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医生的日常》麻鼠貓菌

158、第一百五十八诊

　　第一百五十八诊 夜晚行动小心进入里世界

　　我仰躺在新床上，无神的双眼直视黑暗中隐约可见的木板纹路，记忆碎块组成的海潮在脑海中辛勤翻滚，一如每个无梦的夜晚。

　　（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最常浮出水面的是金子恶劣的笑容，他轻巧地分享完自己的惊天大咪咪，竖起食指贴在唇边，嘴巴无声开阖如此宣称。

　　『好啦～睡前故事说到这，金子大哥哥要回去面对没有尽头的研究数据和很有可能提早到来的更年期常见病痛了～』

　　『没有该说的了？』当时我真的很想拿可可糊他的脸。

　　『没有，除非你想阅读我过去几年的实验数据，然后跟我讨论动植物基因链的可替代性，喔，尽管我们都知道你讨厌学术论文。』金子开始跟我讲屁话，『说实话我一直很好奇你的医学院毕业论文怎么过的？威胁校长吗？』

　　我抽出袖内银针时，金子已经把自己推离桌面起身。

　　『我说过我的大型实验起头有点早，本来是想先搞定几个假说、多确立几株能稳定繁殖的变异种再搞的，但机会难得呀，好在收获不错，大概能缩短五年的预期时间。』

　　『继续过你的小日子吧，不用想太多，有事情干时我肯定会叫上你的，毕竟我们Ａ～Ｚ的大半计划可都是靠你当嘲讽坦才能实现呀，亲爱的师妹～』

　　接着，他哼着小曲撑着手杖离开我的办公室，留下更多的烂摊子和不肯明讲的巨坑。

　　去特么的嘲讽坦，我的职涯栏上填的明明是外科医生。

　　喵的，新床舒服是舒服，但注意力还是没分散。

　　咬牙长出口气，睡意仍未战胜记忆海卷起的浪潮，我只能一边打哈欠一边细数纹路，眼珠跟随线条曲线缓慢运动。

　　叮咚──

　　「嘶……」

　　刺耳铃声乍响，我紧紧摀住双眼揉着太阳穴，刚吐出还未散开的浊气又被我猛地吸回肺中。

　　现在、特么、是半夜十二点，明天、还要上班！！

　　要是是那个天杀的不肯在正常时间送货的忍者打工仔去而复返，我绝对会把他栓在手术台上做去势手术！

　　「医生！出事啦！拜托开门吶！」

　　楼下眼镜焦急的声音穿过层层大门，跟门铃一起敲打耳膜，我只能翻身爬出被窝，离开美好的记忆床垫提起门边挂着的白袍下楼──不是喵吉拿口袋做窝的那件，那件白大褂我已经默认是衣架的延伸物了，衣架的假发那种感觉。

　　推开大门，眼镜跟傍晚偷袭我的橘发姑娘搀扶着面色青白的神乐站在门外，额前绑了束头发呈触角状的橘发姑娘狂按门铃，眼镜满眼血丝地瞪着她又不敢上前制止。

　　「什么事？」我拎起熊孩子到她无法触及电铃的位置放下，然后把神乐从头到脚扫了遍，问。

　　眼镜吞了口口水，结结巴巴地说：「神、神乐不知道吃了什么，突然闹肚子！已经这样一个小时了，她晚上应该只有碰过醋昆布才对──」

　　「才不素醋昆布的论题！」神乐强撑着喊道，「醋昆布素不喂被伴我的阿鲁呕呃呃呃──」

　　马赛克瀑布倾泻而下，辛酸的醋昆布味瞬间炸裂。

　　我默默后退躲过溅起的马赛克，凝视门口那滩马赛克，我用尚存不多的理智对眼镜开口，「志村先生，麻烦清理一下现场，本人带神乐小姐去诊所。」

　　如果普通人这样子，我可能用家里库存的胃药先应付了事，但夜兔闹肚子可以闹一个小时的话，我得去开Ｘ光检查一下她胃里是不是藏了颗异型女王卵。

　　～～～～～

　　目送医生的背影离去，浑身紧绷的新八长出口气，从怀中掏出对讲机低声说：「目标Ｘ已经按计划离开，重复一次，目标Ｘ已经离开，over！」

　　『收到，攻坚的Ｚ小队准备上场，over。』

　　街道对面，银时关上对讲机，与服部扛着大包小包印着卖场标志的购物袋从黑暗中走出，压低身躯小跑来到医生家门。

　　「等等把鞋脱了，还有别踩到呕吐物，医生五感晚上的时候恐怖得很，有点味道就死定了！」手忙脚乱地把购物袋运入房内，路过门口时服部不忘提醒。

　　「这什么鬼设定，果然是吸血鬼吧那个邪恶生物！」银时咋嘴抱怨。

　　刚踏入房中，服部便越过楼梯笔直地走向廊道尽头。

　　「左边是客厅和厨房，你先把东西塞客厅，我去确认地下室有没有地方能躲人。」

　　他边说边掏出回形针，在尽头前的门蹲下，小心地拨弄锁孔。

　　几秒过后喀嚓一声，服部松了口气。

　　「好险，看来没有触发防空警报阿。」

　　「……你跟来做什么？」服部面无表情地看着身后，银时带着大包小包蹲在他旁边。

　　「不是，因为，这可是医生的地下室耶，有生之年大概没机会看见的真面目，活体标本、邪祟祭坛、【哔】还有【哔哔】跟【哔哔哔】之类的。」

　　「真要有那些东西我们就死定好嘛！」

　　「阿哈哈哈！医生你怎么回来啊啦！？」

　　忽然间，新八刻意放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硬生生掐断两人的争执，顺便将他们的小心赃拉入十里酷寒。

　　「钥匙没带。」

　　医生特有的、略为嘶哑的中性嗓音随之响起，门口路灯照耀下新八努力垫脚想覆盖他的视野。

　　然而实力不允许，医生上半个脑袋轻松越过一米六五的新八，淡金的瞳孔在昏暗中如同发光的兽瞳。

　　回来啦阿阿阿啊阿──

　　千军一发之际，服部拉着银时、银时拖着购物袋闪入刚解锁的地下室，这一刻他们爆发了强大的肌肉控制力，硬是在不到一秒完成动作并且做到了悄声无息的境界。

　　同一时间，刚越过新八要从门口鞋柜拿钥匙的医生忽地抬头，他下垂的眼皮微抬，眼珠直直锁定空无一物的廊道尽头。

　　「……」

　　「吶吶医生！神乐她还好吗？」

　　医生缓缓收束的瞳孔看得新八在心里过山车，他急忙转移医生注意力。

　　没有响应，沉默的空气一点点凝结，新八只能听见自己乱序的心跳。

　　那双瞳孔忽地滑向他，昏暗光线描绘出眼珠的轮廓，深深加重着这一幕的惊悚程度。

　　他恍惚间听到寂静到了极致后产生的尖锐耳鸣，偏偏此刻医生的声音依然清晰，嘶哑的嗓音如同生锈的刀片轻刮脸颊：

　　「志村先生，坂田先生呢？」

　　阿，天上的爸爸，小新很快就去探望您了。

　　「他……醉得死死的，怎么样都叫不醒，所以我只好来了。」新八汗如雨下，耳鸣尖锐到一个极致后世界忽然安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是吗，那本人就寄账单了。」

　　医生不再看新八，从鞋柜夹层掏出钥匙起身。

　　撑过了……活下来了？

　　新八还没来得及生出庆幸，苍白的身影毫无预兆地转身走向廊道。

　　「本人去仓库给你拿条抹布。」

　　序乱的心跳漏跳好几拍，那一刻在场三人深刻地感受到绝望挤压肺部的痛苦，脑海中只剩下“阿阿阿啊阿”在循环播放，伴着死亡的脚步声狠狠敲击心脏。

　　咚、咚、咚。

　　那只苍白修长的手已经搭上门把──

　　「喵～」

　　──阿勒？

　　软Ｑ的猫叫声将他们从恐怖片中拯救回现实世界，新八呆愣愣地看着喵吉拖着水桶和抹布从客厅出来，对医生喵喵叫。

　　「……谢谢。」

　　医生手离开门把，摸着喵吉的头接过清洗工具。

　　「喵喵～」

　　死亡擦边而过，等到医生离开，门口的新八喜极而泣，地下室中银时大口喘气，他双颊淌下热泪虔诚地跪在门边喃喃说着：「谢谢您，喵吉大人，小弟明天会带上等鱼罐头和草莓巴菲上供的。」

　　「太夸张了喂。」服部的医生PTSD症候群没到晚期，但他还是冒了一身冷汗。

　　「这是活下来必须的，屏气凝神是基本操作。」银时双手抱臂缩成一团。

　　「是在玩什么恐怖游戏吗？抓到即ＯＯ？？」服部烦躁的搔头，他喃喃呻.吟着，「我到底为什么要答应帮忙？」

　　「太迟了，我们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旱鸭子，要是船沉了所有人都得死！」

　　「旱鸭子为什么要上船做死啦！」

　　服部一边自我厌恶一边环顾四周，他不敢开灯害怕医生再次折返直接撞见门缝透出的光，只能点燃自己的火折子提供光源走下楼梯。

　　地下室的东西不多，一眼望去书架、几个箱形冰柜整齐的靠墙排列，中央的长桌下方堆着纸箱与陶罐，常见的家电与躺椅堆在剩余的空间。

　　微凉的空气中飘着草药与淡淡的酒精香气，并没有恐怖游戏里的活体标本跟【哔哔】，唯一奇怪的地方可能只有冰柜的存在和过于干净的环境，正常的仓库一开门就会有飞舞的灰尘扑面而来，可这里就跟楼上一样整洁。

　　银时翻开冰柜盖子，多数存放用途不明的药剂，其中一箱里堆着十几包贴了标签的血袋。

　　「呀！找到了，医生是吸血鬼的证据！」他如同发现新大陆猛戳那些冷冻的暗红色袋子。

　　「我看你根本不怕啊！」

　　服部吐槽了句银时小强般顽强的犯贱精神后靠过去检查，血袋的标签写着出厂日期以及型号，大半型号标示为：Ａ型红血球液。剩下的则是不同血型的全血液血袋。

　　「嘛，就他囤货的习惯，有这些也正常吧？比起血袋，我感觉旁边的药剂危险性更强点。」

　　「也对，比起德古拉赵四，果然还是深海八爪怪更危险。」

　　银时对冰柜失去兴致，他随意的浏览着地下室其他的杂物。

　　「小说、漫画、奇怪的药膏……太奇怪了，居然这么正常？仓库明明应该跟书柜的后面、床底板内侧一样，藏着不能对家长明说的青春期脏脏浪漫才对，医生果然从头到头都是禁欲派吗？」

　　「呀不，虽然一直玩性别梗，但医生本来就不大可能有吧？小黄书。」

　　服部拿起药膏罐嗅了嗅，嗯，偶尔能在医生身上闻到的味道，这是酸痛软膏。

　　「不只是小黄书，还有中二的黑历史之类的……」

　　银时开始研究起家电，他话语一顿，从家电掩盖住的角落拿出一个黑色的木箱。

　　在火折子照耀下，木箱的边角隐约能看见点点斑纹跟不规则的奇怪渐层。

　　看起来就像凝固已久的血迹。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的更新频率让列车长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