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系统去种田》非言非默

55、055

　　鸿盛堂是蘅县数一数二的生药铺子，在东大街有一个六开间的门面，光这个店铺，就价值不菲。能与之一较长短的另一家生药铺子，位于南大街，名叫济和堂。

　　这两家生药铺子，彼此隔着老远的距离，颇有些王不见王的味道。

　　这一日，鸿盛堂的伙计，看到远处过来三人，走到药铺门前，拉拉扯扯起来。

　　打头的一人，是位半大的少年郎君，穿了一件洗得泛色的青色直缀，衣服的质地看着不错，但是光看颜色，就知道入水无数次了。

　　他一手拎着一个包袱，一手牵着一位六七岁的小郎君，往药铺而来。

　　他的身后，一位仆从打扮的男子，正苦苦对着少年郎君哀求。

　　伙计支起耳朵，凝神去听，只听到那名仆从在说：

　　“大郎……这是郎君和夫人留下来的……”

　　留下来的什么，因为那名仆从突然压低了声音，伙计没能听清。

　　“大兄……”

　　突然，伙计又听到小郎君开口了，他的注意力一下子跑到了小郎君的身上。

　　这位小郎君，长得还不错，眼睛大大的，就是看着有些瘦，也没有掌柜家的小郎君那么白皙。

　　可怜啊！跟着败家的兄长，这小郎君以后不知道还要吃多少苦！

　　伙计只听了寥寥数语，就瞬间明白了这三人的身份。

　　这大小郎君的家里，原先大概颇有些家底，如今家道中落了，大郎君就想把长辈留下来的东西卖给药铺，仆从正在劝说他不要卖。

　　“去请掌柜的出来，就说有贵客上门。”伙计低声向旁边的小伙计吩咐了一声，才扬起声音，对着门外喊道，“客人里边请！”

　　“去去去，一边去，我做事，还要你来做主吗？”赵二牛作势不耐烦地呵斥了赵小叔一句，带着小宝进了药铺。

　　赵小叔无奈地跟在他后面，也进了门。

　　他的脸上摆着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想说点什么，又不敢多说话。

　　赵二牛不去理会他，走到柜台前面，把手里的包袱往上面一扔，很有气势地喊道：

　　“请你们掌柜的出来！”

　　“来了，来了！贵客上门，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掌柜的正在里面看账簿，听了小伙计的话，知道有生意上门，疾步走了出来，笑着对赵二牛拱了拱手，说道，“不知客人怎么称呼？有什么需要的吗？我们鸿盛堂是县中最大的药铺，不管客人有什么要求，我们都能满足。”

　　“有笔大生意要做，就在这里谈吗？”赵二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转头看了看周围，有些不悦地问道。

　　“既然如此，客人这边请！”掌柜的赶紧将赵二牛三人迎入了内室，又让小伙计上茶。

　　赵二牛一直等到上了茶汤，取过茶盏，喝了一口，才把手里的包袱推了过去。

　　“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掌柜的自己看吧！”

　　鸿盛堂的掌柜也是做老了生意的人物，什么阵仗没见过，见他故弄玄虚，也不以为意，只含笑着打开了包袱，等他看清楚包袱里面的东西，他的眼睛一下子瞪直了。

　　“这……”他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急忙吩咐小伙计，“快请姚大夫过来一趟！”

　　姚大夫是鸿盛堂的坐堂大夫，也是县中数得着的名医。他应邀而来，看到包袱里面的东西，也一下子失态了。

　　“姚大夫，来这边，先坐下来，慢慢说！”掌柜的喊了他几声，他才有反应。

　　他回了神，迅速坐到了掌柜的身边，急急问道：

　　“这位郎君，可否让老朽上手辨认一下？”

　　“请！”赵二牛大刀金马地端坐着，抬手示意姚大夫自便。

　　赵明轩则可怜巴巴地看着姚大夫。

　　赵小叔依然是想说什么，却不敢多说的模样。

　　姚大夫没有直接上手，而是取了块干净的细布，覆到灵芝草的根部，才连布带灵芝草一起抓了起来。

　　他先是辨认颜色。

　　其色为红褐色，有光泽，如珊瑚。

　　符合。

　　又辨认形状。

　　他举在手里的这支灵芝草，为半圆形，边缘较薄，表面有环状棱纹以及由内及外的皱纹。

　　符合。

　　姚大夫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味道，有一股菌香扑鼻而来。

　　符合。

　　色形味全部符合，显然，他手里这支，真的是灵芝草。

　　当然，一支是，不等于一包袱全是。

　　不过，什么时候，灵芝草不是用一支支来计数，而是用一包袱来计数了？

　　姚大夫瞬间只觉得世事无常。

　　不过他感慨归感慨，该做的事，却还是得做。

　　姚大夫把灵芝草一支支取出来，仔细辨认，最终确定，这一包袱，一共有十五支，全部都是真正的灵芝草。

　　这十五支，合起来大概有二斤重吧，而且全部都是干灵芝，这笔生意，果然是大生意。

　　姚大夫和掌柜的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

　　掌柜的才抬起头来，笑着问赵二牛：“不知郎君该怎么称呼？”

　　“废话少说，你给个实在价，能卖我就卖给你们，你们不实在，我就去找济和堂。”赵二牛一点都没有和他们套交情的意思，直接说道。

　　“好，郎君这话爽快，那我也给个实在价，纹银一百两。郎君以为如何？”掌柜的咬了咬牙，给出了一个实在价。

　　鸿盛堂和济和堂，同行是冤家，时不时要较量一番。这些灵芝草，用得好，实际价值可不仅仅是一百两纹银的事，这可是达官贵人们追捧的仙草，有门路的话，价值无法估量。

　　如果这些灵芝草落入济和堂的手里，鸿盛堂恐怕就要被济和堂压得抬不起头来了。

　　这笔账，掌柜的当然会算，所以他给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颇为肉疼的价格。

　　这种大笔交易，就要用到纹银了。毕竟一两银等于千钱，百两银就是十万钱，此时的大钱，号称半两，实际上是半两的一半再一半，十万钱重达七百八十斤，就算鸿盛堂凑得出来这么多钱，赵二牛他们也没办法轻易运走。

　　赵二牛捏了捏小宝的手。他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这么多钱，他没见过，听起来觉得不少了，但是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卖便宜了？

　　赵明轩也不知道该卖多少钱，但是一百两银子，够他做许多事了，所以他决定见好就收，捏了捏赵二牛的手心作为答复。

　　“好，成交！”赵二牛得到示意，马上点头答应了。

　　“客人请稍等，我让账房送钱过来。”掌柜的见生意这么顺利，心中的石头也是落了地。

　　赵明轩凑到赵二牛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好，给我九十五两纹银，五千钱吧。”赵二牛说道。

　　这些纹银加上铜钱，也有四十多斤了，不过他们有三人，而且都有一把子力气，这点重量，还难不倒他们。

　　再说有了钱，赵明轩肯定要去买买买，很快换成别的东西，不用担心太重不好拿回家。

　　到了此时，赵明轩终于有了拿麻袋装钱的体会。还好这一麻袋钱，能够买很多东西，并非连草纸都买不起。

　　不过，他也亲身体会到了，在没有电子货币，甚至连纸币都没有的时代，做买卖有多么不容易了，光是把这么重的钱运来运去，就是件很麻烦的事。

　　靠着赵二牛飙演技，他们终于顺利卖掉了灵芝草，而且没留下什么能够被人追查到的信息。

　　出了鸿盛堂，赵明轩他们三人，又在小巷子里兜了几圈，确定没人跟踪，才换回了原先的衣物打扮，换了个地方逛街。

　　有了钱，接下去当然是各种买了。

　　赵明轩小手一挥，给家里所有人都扯了一身新衣裳。三户人家大大小小一共十二口人，花去了五百多钱。

　　“小宝，不用买这么多吧，给三丫扯一身就行了，我和你小婶用不着。”赵小叔急忙阻止他这么大手花钱。

　　赵二牛这败家子是装的，但是小宝这败家子，却是实打实的，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

　　一下子五百多钱就出去了，这钱可经不起他这么花。

　　“小叔，难得一次，大家都高兴高兴嘛！赶紧，都包起来！”赵明轩示意布料铺的人赶紧动手干活。

　　系统里面这么多好东西，赵明轩真想换钱，肯定有办法，就是嫌麻烦罢了。而且出手次数多了，他也怕被人注意到不对劲。

　　所以钱对他来说，真不是事。

　　店家也是难得一次有这么多进项，怕被赵小叔打岔，导致生意不成，赶紧按照赵明轩吩咐的，扯了大大小小的布，一一包好，还按照要求做了记号。

　　赵小叔看着扎好的包袱，只好苦笑着付钱。

　　虽然钱都是他拿着，不过小宝才是这些钱的主人，他要花钱，赵小叔除了唠叨他几句，也没其他办法。

　　买好了衣服料子，接下去就是去吃一顿了。

　　昨日田掌柜推荐的“王家食肆”，必须去尝一尝，尝完了，还一家带了一只熏鸡，田掌柜也有份。

　　赵明轩打算去东乡镇发展，田掌柜是东乡镇上的地头蛇，肯定要搞好关系。

　　路过首饰铺子的时候，赵明轩又给二丫姐姐带了一副银丝镯子。

　　就这样，这里买一点，那里买一点，不一会儿工夫，三千多钱，就被赵明轩流水般花了出去。

　　“不能再买了。”赵小叔看着变得空旷的麻袋，这次说什么都不许他继续买东西了。

　　见赵小叔这么坚持，赵明轩只能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