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系统去种田》非言非默

4、004

　　赵明轩在前院后院溜达了一圈，对赵家的布局有了大致的了解。

　　赵家的房屋虽然很破，但是地方还是挺大的，当然这个村落的其他人家，占地同样很大，大概是因为这个时空地广人稀的缘故。

　　正房是三开间的，中间是堂屋，沟通了东西屋前后院，他们姐弟俩睡觉是在东屋，还有间西屋空着。

　　正房前面有个院子，种着几颗树，两边是东西厢房，东厢放着些杂物，西厢是厨房，厨房前挖了口井。正房后面也有个院子，种着些菜，靠后院墙的地方搭了个棚子，里面有猪叫声鸡叫声传来，二丫姐姐正在棚子前使劲剁猪草。

　　赵明轩探头看了下后院的情况，得到答复后就顺着堂屋进了西屋。等他有时间了，可以仔细探索一下这里，现在还是先解决眼前的头等大事为好。

　　西屋中间用竹席子围了个小粮仓，里面是些黑褐色的谷物，昨晚那顿可怕的晚饭，应该就是用这个东西煮的。

　　赵明轩长这么大，光会吃饭念书玩这个玩那个，没干过活更没种过地，粮食脱壳以后的样子他在超市里看到过，能认出来几种，没脱壳的他基本上都不认识，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谷物。

　　没脱壳？

　　他呆呆地望着谷仓，突然意识到，昨天那碗味道很可怕的东西是用没脱壳的谷物煮的，悲伤更是逆流成河了。

　　就算这个时空还处在科技非常落后的时代，不能使用现代化的电力机械给谷物脱壳，利用水力脱壳也可能还没有发明，但是人工脱壳应该很早就有了。

　　他仿佛记得比较原始的舂米机器是石碓，就是把谷物放在石臼里面，用个石锤捣来捣去就行了，捣好以后扬掉糠秕就能得到大米小米各种米了。这种脱壳方法效率低到什么程度，想想就知道不用多讨论，反正这么个过程肯定是没错的。

　　这么简单的活，石器时代的人应该就会了，这个时空不会还处在石器时代以前吧？

　　但是看看身上的衣服，又觉得不像，好歹会织麻布了，虽然是本色的，可能这里的居民还不会染布，也可能是因为穷……话说麻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好像是在石器时代吧？

　　那么对襟呢，裤子呢，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所谓的书到用时方恨少，这些细节问题，赵明轩以前真没注意过，现在肯定是没法确定了。

　　以前有事问度娘，现在有事当然是问系统了。

　　“小晋，这是什么种类的粮食，一共有多少？”

　　“这是一种名叫黑黍的粮食作物，一般在温带平原地区种植。扫描重量每标准单位需要支付0.1成就点，用户目前成就点为零，如果需要扫描，请先还上前账，再继续借贷。”

　　系统，难道你是借贷公司派出来的推销员吗，时不时就要诱惑人借贷？

　　赵明轩忍不住又要吐槽了。

　　昨夜赵明轩肚子饿得咕咕叫，又热得脑子糊涂了，才会不小心跌入了系统这个借贷的坑，现在他的肚子还不饿，早上的天气也比较凉快，所以他的脑子很清醒，坚决不肯扩大自己的债务，免得入手系统才没几天，他就变成了系统的苦工，每日里只能忙着打工还债，再也没法享受美好的生活。

　　“不用扫描了。小晋，这个时空大概类似于地球的什么时代？”

　　“本时空目前处于中古时期，与地球类比的话，大概是秦汉时期。”

　　既然类似秦汉时期，肯定可以给谷物脱壳了，所以真正的原因，恐怕还是赵家太穷，二丫姐姐舍不得丢掉捣出来的糠秕，干脆就不脱壳直接煮了，反正糠秕吃不死人，就是味道太可怕了一点。

　　赵明轩看了看面前的小粮仓，虽然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但是看这量就知道不多，再想想他刚才转了一大圈，都没见到银子这种东西，对于这两条能够轻松搞到大量成就点的路，也就是氪金或者卖东西给系统，终于不抱任何希望了。

　　既然氪金是不可能氪金了，还是先解决他的开裆裤问题吧。

　　很快，他就把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寻找针线上来，然后往屋子南边一扫，就找到了。

　　南边靠窗的地方砌了个土炕，针线箩就摆在炕上，一眼望过去就能看到。

　　赵明轩爬上了炕，翻了翻，找到了缝衣针，上面已经穿好了线，用不着他自己来。针看着挺粗的，不过对他这种缝衣新手来说，却是很有利的。

　　他脱了裤子，抓着针，歪歪扭扭缝了起来。

　　通常形容针线活好的人干活是在飞针走线，赵明轩这个缝衣新手同样是在“飞针走线”，他弄出来的针脚足足有指甲那么宽，小孩子的齐膝裤又不大，没缝几针就好了。

　　他在针线箩里找了下剪刀，没找到，只能在窗框上磨断了线，穿上裤子试了试，才发现觉得开裆裤缝起来就能顺利变成满裆裤的自己，实在是图样图森破了。

　　开裆裤这种东西，除了方便小孩上厕所，对于穷人来说，还有个很大的好处就是省布料，而赵家正是需要这个好处的人家，一旦缝上了，裤/裆又小又浅根本就拉不上去。

　　赵明轩只能把裤子再次脱下来，平摊到炕上，蹲在那里思索着解决问题的方案。

　　裆部浅这个问题好解决，他刚才直接把前后片缝在了一起，裆部自然浅了，现在只要把前后片缝到大腿处，裆部缝左右片就好了，但是缺布料这点却有些麻烦。

　　二丫姐姐的针线箩里，除了一大一小两双鞋底和剪好的鞋面，没有其他零碎布头，简直是穷到家了。

　　本来，系统那里应该可以想想办法，但是他本人也穷到家了。

　　不过，就算没有布，也难不倒他这样的机智少年……赵明轩的目光落在针线箩里的一个线团上，得意地笑了起来。

　　那是二丫姐姐用来扎鞋底的粗麻线，很快就被他像绑运动鞋的鞋带一样，交错着扎到了裤/裆的两边，再把交错点一一钉住，前裆后裆都这么弄，很快，一条充满了现代嘻哈风格的带带裤出现了。

　　完工后，赵明轩穿上了裤子，试探着动了动腿，下了下腰，就算是蹲下了，走光的程度也在他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他的心里终于舒坦了。

　　就是要这么帅才行，穿着开裆裤出门和人打招呼，这是准备丢脸丢到异时空古代劳动人民面前吗？

　　就这么着，赵明轩通过他的机智，搞定了身上这一条裤子，又跑出去垫了好几块石头，搞了个树杈，才把晒着的另一条开裆裤弄下来，再用相同的办法变成了满裆裤，他才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出门见人了。

　　顺利解决了开裆裤事件，赵明轩突然想起来，他昨夜啃下来的苹果核还没有处理掉。

　　要是二丫姐姐这个暴力女发现了他在床上扔垃圾，他的屁股恐怕又要遭殃了。

　　想到这里，他赶紧撒着小脚丫，奔回了东屋，掀开席子一看，苹果核依旧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他掏出了苹果核。本来想随便找个地方毁尸灭迹了，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对。

　　“小晋，这个苹果核的果籽能够种植吗？果树长大了能够开花结果吗？果实可以吃吗？”

　　昨晚的苹果虽然价格贵得他肉疼，但是吃起来又脆又爽，口感非常棒。赵明轩想想嘴里就要流口水，他还想多吃几次，又不愿意被系统这么坑，就想到自己种了。

　　“可以。建议用户先用清水把果籽洗干净了，放在一个湿润荫蔽的容器里催芽，等到芽出一寸时，再移种到土壤里。苹果通过果籽种植的果树，性状不够稳定，有些果树能结果，有些不能。用户可以在果树成龄后，选取性状稳定口感良好的果树，再行嫁接扦插，就能得到一批性状优良的苹果树了。”

　　系统不愧是农业生产的辅助系统，对于赵明轩的问题，回答得非常详细。

　　显然，作为一个种田系统，他是很乐意赵明轩自己动手种植的。

　　赵明轩按照系统的指导，把果籽都抠了出来，一共得到了9颗果籽，又在厨房那边找了一圈，舀了水洗干净了，因为没找到合适的容器，他就把果籽放在了荫蔽处，扯了些杂草覆盖在上面，最后上上下下用水浇透了，才去刷牙洗脸准备吃饭了。

　　赵家牙刷当然是没的，青盐也是没的，柳树枝也是没的，赵明轩好不容易在厨房里找到了点粗盐，拿了个葫芦瓢去水缸里舀水时，却被自己吓了一大跳。

　　屋子里面没有镜子，而且他刚才一直忙着做这做那，水又是从厨房的水罐里舀的，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模样。

　　此时，他就看到，水缸里面倒映出了一个小萝卜头，因为身体瘦，脑袋显得特别大，脸上没有肉，眼睛也显得特别大，脑袋上面四周都是光溜溜的，就头顶的地方留了一小撮头发，扎了个细细的朝天麻花小辫子。

　　这样的容貌，这样的发型，就算别人都瞎了眼，赵明轩自己也不敢厚着脸皮卖萌啊。原谅他昨天竟然对着赵家奶奶卖萌了，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长这副模样！

　　乡土气息满满的名字，乡土气息满满的容貌，乡土气息满满的发型，三个重击一起打过来，每击都是一万点伤害，刹那间，赵明轩的血条就暴跌到底，好不容易，他终于记起他是“系统在手，天下迟早我有”的男人，才险险剩下一丝血皮没有当场仆倒。

　　过了好半晌，他才回过了神，默默揪着让他无语凝咽的朝天小辫子，考虑着是不是干脆就剃个光头，换个发型，他的乡土形象也许大概还能挽救一下。

　　“小宝，不许玩水。”赵二丫喂好了猪和鸡，从堂屋里出来，看到小宝站在水缸前不动，头就疼了。

　　她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小宝这么爱玩水，水缸里的水要玩，井里的水要玩，连河里的水也敢玩。昨天才出了事，今天就全部忘光了，又在那里玩上了。

　　虽然屋檐下放着的是个小水缸，上面还用石头压住了一半木盖子，小孩子跌不进去，但是爱玩水这点，真是让她看到了就觉得心慌。

　　“阿姐，给我剃个光头吧。”赵明轩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朝天小辫这个发型太惊悚了，如果是白白胖胖的小娃娃，顶着个朝天小辫子还能说声可爱，他这个瘦小萝卜头的身体实在是hold不住。

　　光头就算不怎么帅，好歹还能和酷搭点边。

　　当然，他的请求，被赵二丫无情地拒绝了。

　　“别闹，这是长生辫，不能剃。”

　　赵二丫走过去接过葫芦瓢，舀了水让小宝漱了口，再帮他洗了脸，拉着他的手走到桌子旁，让他坐下来，一边摆上早食，一边告诉他不能剃的原因。

　　其实不用二丫姐姐解释，当赵明轩听到这是长生辫的时候，就知道他要换发型的希望恐怕要落空了。

　　赵明轩家的堂姐表姐们，有段时间很迷恋cosplay，作为曾经的道具和苦力，赵明轩对古代发型还是有点了解的。长生辫一般代表着父母家人对幼童的美好期盼，剃了寓意不好，无论他怎么说，二丫姐姐肯定不会同意剃掉的。

　　不过，按照赵明轩知道的那点古代发型知识，如果他顶着这么个朝天小辫子，至少要顶个好几年，以赵家的经济情况，肯定不会早早给他留头发，说不定要捱到九岁左右才会正式留头，刚留头的时候肯定也是各种丑，大概要到十五束发以后，才能彻底摆脱让人惊悚的发型。

　　当然，他心里也明白，这个身体这么丑的原因，真的不能全部怪到发型头上，最大的原因恐怕是因为这身体又黑又瘦，整体比例明显是头重脚轻，再美的发型也挽救不了他的形象，如果他是一个白嫩嫩肉乎乎的小娃娃，再丑的发型都可以萌萌哒。

　　先天不足已经摆在了这里，后天想要剃光头挽救一下的请求，又被二丫姐姐拒绝了，赵明轩想到这个令人崩溃的形象要保持好几年，瞬间觉得生无可恋了。

　　眼前这个杯具的局面，就算是系统也是无能为力的，他只能化悲痛为力量，和早饭做起斗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