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系统去种田》非言非默

17、017

　　不过片刻时间，赵家的大门口就传来了又尖又利的女声。

　　“赵二丫，你给我滚出来！”

　　赵二丫和赵明轩都听出来了，那人是树儿他阿母，他们迅速对视了一眼。

　　“今天你欺负树儿了？”赵二丫满心怀疑地审视着小宝。

　　“我发誓，绝对没有。”赵明轩举起小手，郑重宣誓，绝对不背这口天上莫名掉下来的黑锅。

　　自从前几天见识过了树儿他阿母这个破落户的蛮横模样，赵明轩就尽量躲着树儿走，这几天他根本就没和树儿打过交道，今天更是只在路上远远晃过一眼，哪里有欺负他的机会。

　　“赵二丫，你给我滚出来，躲在里面算什么？你给我出来好好说清楚。”赵二狗家的见赵二丫家没人出来，继续在外面叫嚣。

　　都被人这么找上了门，赵二丫也不是缩头乌龟的脾性，她当下就快步走了出去，强忍着火气问道：

　　“嫂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说出了什么事，有你们这样做人的吗？说来说去都是一家人，祖上都是一个祖宗，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小鬼，个个都欺负树儿，都不肯带他玩。我都是造了什么孽啊，碰上你们这些当面说好话，背后捅刀子的亲戚，连个小孩子都要来欺负，树儿他阿父又是个没用的货，让他去问问都不敢问……”

　　赵二狗家的拍着大腿，又哭又骂，又唱又叫，这么一大段台词念下来都不带换气的，唱戏的恐怕都没有她这份唱念做打的好功力。

　　“……”

　　就算这都是真的，关我家什么事？

　　赵二丫满脸无语地看着赵二狗家的。

　　别人家的小孩子不爱和你家树儿玩，你还能强迫别人和他玩不成？你说别人做人差，怎么就不想想你自己是怎么做人的？小孩子间发生一点点磕磕碰碰，你就大吵大闹，要打要杀的，天长日久下来，哪个小孩子还敢和树儿玩？

　　我家小宝调皮捣蛋到让人恨不得天天抽他屁股，我也没看到哪个小娃娃不愿意和他玩，这就是做人的差距！

　　赵二丫在心里无限吐槽着。

　　“嫂子，你别生气，小孩子都这样的，今天和这个玩，明天就和那个玩了，你不要和小孩子计较，真要和他们计较，天天生气都来不及。”当然，那些刺激人的话，赵二丫都没说。

　　打人不打脸，就算赵二狗家的皮厚不在乎，别人还怕抽疼了自己的手，再说他家和赵二狗家，是一个曾祖父传下来的，赵二狗的大父和他们家大父是亲兄弟，算是很近的本家亲戚，所以她强忍着脾气，好声好气地劝说赵二狗家的消消气，别和小孩子闹腾。

　　“我不和小孩子计较，我是要和你们这些大人说道说道。赵二丫，你自己说，你是不是不让小宝和树儿玩，要不小宝为什么不肯和树儿玩？有你这么做人的吗，竟然教小孩子做这种亏心事，你怎么有脸做得出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是打算强行碰瓷啊？赵明轩听了她这番话，感觉自己简直是和汪汪发生了不正当的跨物种关系。

　　这个破落户，躲着走都没有清静，难道还要天天打交道，天天被她堵家门吗？

　　“嫂子，你这话就说得没道理了。小孩子要和谁玩，不和谁玩，关大人什么事？大人天天做活都来不及，只有整天游手好闲不干活的，才会有空操心这种事。”赵二丫也被她气笑了，顿时说话不客气起来了。

　　“赵二丫，你竟敢说我游手好闲不干活？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家里里里外外什么事都是我在张罗，我天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你们老赵家的还嫌弃我不干活，我这苦啊真是没地方说，老天爷啊，你就收了我吧，让这些黑心鬼看看，没了我，赵二狗要过啥样的苦日子！”赵二狗家的听到赵二丫的绵里藏针话里有话，马上就委屈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嚎哭了起来，一下子就离题十万八千里了。

　　她一边哭，一边念叨，赵二狗家以前是多么穷，她嫁过来以后是多么勤劳，天天起早摸黑地干活，没有她，赵二狗早就饿死了。

　　虽然她在嚎哭，但是依然口齿清晰，嗓音尖利，声音大得隔了很远的距离都清清楚楚，引得好多人家都过来看动静。

　　若是这位不是个蛇精病人，带上树儿玩不算事，反正比起大人，小孩子更适合做他的韭菜田地，赵明轩这几天一直是带着一帮小屁孩做手工玩游戏，顺便收割一波好感度，带上树儿真的就是件顺手的事。

　　但是这位妇人实在是用语言无法形容，正常人都对她没辙，除了躲着走，他真的没胆子招惹。

　　“这和阿姐无关，我就是不想和树儿玩，你打算怎么着吧？你还能强迫别人和树儿玩啊？”赵明轩被她嚎得头痛，又见自家也成了村人围观的对象，顿时脸都气红了，忍不住嚷嚷起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二丫拖到了身边，捂住了嘴。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要不是大人教的，你们信吗？”一见小宝和她对吵，赵二狗家的更来劲了，“赵二丫，你是个什么东西，暗地里教小孩子排挤我家树儿，我家可怜的树儿啊，又聪明又听话，却被你们这些黑心小鬼天天欺负。赵二丫，你是个什么东西，克父又克母，一大把年纪还嫁不出去，没男人要的东西，你有什么脸看不起我？你们老赵家的就会嘴里说得好听，天天说什么都是一家人，结果带上这个，带上那个，屁事不会做也能分一堆东西，就是不带我家树儿，你们老赵家凭什么欺负我们娘俩，我们娘俩不要活了……”

　　你真的不活了，大家都要高兴地放鞭炮了。

　　赵明轩总算听明白了，这蛇精病为什么要来找他家的麻烦，原来是眼红他们下午去摸鱼了。

　　赵大伯家、赵小叔家、还有大毛家都是父母双全，家里有壮劳力，就他家只有姐弟俩，他还是个小豆丁，没有成年男人撑门户，这蛇精病是柿子捡软的来捏了。

　　臭不要脸蛇精病，竟敢这么骂二丫姐姐，他要被气死了！

　　他气得一把挣脱了二丫姐姐的钳制，拔腿就往院里跑去。一路上没找到趁手的东西，然后他就看到井台边放了个小木盆，那是二丫姐姐洗鱼时用的，还没来得及清洗，闻着就鱼腥味十足，盆沿上还粘着些鱼鳞。

　　赵明轩往木盆里舀了一瓢水，端起来就往门外冲去。

　　蛇精病依然堵着大门，中气十足地唧唧歪歪，二丫姐姐站得笔直，沉着脸不说话，不过手都在发抖了，肯定也是被气坏了。

　　赵明轩冲出门，用上全身力气，把盆里的水兜头就给蛇精病泼了上去。

　　“既然嘴巴这么脏，就帮你洗一洗。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清理污秽，人人有责。”泼完了，他还特别谦虚地表示自己不需要任何感谢。

　　赵二狗家的被当头泼了一脸水，一下子懵了，她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周围也变得鸦雀无声起来，大家都被小宝的大胆举动镇住了。

　　村里敢和赵二狗家对着干的，根本就没有，今天终于出现一个了！

　　众人的心情又是惊讶，又是欣慰，至于欣慰什么，大家都很清楚，如果有人能够治住赵二狗家的，村里就太平多了。

　　别人家就算有争斗，好歹还有点正当理由，她纯粹就是在胡搅蛮缠，都让人不知道该说她什么才好。

　　“啊……”过了一瞬，赵二狗家的才反应过来，她反手摸了一下脸，摸到几片鱼鳞，尖叫了起来，“你这个臭小鬼，我打死你。”

　　她冲上来，一手去揪小宝的朝天辫，另一只手扬起来，狠狠地向小宝抽去。

　　赵二丫在小宝泼水的时候就警惕上了，见她果然动手，横过一条腿，拦住了她，右手捏住她的手腕，一拉一推，就将她推得跌坐在地。

　　“滚，别逼我打你。”她怒声喝道，心情也是暴躁得很。

　　这都是什么破事！如果赵二狗家的不是赵二狗的媳妇，不是所谓的本家亲戚，赵二丫早就抽她几个嘴巴，让她好好清醒一下了。

　　“赵二狗，你还是男人吗，你就看着你媳妇挨打？”赵二狗家的虽然被赵二丫推倒在地，跌得屁股都有些疼，实际上她没受什么重伤，但是她没事都要大闹，现在有了由头，更要大闹了，“去，你去给我揍臭小鬼一顿，不去你以后别想和我那个了。”

　　她说得这么粗俗直接，引得旁人都哄笑起来。

　　赵二狗被她这么一威胁，期期艾艾地站了出来，苦着脸和二丫商量道：“二丫妹子，对不住，我就打小宝两下，就两下……你就当行行好，哄哄她，让她消消气……小宝这小子也该揍一顿了，怎么可以泼嫂子水呢，养弟不教姐之过，不能害他啊……”

　　他说着就想要绕过赵二丫，向小宝走去。

　　“我看今天谁敢动手！”赵二丫终于被这对蛇精病夫妻气得发飙了，她一把扭住赵二狗的胳膊，顺势将他扯得在地上转了半圈，抬腿蹬在他的腿弯处，将他蹬得直接跪倒在地。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流畅漂亮，直接把赵明轩给看呆了。

　　原来二丫姐姐竟然是个打架高手，这真是万万想不到。不过他想到二丫姐姐揍他时特别熟练，赵明轩又觉得他早该想到了。

　　“小宝，拿把扫帚过来。”赵二丫冷声吩咐道。

　　“来啦！”赵明轩见二丫姐姐如此霸气侧漏，马上屁颠屁颠给她跑腿去了。

　　“赵二狗，你还挺能扯啊，竟然还知道养弟不教姐之过，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做娶妻不教夫之过。”她接过小宝递过来的扫帚，一边骂一边往赵二狗背上抽去。

　　她今天要是打赵二狗家打得狠了，事后麻烦多多，要是惹得她娘家闹上门来，七太公肯定要怪她多事，但是打赵二狗就没问题了，自家人打了就打了，就算打得狠了，也就这样，还能怎么着？而且她早就看赵二狗很不顺眼了，把媳妇纵得要上天，你们怎么不一起上天呢？

　　竟敢跑来招惹她，竟然想打小宝，小宝是谁都可以打的吗？今天不让你们知道一下厉害，以后你们是不是要翻天了？

　　“哎呀，二丫妹子，胳膊要断了，快松手！快……”赵二狗的手臂被二丫用力反扭到背后，疼得他大叫起来，高声叫嚷着要二丫放手。

　　等到二丫真的放了手，挥舞着扫帚抽他背的时候，他立马鬼哭狼嚎起来，挣扎着爬起来想要逃走，可惜因为腿软，外加二丫挥动扫帚的力量可不轻，他勉强往前冲了几步，又摔倒在地上。

　　赵二狗家见男人吃了大亏，哭叫着想要扑上来拉扯二丫，被赵二丫不客气地反手抽了她几下。

　　有些人，别人客气他们当福气，别人真的不客气了，他们马上就怂了。

　　这对夫妻都是这样的人，遇到老实人，他们就嚣张厉害得很，遇到比他们更厉害的，他们马上就软了。现在，就算他们挨了打，吃了亏，发现两个人都打不过对方一个人，拉扯间反而挨了更多的打，他们除了嘴巴里嚷嚷几句，只能哭丧着脸，彼此搀扶着逃走了。

　　“嘴巴里再不干不净的，我下次就用扫帚抽你们的嘴巴。”赵二丫见赵二狗家的吃了这顿打，还不肯闭嘴，冷哼一声，厉声喝道。

　　赵二狗家的又不是啥威武不能屈的勇士，不过是个乡间蛮横村妇，今日遇上了硬茬子，一顿横扫乱打，打得她头发乱了，衣服破了，身上也被抽了好几下，火辣辣得疼，她再也没有往日间的嚣张模样，被赵二丫放话一威胁，果真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吭声了。

　　众人到了此时才知道，这妇人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而且治她的方式简直是大快人心，让观者暗暗觉得舒爽，不免想着，日后她再敢无理取闹，自家说不得也要学一学二丫了。

　　这些事，说来话长，实际上片刻之间就结束了，等赵家老太太闻讯赶过来的时候，看热闹的人群都散了。

　　赵老太太知道了今天闹这一出的前因后果，也是气得很，她站在路口，把自家和赵二狗家的一些陈年旧事都翻了出来，狠狠骂了一顿才罢休。

　　虽说大家都是亲戚，但是亲戚间长年累月居住在一起，肯定有许多磕磕碰碰的事，关系好的时候，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还能勉强容忍，一旦有了矛盾，闹了起来，这些旧账就要翻出来了。

　　在聚族而居的时代，今天你吵明天我闹的，基本上绕来绕去都是亲戚关系，亲戚们骂街打架什么的，真的不算啥稀罕事。遇到了这种事，村里人也就看个热闹，嘴上扯两句，并不是很放在心上，也就当事的双方，才当作是天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