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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这边把鹤西朗送回家后,金浔峰却是有些不放心姜年华,虽然刚刚医生说没多严重,但姜年华那种娇花一样的人,指不定又要一通哭哭啼啼。

      金浔峰有些头疼,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回去一趟。

      “老师,我先走了啊,您自己注意点儿。”

      鹤西朗点头,又问:“店里的工作还能继续做吗?”

      金浔峰:“……下午已经被辞退了。”

      鹤西朗圣母心发作:“要不这样,你看我现在腿也断了,一个人住工作生活都不方便,我请你来照顾我怎么样?工资跟正规看护一个价。”

      金浔峰算了一笔账,很干脆接了这活。

      “但我有个条件,你那些杂七杂八的打工都得辞了,安心去学校上课。”

      金浔峰同意了,他现在就打两份工,一份白天在餐厅已经被辞退,一份晚上在酒吧,他有些舍不得,但最近临近实习期,他也打算辞了。家教课鹤西朗没有干预,反正离家近,时间也不长。

      鹤西朗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金浔峰一一应下后,这才出门回了趟家。

      高中毕业后,金浔峰靠着那点儿微不足道的收入,再沾了些小时候街坊邻居的交情,在他小时候住的那个老胡同里租了一间房,随后就把姜华年接过来了。再用木板从中间割开,勉强算两个房间。

      金浔峰进门时,姜华年正坐在床上看视频,听到开门声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她男朋友又过来了。直到看清楚是金浔峰,她这才高兴起来,连忙接过金浔峰手上的食材,高兴极了,说要去做饭。

      “你那手艺,可拉倒吧。”金浔峰不乐意,“都受伤了还做什么做。”

      姜华年被拒绝了也不恼,依旧喜滋滋的:“好呀,那我给你打下手。”

      “打什么下手,别耽误我,一边儿去歇着。”金浔峰皱着眉头赶人,然后挽起衣袖处理鸡胸肉——他本来想买牛肉,但是一看那个价格,还是转身去了冷冻柜,要了两块儿鸡胸。

      因为摊上了一个不会做饭的妈,金浔峰本人厨艺相当了得。速冻鸡胸肉被他处理得又滑又嫩,汁水饱满,配上豌豆和甜玉米,再洒上一点儿小米辣,下饭神器。而另一边,烧的紫菜鸡蛋汤已经沸腾,事先上锅的清蒸鱼可以出锅。

      今晚姜华年相当高兴,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吃饭了,美中不足的是金浔峰始终没有了留下来,晚饭后就离开了。

      别人家里一片欢声笑语,她这个小屋却冷冷清清的。姜华年用手机看了一会儿视频,又开始想念她那些男朋友了。

      从姜华年那里离开后,金浔峰转向去了趟苏夏酒。下午他就跟老板说,说他妈的断腿了,他要辞职照顾老人家。老板没拦他,还多给了他1000的奖金。今晚金浔峰就是过去收拾东西的,顺便再跟大家道个别。

      “峰哥你怎么才来啊,我忙得手都快断了。”看到金浔峰进来,章留忍不住抱怨。

      “那你的手估计得断了,”金浔峰有些同情,“我是来办离职的。”

      “峰哥你要走了?”章留很意外。

      金浔峰点头:“别太想我。”

      “滚,巴不得你走,你走了我就是苏夏的头牌了。”

      金浔峰指了指徐晨:“当苏夏头牌,你问过徐晨的意见吗?”

      章留伸长了脖子:“徐晨,我要当苏夏头牌,你有意见吗?”

      徐晨抬头:“你不是异性恋吗?”

      章留:“异性恋怎么了?异性恋就不能当头牌啊?”

      徐晨摇头:“我是说,你既然是异性恋,爬上老板的床后硬的起来吗?”

      章留:“……我们不是在讨论头牌吗?为什么要爬老板的床?”

      徐晨:“你不和苏夏睡怎么当头牌?”

      章留:“……”

      我去,原来这家酒吧已经黑暗成这样了吗?章留瑟瑟发抖:“峰哥,我不想跟老板困觉,你带我一起走了吧?”

      金浔峰翻白眼:“你们两个是脑残吗?”

      “哇,你什么意思?”章留很受伤,突然又很惊恐,“难道峰哥你也爬过老板的床?”

      “白痴。”

      他才懒得解释。

      徐晨冷笑,随后递给金浔峰一杯酒:“来,这是践行酒,我请你。”

      金浔峰摇头:“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吗?”徐晨推眼镜,“你放心,里面不是40°伏特加。”

      不过是75°的苦艾酒而已。

      金浔峰接过酒,顺手递给了的章留:“峰哥赏你的。”

      章留有些馋,但上班时间不能喝酒,他把杯子递给徐晨:“晨哥,你先帮我放着,下班时我来喝。”

      徐晨接过酒,板着脸:“爱喝喝,不喝拉倒。”

      “那我偷偷抿一小口,你们帮我看着,别让老板发现了。”章留敌不过,吞着口水小声说着。

      “我还没死呢,你就怂恿我员工上班饮酒?”老板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虽然是责骂的话,但语气还是慢悠悠的,听不出来有多大的情绪。

      可能因为年纪大了,老板开始变得佛系,虽然他自己开酒吧,但是本人滴酒不沾,天天带着保温杯泡枸杞,讲究的是养身调理。

      徐晨淡淡道:“我这叫钓鱼执法,他要是喝了我帮你弄死他。”

      章留捧着酒杯,一脸难以置信:“晨哥你陷害我?”

      徐晨指了指金浔峰:“是你峰哥陷害你,他明知道你还在上班,还要把酒给你。”

      章留看了一眼徐晨,又看了一眼金浔峰,最后哇的一声哭了。

      现场没一个人理他,徐晨继续调酒,老板拍了拍金浔峰肩膀:“有空回来玩,我给你免单。”

      金浔峰有些意外:“老板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这是什么话,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一向这么大方。”

      员工们报以一阵嘘声。

      而实际上老板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金浔峰一杯倒,一个人去酒吧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要去必然是和别人一起去,既然他能给他带来客人,而自己又不能喝酒,免单完全是比合算的买卖。

      章留怕了,这对话一听就是有问题。按照往常的尿性,他肯定会凑过来说,“老板也给我免单呗。”

      但是今天,想到他们这个酒吧背后的种种黑暗,章留萎了。抱着金浔峰大腿痛哭流涕,跟着一路走到了门口,没想到在门口遇到了他的S系大姐姐,一转身再次进了酒吧。

      金浔峰回来时,已经快十点了。鹤西朗本来一直萎靡不振,听到开门声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在书房里喊,说自己要吃止痛片。

      金浔峰找了半天才在医疗箱里找到一板快要过期的止痛片,然后又倒了一杯水才进去。

      对鹤西朗这类注重精神建设的人来说,和卧室相比,书房是更加私密的场所。

      这是金浔峰第一次进鹤西朗的书房,书房面积很大,房屋两侧各安放置一个巨大的书架,中间摆了一张又长又宽的书桌,一头摆着笔墨纸砚,一头堆着各种资料书外加一台电脑,现在鹤西朗就坐在电脑面前敲敲打打。

      金浔峰把水杯和药放到桌上,鹤西朗抬头说了声谢谢,又指挥金浔峰找书,一本是艾布拉姆斯的《镜与灯》,还有一本是兰塞姆的《纯属推理的思考的文学批评》。

      鹤西朗书架堆得太满了,又不像是图书馆那样有索引,金浔峰找了半天都没发现,回头问,“老师,书大致放在哪一处?”

      不料他这一回头就愣住了,鹤西朗身后是一面贴满了照片的墙。金浔峰相信,任何一个喜欢摄影的人,看到这些作品都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那是阿勒泰的晨雾与炊烟,玻利维亚的星空和盐湖;羚羊谷的光,江南的雨,漠河的雪,色达的火……然而更多的是金浔峰不认识的地方。这些作品有的构图出众,有的色彩的丰富,有的情感动人,然而更多的是景物传递出的各式各样的美。

      随着近年来手机摄像头的普及,照片的获得难度大大降低,这几乎成为了一个全民摄影的时代。然而热爱拍照的人千千万,却只有一小部分人能被称为摄影师。

      金浔峰也是个摄影爱好者,但是因为时间和金钱所限,这些年来他只用那台2年前入手的二手佳能60D。偶尔朋友圈发了一些当时还比较满意的图,但后来又觉得不好统统删掉。

      这些作品带给他的震撼太大了,仿佛是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儿突然看见了一座巍峨大山。过了许久,金浔峰才听到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老师,这些都是你拍的吗?”

      “啊,没事儿的时候拍着玩玩。”鹤西朗指了指,“那两本书在靠窗那边,那一排都是放的文学理论。”

      金浔峰把书拿过来,眼睛还是离不开那面墙。

      恋恋不舍的表情太明显了,鹤西朗忍不住笑:“怎么,你也喜欢摄影?”

      回想着自己的技术,金浔峰有些羞于开口:“我才是拍着玩儿,都没什么好作品。”

      “刚开始都这样,多拍拍就好了。”鹤西朗道,“拍之前多想想,自己要呈现出什么东西,有针对性的拍,你们还年轻,还有大把大把的可能,如果你有兴趣,我以后有拍摄计划叫你一起。”

      虽然不知道老师这句话是真话还是客套,但金浔峰依然相当高兴,出去自己收拾客房了。

      鹤西朗吃了止痛药后好像稍微好了一点,给这次牵线的黄珂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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