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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第二百四十三诊 ...

  •   第二百四十三诊  今夜是恶鬼的园游会

      圆月高挂半空,幕府正在经历大规模人事变动,就跟为了配合日夜班似的,到了晚上府内巡逻的警察从白衣服见回组变成黑衣服真选组,并且护卫重心从将军府转移至角落的监牢。

      毕竟里面有明天就要砍头的重刑犯X5。

      嗯,刚刚午夜告诉我信女因为跟护卫发生争执也去大牢过夜了,也不知是不是佐佐木示意的。

      不过来换班的居然是每月民调都在创新低的真选组,那就彻底不需要担心了,这下地雷亚可能连出场机会都不剩,早知道该跟他换一下位置才对。

      趴在天花板三小时的我感到浑身发酸,附近老鼠习惯我的存在后一家五口开始拖着晚餐的鸡骨头路过旁边梁柱,我只得努力将注意力放在下方房间。

      「茂茂大人!请您务必重新考虑!那些人绝不会是谋划暗杀的人!」

      讨厌爷跪伏在刚醒过来的将军面前大喊,边喊还边把屁股转向前方,「即便如此也要惩罚他们的话,招待他们入城的是在下,罪责要归咎在下!就请您斩了我六转舞藏的屁股吧!!」

      六转老爷可真喜欢□□类的玩法阿我去……

      「冷静点老爷,我在一开始就晕过去,看见一切的是伯父……」将军的表情还有些困惑,不过更多的是凝重。

      「所以在下才会向您说明,能够制止那位的只有茂茂大人──」

      「真是忠臣阿,舞藏,抱着切腹的觉悟提出异议……不过不须担心,他们就是犯人不会错。」

      来了……我放缓呼吸,把存在感削弱到跟老鼠没啥两样。

      这次连通报的下人都不存在,定定径自走入厅堂,在六转浑身一颤后他的笑意越发惹眼。

      「还是说舞藏,你认为我的判断有作假,他们以外某个人才是潜伏在城内的乱贼吗?」

      六转脸上冷汗越流越多,死寂的厅堂内他努力憋出一句话:「小……小的不敢……」

      「老爷?……」

      「茂茂,今天发生许多事你也该累了,去休息吧,事后处理交给我。」定定打断将军。

      「但是伯父,这种时候我不能──」

      「茂茂,国王驾崩的话国家也会灭亡,你只需要考虑你自己就可以了。」

      「……」

      「怎么了吗茂茂?连你也要伤伯父的心吗?」

      将军没有在第一时间答应,这似乎是不常出现的情况,定定还在微笑,但说话内容多了几丝逼迫。

      定定大人这卸任的,比家长代为保管的红包还不干脆。

      将军被人请回卧室,死寂与压迫重回厅堂,我默数老鼠数量,一边听着楼下的深夜十八禁谈话。

      「舞藏,我听到了有趣的事呢。铃兰还活着,但好像时日不多,真是令人吃惊,等着一个不可能出现的男人直到死亡。」

      定定站到六转跟前,欣赏完他的惨状后又走到窗前观赏月圆,「自那时起经过多少满月,现在也可以原谅你的背叛了……你想见她吗?想负起把乱贼引入的罪责吗?」

      匡当一声,一把胁差被扔到六转面前。

      「切腹,铃兰会在地狱等你。」

      二、三、四……

      六转颤抖着用仅剩的右手捡起胁差,好半晌才拉开刀柄。

      十七、十八……

      汗水自鼻尖滴落,抽出半截的小刀最终还是被他阖起。

      「是吗?终究还是贪生怕死了阿。」定定呵呵笑着,「不单一次、还两度背叛我,真是了不起的忠臣吶。」

      定定走出大门,随之走进来几名头顶斗笠手持令牌的黑衣人,他们手臂上都刺着黑色的翅膀,无声地走至六转周围。

      「真可惜,果然还是匍匐在地的小虫子模样最适合你。」

      话音落下、大门合拢,刽子手举起长刀对准老人的右手。

      ──三十六,养在身边的老鼠可真多,怕死的家伙。

      我抓准时机,掀开长板一跃而下。

      ~~~~~

      拒绝切腹的瞬间六转舞藏甚至停止颤抖,脑中闪过薇薇、茂茂,还有那泛黄记忆中唯一的色彩,多少年过去恐惧与绝望的概念早已模糊,他低垂头颅等待大刀落下。

      唰!

      「……?」

      鲜血飞溅,六转舞藏先是困惑是不是自己太老了怎么还没感觉到痛,才后知后觉他还维持着以手撑地的姿势,那血也不是他臂膀处流出来的。

      六转爷缓缓抬头,黑衣乌鸦软倒在地,模糊的视野中白发白袍的恶鬼立于血泊之间。

      不是恶鬼是什么?不然还有活人会头戴苍白的无常面具大晚上跑幕府杀人吗?

      恶鬼抽出乌鸦胸口的刀时几名八咫鸦已朝他挥出禅杖,可眨眼间恶鬼跃起,厚重的高脚靴无声立足禅杖顶端。

      「禅杖──不是这么使的。」

      长舌鬼脸面具下响起嘶哑嗓音,恶鬼手中长刀正中乌鸦手腕,同时他踩踏斗笠一把夺过禅杖,长袖挥舞间将其狠狠插穿前方敌人的肩头。

      当他落下后乌鸦们已将他团团包围,恶鬼若无其事地抹去面具嘴部沾上的血液,禅杖撞击地板的声响听上去竟像人类的哀鸣。

      「来人──」

      唰!

      「咳啊!」

      有人刚张开嘴便被银针贯穿咽骨,另一人则被杖柄戳入带着扫过一圈乌鸦。

      恶鬼一手甩出几管未知试剂,管身触地瞬间炸出阴绿的烟雾,烟丝四散宛若张开触手的怪物,不到几秒便笼罩整个房间。

      喀!喀!喀!!!

      令人牙酸的撞击声不间断地响起,染血白影穿出浓雾,手持禅杖顺势勾起六转的衣领,被提起的瞬间他捕捉到面具下淡金的瞳孔闪烁冷光。

      接触浓雾后六转便感到昏昏欲睡,他努力地抬起眼皮,「你、你是……」

      「晚上好,六转先生。」恶鬼加快脚步,冲出厅堂的过程衣襬楞是没擦过任何一个人,「今晚天气真好,非常适合赏月不是吗?」

      尽管声音变调既视感依然强烈,下午随行的医官身形与“恶鬼”重迭,六转忍不住说:「为什么要救我?太乱来了!这已经与见回组的地位无关、是叛国啊!」

      「乱来?」

      一路上畅行无阻,无人的庭院像他们穿越到里世界,医官话音未落远方忽然响起阵阵炮击,六转这才注意到幕府摇曳的灯火间混杂了浓烟。

      将军大人~出~乃~玩~

      轰──

      隐约可以听见谁在叫喊,全是从主厅的方向传来的。

      「是阿,好乱来阿,居然真把幕府炸了。」医官的语气依旧冷淡厌世,「我们要稍微加快了。」

      「咦!?」

      ~~~~~

      妈蛋,幕府炸了,这样算干得太超过吗?分明是干到撒旦都说地狱不会收人的地步了喂。

      不对,我早该认清现实,把他们留下来不就等于观赏艺术就是爆炸吗。

      烦死人了,既然炸都炸了那接下来不论怎样都管他去死。

      踏着主厅砖瓦俯身于窗边,宽广的室内一二层此时已经围了一大坨乌鸦,卷毛几人立于正中央。

      定定则站在二层中央楼梯上俯视,他身边还有个头套竹笼、身前挂一串大佛珠、造型比较高等的乌鸦,差别大概是魂类游戏的阴人小怪,跟靠近才会跳超长血条的怪的差别。

      所以说火堆在哪?我从进来幕府到现在都没坐过一次火啊,能不能让我捏个人性再打Boss?

      「即便遭逢天变,即便有人怨恨天照,那也是上天的旨意,是上天定下的宿命。就默默接受天照之声,接受吾等之刃吧。」

      「吾等正是上天使者八咫鸦,天照院奈洛。」

      里头的Boss正在念台词,我默默望着天空,在讨厌爷困惑的眼神中默默掏出手机打开录像。

      我的行为有什么问题吗?这么尬的表演可不是每天都能看见的耶,考虑到人家的身份这可是能塞进博物馆的文物耶。

      「……胧,天照院最强杀手。」信女忽然低语,「没想到连那个男人都出动了。」

      「……胧?」卷毛微微撇头。

      「制裁者为将军,被制裁者则为匍匐地上的人们,这就是世间之理。」现在换定定讲台词了,「你们能做的,就只有默默仰望上天。」

      「然而,不需叹气……」

      定定的演讲出现停顿,这通常是Boss出场动画要结束的征兆,我屏气凝神等着他们开始大混战,然而没半个人动。

      「……上天不会只带来灾祸……」

      定定迟疑了下又憋出一句,依然没人动。

      怎么了现在是老人的睡觉时间吗?其实已经在打瞌睡了吗?……阿,喔,我的锅。

      「?」

      我放空半秒,又稍微想了两秒,然后拎起头冒问号的讨厌爷瞄准眼镜的方向扔过去。

      「!???」讨厌爷头上的问号在加速飞出的过程中学会了影分身。

      碰!

      紧接着我翻身踩过几个斗笠,顶着一片惊愕的视线中落到五人组跟前,垂眼默念我戴了面具、这里所有人都是花椰菜,然后开口:

      「天地不仁,当以万物为刍狗。」

      「搞不懂这句话什么意思的请滚回学校找国文老师谢罪,别在这满口上天上天的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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