏商行，原来是这么个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