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红尘》千门如昼

98、张灯结彩

　　随着赵世仁来到右府，那里就已经张灯结彩了，动作迅速得另人匪夷所思。进了潇湘楼——竟然是一栋楼，有谁的妻妾要多到一栋高楼才能住得下，不免让人瞠目结舌。
　　“赵大人，这都是你的夫人？”紫焰看着跪下的一排花枝招展的女人，惊讶道。
　　“哪里哪里••••••”赵世仁嘻笑道。紫焰刚松了一口气，他又接着说：“她们现在是娘娘的使唤丫头，其余的什么都不是。”
　　紫焰怒道：“赵世仁，你太大的胆子了，皇上的妃子都没有你的妻妾多。”
　　赵世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娘娘息怒，等娘娘与王爷完婚，我就将她们统统休掉。”
　　那一排女人一听，顿时哭丧着脸，大头的那个说：“娘娘，你别责怪老爷，我们都是资源的。”众人齐齐点头，除了其中一个容貌平凡的女子，她没有吭声，紫焰一指她道：“就让这位姐姐来服侍我吧，其余的人统统都不要了，赵大人，还是算了，休了她们，到时候倒成了我的罪过了。”
　　“是是，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流萤，还不快谢恩。”
　　流萤挪出身子来，叩了个头：“谢娘娘恩典。”
　　众人都撤了，留下陆桀和流萤，流萤一脸的惊讶：“这位公子怎么还站在这里，小姐明天就要出阁了，万万是见不得男人的。”
　　陆桀取出一块黑布，将眼睛蒙上了：“这样就见不着了。”
　　流萤和紫焰都笑了。流萤接口道：“你这叫掩耳盗铃，生的倒是人模人样的，怎的这般愚笨，听不清人家的话么，是小姐见不得你，而且，你也是见不得她的。”
　　陆桀摘下黑布，呸了一声：“就是麻烦，苏小姐，我就守在这楼外，一直苍蝇也不会飞进来的，不过若有什么事情，你还是得叫我。”
　　“那就麻烦你了，陆公子。”紫焰微微一笑，陆桀愣了愣，手上的黑布掉到了脚边，他悟过来，持了黑布就走，心跳确实异常地快，他生性木讷，也不明所以，嘴里倒是念叨着“不麻烦，不麻烦，这是小事，小事••••••”
　　流萤在一旁偷笑了一声，再看了看紫焰。
　　“小姐今后可别随便对男人笑，笑多了，天下男人都会得失心疯的。”
　　紫焰知道她在说自己美，也不能分辩什么，往房里走，都是通房，有很多间。
　　“流萤，哪一间是你的房子？”紫焰往各间里瞅了瞅，流萤刚要答，她又说：“你待会儿，让我猜猜吧，究竟是哪一间呢？”
　　“这一间，是么？”紫焰指着右手边的一间屋子道。
　　流萤讶道：“还真是神机妙算哪，小姐果然不同凡人。”
　　“瞧你说的，哪有那么神啊。”紫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这屋子，有你身上的味道，很淡，我却很喜欢，说起来，这伐桂空气里的味道，还真是杂。”
　　“小姐的鼻子可真是灵，在气味这样浓的地方都闻得到奴婢身上的味儿，这是熏兰的味儿，姐妹们都嫌味儿淡了，不用的，我却觉得挺好。”
　　“流萤，你嫁给他，是自愿的么？”紫焰竟是有些期待，可是却看见流萤点了点头。
　　“大人对我很好，而且在姐妹里都不偏袒谁，所以我们姐妹间的关系也都很好，流萤从小被买到青楼，要不是大人赎了我，我现在还在过苦日子呢。”
　　“是么？”紫焰听她这话，有些颇深的感触，却难以言明。
　　“世上像王爷那样一心一意的人，掘地三尺都挖不出几个来，所以奴婢已经很满足了。”
　　“他对我好？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你又没见过他。“
　　“是没见过，可是却听说过，王爷在路途中结识了一个舞姬，曾舍身救她，曾因为她的离开而积郁成疾，曾疯狂地寻找过她，这若都不算好，那究竟还有什么算好,”流萤拆下紫焰的发饰，“不过，小姐这样的人儿，也是值得王爷对您这样好得，大概天下就您一个配得上王爷，只有王爷娶了您，才不会委屈了您。”
　　紫焰一听，稍稍有些动容，他因自己的离开积郁成疾？她是不知的，那时候他们初识还不到半个月，她亦没有发现自己是爱他的，若她不是苏紫焰，那一切，又是大不相同了吧。
　　“流萤，我当真很美么？”若只是因为这美貌，那一切，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吧。
　　“美到日月都不敢与您争辉了，不过，小姐这人品，这德行，也是上上等的，小姐若是以为王爷只爱您的美貌，那您就错了，美人易老，王爷愿以他的命易您的命，就说明他爱的，已经不单单是您的容颜了。”
　　紫焰听流萤这么一说，也顿觉得自己肤浅了，如果只是因为容貌，他是断然不会放弃那些仇恨的，他是真的爱她，她方才觉得可以真真切切地触碰到这一事实，往日的繁事将幸福这东西磨成了一个易碎的玻璃球，她不敢去碰，害怕一不小心，打碎了它。
　　流萤见她发着呆，笑道：“小姐定是这世上最美最幸福的新娘子了，奴婢真是有幸能够服侍您。“
　　“流萤，你就别再小姐奴婢地称了，我叫苏紫焰，你就叫我紫焰好了。“
　　“紫焰••••••”流萤怯生生地叫道。
　　“流萤啊，你知道吗，从前我有一个很好的姐妹，但是，后来她死去了。”
　　“那她定然是幸福的，有你做她的姐妹，有你在今日，想念她。”
　　“是吗，她啊，还真是傻啊，幸福吗？是吧••••••”为了自己爱的人死去，算是一种幸福吗。

　　赵世仁对外称是嫁女儿，前来道喜的人也不少，都怨他怎么这个时候才发帖子出来，他也不好答，从自家的右府嫁到左府，这话说出来，别人还真都不相信，他只好说左府被一个商人买了下来，那富有的商人看上了她的女儿，反正新娘子盖着红盖头，谁也不知她是不是赵世仁的女儿。
　　羽涯心中只是欢喜，竟是一宿没睡，一踏出房门，就见着赵世仁在那里候着，羽涯绕过他走到院子里，看见院子里摆满了桌子。
　　“赵大人，我不是说了只叫上你的亲眷吗？”
　　“王爷说得话，小人句句铭记在心，小的有三十来个妻妾，所有亲眷加起来只有千来个人，只门口这一条街，就够摆了。”赵世仁卑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