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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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那天晚上去的人，老鬼和李奕。
老鬼新换了据点，前几天便来通报了楚蕴，就在城南的一家飘香院里。
城南一条街的花灯区，来往嫖客络绎不绝，飘香院是里头最不起眼的一个，旁边就挨着南风馆，每到傍晚，莺歌燕语不绝。
楚蕴面不改色地走了进去，顿时被一众涂脂抹粉的姑娘缠住，楚蕴皱眉看了一眼，一刹那间，哪还有什么姑娘！
一众女鬼顷刻间向后四散开，花红柳绿的屋子顿时显得鬼气森森。
老鬼从楼上晃晃悠悠地飘了下来，穿过一众女鬼，向楚蕴施了一礼。
楚蕴抬头在屋子里扫过，女鬼们纷纷低垂了头，不敢看他，有些甚至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李奕呢？”楚蕴道。
老鬼原以为经过了那晚，楚蕴绝对不会想再见到李奕，没想到没过两天，鬼王为了找他竟然亲自登门了。
“你知道凡人高烧不止是什么原因吗？”
“不是伤寒之症吗？”老鬼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我活着的时候也没做过大夫，想必就那么几种情况吧？”
楚蕴顿时感觉自己来错了地方，他拂袖，正欲离开，忽然被老鬼叫住。
“那个……”老鬼摸了摸头，有些纠结地道，“鬼王的这些问题，其实去问飞鹤宫的人最为妥当，若是抓了一个飞鹤宫的人来问，想必定能解决，就怕他们不说。”
“飞鹤宫？”楚蕴倒是听过这个名字。
“对对对，就是那群牛鼻子老道，不过他们也确实厉害，其他修仙之人恨不得离凡尘越远越好，好像这样才能修得大成。唯有他们，门下弟子遍布凡间，最可恨的是，三天两头就嚷嚷着要来捉我们！”老鬼愤愤道，“像那些拿着招魂幡，满大街乱转的，十个当中有五个必定是他们的人！”
“那其他五个呢？”楚蕴好奇。
老鬼一瞪眼，道：“都是骗子啊！”
楚蕴：“……”
楚蕴看了看四周：“你们在这里是为了吸取男人的阳气？”
老鬼点点头。
“对了，上次我忘了说了，以前你们怎么样我不管，但从今日起，大苍城内的众鬼归我管辖，只要我在这世上一日，尔等便不可再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楚蕴目光在众鬼身上游移，抿唇一笑，“谁不服，你让他来找我。”
一个瘦小鬼越众而出，叽里呱啦道，“若是身负血海之仇，也不能找对方报仇雪恨吗？”
“当然可以。”楚蕴从他身上扫过，目光渐渐看向越来越多的鬼，道，“有冤屈想报仇的人，先去老鬼那里报个案，将前因后果叙述清楚了，再核实无误之后，自可找仇人报仇。”
“鬼王。”一个聘聘婷婷的女鬼走了出来，即使是做了鬼，她也依旧好看，可想而知生前应当是个什么样的美人儿，“我自己的仇已经报过了，奴家想问，今后姐妹们还能吸人阳气弥补修为吗？”
楚蕴道：“鬼修也可以汲取天地精华，修成正果。若一味贪图捷径，最后只会害人害己。”
此话一出，叽里咕噜的声音越来越多，大家议论纷纷，竟无一人敢做出头鸟。
那女鬼微微一笑，倾身拜道：“多谢鬼王，我生前也蹭是清白人家的女子，只因被坏人侮辱，一朝想不开，投湖自尽。做了鬼之后，见姐妹们热衷于吸人阳气，渐渐也随了大流，只是心中有些不甘，如今听鬼王一席话，往日的那些纠结终于有了结果。”
楚蕴微笑着看着她：“你心境已开，修为有所进境，最好找个地方，突破修为才是要紧。”
众鬼本来还满怀抱怨，一听这话，再一看这女鬼，果然修为大进。
楚蕴乘势道：“若是你们潜心修为，修行的速度未必不如那些大门派的弟子，只不过你们惯于走捷径，便忘了还有这么一条路摆在你们面前。”
话说到这里，就算众鬼心中再不甘，也不敢当面忤逆鬼王。
离开飘香院，红灯绿柳，车水马龙，歌女的清唱伴随着男女调笑声一起传进耳里，恍然间回到人间。
楚蕴从嫖客身边走过，全然不顾旁边挥舞着香帕的女子，他想起上次那个老道，心道此人应该是飞鹤宫的弟子。
走进客栈，客栈老板竟然还记得他，笑盈盈地招呼道：“这位客官是找淑华真人吧？”
楚蕴点头，本想着去上次那间房，见状便问道：“他还在吗？”
“在的在的。”客栈老板点点头，把算盘一扔，笑着对他道，“淑华先生现在就在客房，我带你过去。”
楚蕴辞谢了老板的好意，熟门熟路地走到二楼，抬手敲了敲门。
淑华真人正在屋内奋笔疾书，见楚蕴推门而入，慌里慌张地把手稿收好，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地道：“你怎么来了？”
楚蕴道：“我听闻飞鹤宫消息众多，想问你一件事。”
淑华了然道：“你是为了镇国将军府家的小公子？”
“你果然知道！”
淑华摇头道，“最近这件事在大苍城传的沸沸扬扬，我想不知道都难，只是具体原因，我是真不知道，不过，有个地方肯定有人知道。”
楚蕴紧跟着问道：“什么地方？”
淑华道：“我们飞鹤宫最近的一个据点——翡翠楼。”
“不过……”淑华变戏法似的从袖里掏出了一块檀木，笑得一脸不怀好意，“你得先伪装。”
第二日，楚蕴换了一件青色长袍，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俊美的脸部轮廓因为檀木的缘故而变得柔和了起来，牵着同样身着青色衣衫的沈长归，看起来更像是一对父子。
自从小奶猫化形之后，楚蕴带着他走进走出，对外就说是自己新收的徒弟，后来时间久了，看着沈长归确实伶俐可人，便想着权且把他当徒弟养着算了。
三人来到一间古董店前，高高的门楼竖起，上书三个大字——翡翠楼。
淑华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进了翡翠楼，入目所见，全是古玩珍品，还有各种典籍，各色客人穿错其中，每个柜台都有身穿飞鹤服的弟子向客人介绍物件。
淑华介绍道：“我们不仅招待修仙之人，还招待凡人，只是凡人都不知我等身份，只当翡翠楼只是一个普通的古玩铺子。”
临近的一名弟子看到淑华，脸上顿现欣喜之色，向客人私语几句便走了上来，立刻有另一名弟子接替了他的位置。
“小师叔！”那名弟子走过来先向淑华行了一礼，然后道，“不知小师叔可曾收到掌门的讯息？”
淑华忙道：“飞鸟，什么讯息？”
飞鸟看了一眼楚蕴，低声道：“小师叔随我来。”
淑华点点头，跟着飞鸟进了一个小房间。
沈长归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有人绫罗绸缎，有人身负长剑，还有美貌小姐在试戴耳环，眼巴巴地看向楚蕴，问道：“师父，他们都是修行之人吗？”
楚蕴摇头道：“不，他们都是普通的凡人。”
就在这时，从二楼走下来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她一身粉红衣裙，不施粉黛，却貌若天仙，顾盼间自有一股天生的媚态。
楼下不论是江湖侠客，还是富贵人家，就连那试戴耳环的小姐都停下了一切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名女子。
楚蕴解释道：“那女子是只桃妖，天生便能够蛊惑旁人。”
沈长归大大的眼睛转了转，道：“为什么我没有事呀。”
楚蕴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因为你还小，所以不会被迷惑。”
沈长归又道：“为什么师父也没事呢？”
那女子突然看了过来，一双桃花眼微微含笑，眉眼含情，眼底一朵粉红色桃花悄然绽放。
她向楚蕴轻轻颔首，接着便纵身跃出了店门，带起一室的桃花飞舞。
众人仿若大梦一场，回过神来，纷纷追至门外，只见刹那间无数桃花字空中飘落，恍若一场桃花雨。
那桃花中的美人儿，回眸一笑，下一秒便消失在了天空中。
“那是因为你师父不是普通人。”不知何时，淑华回来了，他学着楚蕴的样子摸了摸沈长归的头，侃侃而谈道，“刚刚那位号称‘桃淑仙子’，与我淑华仅有一字之差，真身乃是一只桃木梳，百年前幻化为人。我听说呀，她可是出身大楚城的哟。”说到最后一句话，淑华突然压低了声音，甚至特意看了楚蕴一眼。
“大楚城是什么地方？”沈长归道。
“这个哥哥等会儿带你上二楼买本书，等你长大了自己看就知道了。”淑华没从楚蕴脸上看出什么东西，转而对沈长归道。
“你明明是个老爷爷。”沈长归瞪着大眼睛，指着淑华的白胡子道，“才不是哥哥！”
淑华笑了笑，道：“那哥哥给你变个戏法。”
说着他将脸上的胡子拽了下来，塞进怀里，又掏出一条湿了的毛巾，在脸上胡乱一抹，活脱脱成了一个十来岁的小伙子，只是眉毛和头发还是白的，看起来颇有些怪异。
“头发回头洗个两三遍就黑了。”淑华蹲下，用手指头点了点沈长归的鼻尖儿，嬉笑道，“这回还敢说我不是哥哥么？”
沈长归气得脸鼓鼓的，一张嘴咬住了淑华的手。
淑华“嗷呜”一声跳了起来，指着沈长归道：“你……你……你属猫的啊——”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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