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系统去种田》非言非默

48、048

　　赵明轩也觉得有些不靠谱。

　　这种腌咸菜的大缸，装一个像他这么大的小孩，绰绰有余，如果缸里装满了水，小孩子不小心掉下去的话，极有可能会出人命。

　　传说中，司马光砸缸救小伙伴，砸的应该就是这种大缸。

　　粗粗估计一下，这种缸，装下四十斤泥土肯定没问题。将蚯蚓养上一段时间，再把蚯蚓全部挖出来，换个地方养，这缸泥土就能当做肥料，撒到田里去肥地了。

　　但是四十斤肥料，对于一亩地来说，有些杯水车薪。而且小麦成长期间，需要施肥几次，四十斤肯定远远不够。

　　“阿姐，这种大缸哪里有得买，咱们再去买几个吧。”赵明轩问道。

　　家里的大缸，都有用处，这个大缸还是赵二丫刚刚清理出来的。

　　“要去镇上才能买到，正好还缺个缸腌咸菜，要买几个才够？”

　　这种缸，都是最粗劣的陶制品，价格不贵，但是自重不轻，运输起来很不方便，不过现在他们有船，让赵二牛抽空跑一趟就是了。

　　赵明轩掰了掰手指头，有五个缸养蚯蚓，每批可以得到两百斤肥料，应该差不多了。当然，如果效果好，也可以扩大积肥规模。

　　“再买四个缸养蚯蚓，加上腌咸菜的，一共五个。阿姐，其他人家那里也去问问吧，要不要也去买几个，一起积肥。”赵明轩又道。

　　既然要教众人种小麦，这种积肥的方式，赵明轩肯定不会保密，而且没必要保密，也没法保密，他们在干什么，全村人都知道，有没有人偷偷学就不知道了。

　　反正不管别人知道不知道，该说的话，还是要去说。

　　听起来好像很麻烦，但是这种聚族而居的时代，不能怕这点麻烦，否则万一有事，旁人也要袖手旁观了。

　　“行，咱们分头去说一下。”

　　村里种春小麦的人家，加上他们自家，一共是二十二户人家，占村里一多半户头了。

　　这些人家要学种小麦，当然什么事都要一一跟着赵二丫做，问下来的结果，所有的人家都要去买大缸。

　　“阿姐，你说咱们这么多人去买大缸，可以砍砍价吧？”

　　有些人家买五个，有些买三个，有些买两个，合起来，起码要买七八十个，这可是一笔大生意，赵明轩觉得可以联合起来去砍价。

　　“砍价肯定要砍，不过镇上就一个陶窑在卖大缸，不知道能不能砍下来。”赵二丫回道。

　　赵明轩懂了，原来做的是独门生意，那砍价的确不容易。

　　赵家的船，没法一次装这么多缸回来，所以众人又商量了一下，决定分四天去买缸。

　　二丫姐弟俩当然排在第一天。

　　有了船以后，这条水路，赵明轩已经来来回回好几趟了，沿途的风景，他也看腻了，所以上了船，他就坐到船舱里补眠了。

　　赵二丫坐他边上，见他闭着眼睛，头一点一点的，有些好笑，拉过他的手，说道：“小宝，阿姐抱着你睡吧。”

　　“不要不要。”赵明轩坚定地摇头。

　　他又不是小娃娃，才不要人抱。

　　“那你靠着阿姐睡，不要摔倒了。”赵二丫退而求其次。

　　“哦。”这个可以有，赵明轩就眯着眼睛，将脑袋歪到了二丫姐姐的胳膊旁，朦朦胧胧睡了一路。

　　赵二牛今年十六岁。自从练了武，做了跑船的营生，家里多了笔收入，有了歪箩和鱼笼，家里的伙食也有了很大的改善，他原先的竹竿身体上，也长了些肉。

　　虽然他这般少年人，正在长个子，看起来还是显瘦，但是比起原先的精瘦排骨样，已经好多了。

　　身体强壮了，他的力气自然更足了，这橹就摇得飞快。

　　而且这水路，他每个月四趟是必跑的，外加村里人有事，其他村里人有事，或者镇上的人家有事，也会喊他去跑船，所以一个月跑个十几趟不在话下，到现在也跑了七八十趟了。

　　这条水路，就算闭着眼睛，他也能走了。

　　很快，他就将人送到了买缸的地方。

　　东乡镇的陶窑，不在镇上，而是在镇的旁边。

　　这窑半在地下，半在地上，窑的周围用篱笆圈起来了，里面盖着一些茅草棚，有些棚子里是各种各样的泥胚，而有些棚子里则是烧好的陶器。有咸菜缸这种大件，也有饭碗茶杯之类的小件。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买大缸，到了陶窑，就直奔放缸的地方而去了。

　　“掌柜的，这缸怎么卖？”赵二丫率先打起了头阵。

　　不过她指的是旁边的小缸，而不是他们的目标——大缸。

　　跟着她的其他人，都各自乱看，不去打扰她的表演。

　　这是砍价的策略之一，免得掌柜的知道了他们想买什么，趁机拿乔涨价。

　　“三个大钱一个。”

　　“买得多能便宜点吗？”

　　“买十个，送一个。”

　　“这个呢，怎么卖？”赵二丫又指了指旁边的中号缸。

　　“五个大钱一个，也是买十个送一个。”

　　“那这个呢？”最后，她才装作顺便问问一般，问起了真正想买的东西的价格。

　　“这种大的，算你便宜一点，八个大钱一个，买十个也送你一个。”

　　“掌柜的，买得多，还能再便宜一点吗？”赵二丫又问。

　　“客官，咱都是小本生意，已经是最低价了。你看，咱这质量，都是没得说。”掌柜的敲了敲缸，让他们听声音，“你听，这声音，清澈响亮，质量都是顶好的。你买回去，可以用上几十年，自己用了不算，还能传给子孙后代。”

　　掌柜的是生意人，这话也是一套接着一套的。

　　赵家众人都是茫然的表情，有听没有懂。这声音和质量之间的关系，他们真的不懂。

　　“掌柜的，我们是诚心要买，要是便宜，就多买几个，你就再便宜点。”赵二丫不肯轻易认输，继续砍价。

　　“你们是买大缸还是小缸，买十个大缸可以再多送你们一个小缸，别的真的是最低价了。”掌柜的还没能弄明白，他们到底想买哪种缸，又退了一步。

　　他这里，卖得最好的，是中号缸，这种缸可以做水缸，也能腌咸菜，搬运起来比较容易，卖起来最快，小缸装的东西比较少，大缸搬运困难，有些人就算想买，想到运回去太费力，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所以，他这里的大缸，属于滞销产品，一个月难得卖出去几个，可以便宜点卖，其他的，销路比较好，他就不愿意降价了。

　　赵明轩拉了拉赵二丫的手，等到赵二丫弯下了腰，他才附到她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

　　赵二丫听完了，直起腰来，说道：“大缸太重，搬起来太费力，我们想买小一点的，好拿。掌柜的，再便宜一点吧？”

　　“客官，你们是怎么来的？走路来的，还是做牛车来的？”掌柜的只看到他们走进来，没看到他们的代步工具，问道。

　　“我们坐船来的。”

　　“多大的船？”

　　“能乘十几二十人吧。”

　　“好，做船好，我劝你们买这些大缸，大缸装的东西多，还便宜。”掌柜的一听，就热情地推销起来了大缸。

　　牛车上最多装一两个大缸，木排也就运一个，路远了还不安全，但是大一点的船的话，就可以装好几个了。

　　“可是我还是想买小一点的，要这么大的干嘛？”赵二丫的脸色犹豫极了。

　　“这样吧，客官，买十个大缸，送你一个大缸，两个小缸，怎么样？”

　　“我买这么多大缸干什么？一个两个就够了。”赵二丫连连摇头。

　　“客官，你们不是坐船来的吗？十几个大缸肯定装得下，你买回去，自己用不了，可以匀给亲戚们邻居们，他们也想买，就是运起来不方便，才没有买。你买回去，匀给他们，这是做了好事啊。”

　　“掌柜的，你这么说，也有点道理。但是我买回去，要的人不多，不就砸在我手里了？”赵二丫继续踌躇不前。

　　陶窑的掌柜，已经明白，眼前的客官，已经被他说得心动了，只要他再加把力，这笔生意就能谈下来了。

　　“好了，再送你两个碗。你花一个大缸的钱，可以买到两个大缸，两个小缸，两个碗，简直太便宜了。”掌柜的顺口就把所有送的东西，都算做买一个大缸的搭头了。

　　当然，如果赵二丫能够把其他九个大缸，以原价卖出去的话，他这账，算得也没错。

　　“掌柜的，你这里一共有多少大缸？”赵二丫仿佛终于被他说动了。

　　“没仔细数，不过一百来个总归有的。哎呀，我要是有一条船，我就把东西装到船上，去各村贩卖了。咦……”掌柜的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客官，你们不是有船吗？你们从我这里买大缸，再把这些大缸卖出去，搭头我照送。”

　　掌柜的这次也是大出血了，一百个大缸，他需要送出去十个大缸，二十个小缸，二十个碗，不算小数目，但是如果能够成交的话，他这里积压的大缸，就能全部出清了。

　　“掌柜的，你这话就不实在了，跑船运货，去各村贩卖，而且卖这种大缸，肯定很难卖。”赵二丫摇头。

　　“好吧，七个大钱一个大缸，搭头照送，你们也可以买点其他东西，运到各村去卖，价格和来我这里拿货的货郎一样。”掌柜的咬牙许诺。

　　乡下的村庄，会有货郎去卖东西，但是货郎也就带点针头线脑，进出上溪里的货郎，以前只能乘坐独木舟，带的更是轻便货物，现在赵家有了船，出入方便了，货郎的生意也大受影响，难得来一次了。

　　陶窑这里，饭碗茶杯这类小东西，也有货郎来进货，可以拿到一个比较优惠的价格。现在掌柜的为了卖出这些大缸，愿意给他们老主顾的出货价。

　　“二牛哥，怎么样？”赵明轩走到赵二牛边上，悄声问他。

　　赵二牛微微点了点头。

　　虽然他不太明白，他们跑来买大缸，怎么谈着谈着，就变成进货去各村贩卖货物了。但是他现在也是一个稍微见识过世面的男人了，这种小事，他一点都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