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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第一百二十一诊 ...


  •   「我会一个人活下去,如果这样你还不满意,就杀了我吧。」

      阴暗的房间内,悬吊于地雷亚的蛛网上,内心因为曾经的师傅如今的所做所为而趋于死寂,月咏双眼无神的喃喃说道。

      「所以......请不要伤害他们,他们是我......最重要的伙伴。」

      「......为了他人而消灭自我阿。」

      地雷亚默默走到月咏跟前轻笑一声,然后一手猛地锁住她的咽喉大吼:

      「不对!我想从妳身上追求的材不是这种东西!!」

      他陷入某种神经质的愤怒中,拳头狠狠打在月咏脸上。

      「为什么妳还是不懂呢?我做了这么多,妳为什么还是拥有脆弱的灵魂呢?为什么妳就不能贴近我的强悍呢!?──」

      在地雷亚一拳又一拳击打下,本就虚弱的月咏对外界的感知越发模糊,地雷亚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遥远,神智游离间,眼前地雷亚模糊疯狂的眼神又一次与那个医生重迭。

      仔细想想,他们其实完全不像,为什么她老会下意识比较呢?

      『再后来,抱着这种想法的我,失去了一切。』

      『连自己都抛弃、人生只剩绝望的胆小鬼,又能记得自己该保护什么吗?』

      脑海中忽然响起医生漫不经心的话语,头一次的,月咏观察起地雷亚的眼神。

      然后她发现,并非完全不像,虽然医生大部分显得极其理智,但少数时候暴露的疯狂会与地雷亚相像,那是对某种信念......或者说对执念的疯狂与不顾一切,跟绝望后趋于死寂扭曲在一块矛盾的眼神。

      那是她从前无法理解,直到直面地雷亚后才察觉一二的情感,但是,两人却有决定性的差别......

      「我,想杀了我自己。」地雷亚阐述追求与"猎物理论"到一个段落,他沉浸在自己幻想中喃喃说「用自己的手杀了自己,光是想象就让我兴奋无比......」

      「地雷亚,你在害怕吗?」月咏忽然扯扯僵硬的嘴角笑了出来,问。

      医生的眼里映照着他看见的一切,但地雷亚眼中什么也看不见。

      ~~~~~

      等到周围拿刀身上有蜘蛛纹样的恶人已经没有站着的后,我扔掉沾染血珠的手套,静静伫立在血泊之中数秒,缓缓吐出口气然后往日轮那里前行。

      现在内心这种趋于平静的死寂感,有点像明知道作业工作做不完了,但该打游戏摸鱼还是继续打继续摸,变相逃避现实一样。

      阿,发泄完了,理智回归后好不想处理后续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心情平静的我只能计划之后该怎样吓唬卷毛能得到更好的反馈了──对,只是单纯的吓唬喔,我怎么可能对伤员动粗呢?

      嗯?你们问我对待杂兵的态度跟之前对百华军团的反应好像不大一样?

      首先,我对犯罪者的同理心通常会下降30~60%,敌对关系降30%,先前我是入侵人家地盘的闯入者,现在立场对调多降15%,我很不爽降50%──OK,我的同理心已经是负数了,真棒。

      当然,这些杂兵要是被送到手术台上我照救不误,工作和同理心是两码子事。

      日轮的屋子外头同样倒了满地浑身插满苦无的杂兵,晴太眼镜神乐他们仍不见踪影,应该还在哪忙着救火,日轮则在吩咐几个人后续工作,将一切处理的井井有条。

      「日轮小姐,有伤员吗?」

      「暂时还没有,医生,这边你可以放心,白鸟很快会赶过来的。」坐着轮椅的日轮抹掉额间的汗珠对我笑了笑说「如果担心银时和月咏他们的话就快点过去吧。」

      不,我比较担心卷毛又要拖欠诊费。

      说真的,如果算上之前在江户医院的时候,他欠我的诊费可能够我变卖他两颗肾了......至于肝,糖尿病患者的肝可不值钱。

      我回屋内取回医疗箱,出来时服部已经冒出来站在外头等着。

      「本人还以为你不想搀和。」我斜眼反讽痔疮忍者一句。

      「那家伙替我处理了麻烦事,我好歹得去看一眼他死了没。」服部也不反驳,领着我往地雷亚的巢穴走「走吧,到了后故事我再一并说完。」

      说带领也不大对,从吉原着火那一刻起,顺着天空的火线追逐源头,地雷亚的位置便如圣诞派对里最大那颗圣诞树般闪闪发光,有脑子的都知道该怎么找到副本入口。

      在最开始火线还没被斩断时,那场景就像布置好盛大舞台后,刻意引人去找他一样。

      「说起来我一直想问,那小妞上礼拜找你做什么的?我在路上遇到她的时候整个人心神不宁地揣着怀里的包裹,你给了她什么吗?」

      来到那栋漫出火线的高耸建筑,服部拿出苦无清理走道上如蛛丝般的丝线,昏暗的环境中,他忽然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我的思绪一瞬放空,反问。

      「她手里的包裹给我的感觉......像是炸弹超人爆炸范围MAX后扔出的炸弹。」服部喃喃说。

      炸弹超人算什么阿?痔疮的直觉吗?

      「月咏小姐手里的包裹不是本人给的。」我捏捏鼻梁,闷声说。

      「......阿勒?」服部似乎意识到什么,一恍神没注意到身前的细丝差点撞上去。

      「那是金子师兄的......礼物。」我深吸一口气,说完。

      当天因为威尔史密斯收容失效事件,我跟白鸟只能赶紧套上防护服去抓捕逃脱的史密斯们。

      月咏也有帮忙,不过她半途消失了,等到我忙到一个段落,便看见金子笑容满面地朝一脸“我在哪?他是谁?他在说什么?”的月咏推销装着不明药剂的小型针筒。

      我不晓得这之前他们谈了多久,但月咏脸上那种被开启新世界大门的表情让我感到非常不妙。

      『怎么样?这是已经测试过的,药效大概会持续两到四个小时不等,不用担心任何副作用或后遗症喔。因为妳是黎明的客人,我才免费送妳试用的喔!』

      没等我阻止,金子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推销员,充满热忱地将手里的针筒包好递给月咏。

      『请不要拒绝,就当接受一位新朋友的礼物,妳不想用也没关系的,不过若是用了觉得喜欢欢迎随时来找我呦!』

      金子笑得像是一位天真纯洁的阳光少年似的,当下我一阵寒颤,只想回到充满史密斯的病房当作自己没撞见魔鬼诱惑羔羊的现场。

      「......本人有郑重警告过月咏小姐那包针筒的危险性。」我又用力捏了下鼻梁「相信月咏小姐不会随便使用的。」

      至于想不开的可能性......我不想想象。

      嗯,她有选择的权利,而我也尽了提醒的义务。

      曾亲眼目睹金子可以造成的危害有多大,服部理智的决定闭嘴不再问下去。

      一路上没有任何杂兵,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轻松来到高楼最上层,站在和纸木门前,前面房间隐约有谁在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出。

      服部沉默数秒,拉开门。

      「......」

      「............」

      那是间很空旷、几乎占据整个上层的大厅,从对面敞开的门中可以看见渐深的天空,时间已步入夜晚,但缓缓升起、圆亮洁白的明月仍为大厅前端提供了些许照明。

      大厅另一端,卷毛跟月咏围着一个面朝下躺着的人交谈争论着什么,在开门时响起时停止了所有动作。

      呀不,严格来说他们围着的那人并不算躺着,因为他除了下半身可能超过五十公分高的巨大马赛克外,僵直的躯干以马赛克为支点,呈现谜样的平衡悬于半空,并且微微旋转着。

      再仔细看,那个人屁股的部位插着一管小型针筒。

      「不好意思,打扰了。」

      我下意识对他们说,服部则默默拉上门。

      ~~~~~

      时间往前拉回几分钟:

      那时候及时赶来的银时刚解决完地雷亚,而地雷亚则不屈不挠的拿着苦无指向银时,不死不休。

      在银时与地雷亚的战斗中,月咏终于下定决心了结一切,她在地雷亚身后撑起虚身子,掏出怀中的武器扔向地雷亚的后颈。

      ──然而在掏出武器那一霎那,月咏发觉自己拿到的是那名古怪的橙发医生给她的针筒。

      『阿,妳是月咏小姐对吧?』

      『哈哈哈,这么说可能不好意思,但我作为吉原的常客,怎么可能不认得月咏小姐呢?没想到今天居然遇上了,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想请问月咏小姐......』

      名叫金子,与医生完全不像的男子笑容灿烂的说着。

      『妳想当看看男人吗?』

      当天回家时她在厕所镜子面前纠结良久,脑海里一直环绕着金子后续一长串洗脑般的推销,握着针筒的手一直在镜子前与垃圾桶上方游移不定。

      最后月咏选择遗忘那管针筒的存在,她把针筒放回腰间,准备下次见到医生的时候再请他帮忙处理掉这个危险物品。

      等月咏意识到自己扔了什么她手一抖,针筒的方向向下偏移了些,针筒却依然固执地打在地雷亚身......屁股上。

      顺带一提,金子的针筒是特制的,它的尾端形状是与苦无相像的环状金属,且针尖一打在身上就会自动注射管内药剂──或许,金子的初衷这玩意儿就是当暗杀武器使用的。

      然后,嗯对,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地雷亚从中针到倒下的详细变化过程就不详述了,详细描述就要被禁了,让我们给予反派Boss最后一丝尊严。

      接着,扔出针筒的月咏呆了,在月光照耀下正面目睹地雷亚翻白眼倒下全过程的银时也呆了。

      过于惊悚的转变让两人忘记惊恐,他们一前一后站在昏迷不醒变成行为艺术的地雷亚周围,良久没人发话。

      这是什么?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严肃哀伤的场面会出现马赛克??为什么马赛克有办法撑起一个人???

      银时双目死寂,可能是为了打破凝固的氛围,最后他非常小声地开口问:「这是吉原特有的防狼喷雾吗?」

      「不是吉原,是我、不对,也不是我!是一位自称是黎明的师兄、戴眼镜的医生给的,说是──我没想要扔出来,虽然扔了但我是要扔苦无的!我、我不知道......」各种矛盾的情绪冲击大脑,无比混乱的月咏缓缓摀住脸,她断断续续的说着。

      银时默默走到月咏旁边,轻轻拍拍她的肩膀,然后举起大拇指,双目无光地喃喃说:

      「妳别难过......嗯,他死得很有男性风范。」

      「这算男性风范吗??你们男人真的会希望变成这个样子吗?!」

      「呃、虽说医生常说三十以上的大炮是畸形,但就算这样,男人还是会幻想拥有克劳德大剑嘛,所以就算妳......嗯,这算一种尊敬。」银时非常努力的用机器人般毫无生气的语调安慰月咏。

      很显然月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鼓起勇气看了地雷亚一眼,不过很快便移开视线,她语气空茫地问「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会断掉吧?」

      「嗯,照理讲,等那股青春的劲头过去,绝对会断掉的,以头朝地的地板动作可是非常危险的,脖子再怎么硬也是人体最脆弱的部分阿。」

      「......」

      「............」

      「不然这样吧,银桑在前面妳在后面,我们数一二三把他翻过来。」最后,银时面无表情的提议。

      一瞬间月咏露出极为抗拒的神情。

      「妳那表情是要银桑一个人动手吗?应该不是银桑想的那样对吧喂?虽说我是说要守护没有错,但某些时候还是要肩并肩作战喔!而且就算他不配当师傅,在妳小时候难道没有老爸帮女儿洗澡的回忆嘛──好啦好啦!我在后面行吧!这样就没有问题了吧!」银时脸冒冷汗,如同自己即将进入十八层炼狱般妥协道。

      「......你有想好翻过来后该怎么办吗?」

      银时沉默一瞬,然后猛地把脑内即将形成的想象画面揉拦。

      「这种事,交给未来的自己解决就好!」他神态坚定地说。

      接着两人交换了位置,站定后他们深吸一口气蹲下身──然后蹲下瞬间银时直接趴跪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银时!??」

      「抱歉啊......」银时擦擦嘴角,眼神模糊「果然身为男人,不是自己的克劳德大剑是无法接受的阿......」

      「没人让你接受!结果未来的自己直接放弃了!你根本是在丢男人的脸吧!」月咏崩溃的用气音喊道,似乎很怕要是大声点吵醒地雷亚,情况会更加崩溃。

      「五路赛!银桑也会有没有办法的时候啊!他也会有不想面对现实的时候啊!」

      银时站起来崩溃的回喊──结果他站起来时不小心撞到地雷亚的脚,然后身体僵直的地雷亚开始以马赛克为支点缓缓旋转。

      「真的做起地板动作啦!怎么办啊啊!」

      唰──

      同一时间,银时身后昏暗的空间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他们本能地停下动作与呼吸,望向昏暗的门口,只见服部与提着医疗箱的医生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

      「不好意思,打扰了。」

      唰──

      医生平静地说道,服部缓缓拉上门。

      「「──等一下阿阿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列车报告,我们刚刚遇上了断轨,虽然在空中自体旋转1080度,但是请各位乘客不用担心,列车现在已经安全着陆,列车长要去确认我们离预计的终点站偏差了几个行星的距离了,报告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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