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红尘》千门如昼

74、影子

　　第七十四章 影子
　　那彤红灯光下的绰绰人影，舞袖吹衣若飞燕游龙，不是式微，是谁？谁会有这般舞姿，这般容颜？四娘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和羽涯站在远处的看台上观舞，清水楼已经是拥满人群了。羽涯愣在那里，四娘却在他眼中看不到喜悦之情。
　　“王爷，你不高兴么？那可是式微啊。”
　　羽涯注视着那个正在飞舞的紫衣女子，喃喃道。
　　“那不是式微，只是有些像而已，不，明明是一点都不像的。“
　　“王爷，你是在说笑吧，那身姿，那模样，怎么看，都是式微啊。“
　　那紫薇似是看见了羽涯，腾空而起，众人齐齐看向这边，伴着喝彩声。紫薇落到羽涯身边。
　　“式微，你是式微吗？”四娘走过去牵住她的手。
　　紫薇笑而不答，看向羽涯。
　　“莫公子，别来无恙啊。”
　　“你是谁？”羽涯厉声道，“为何要冒充式微？”
　　这样一来，式微的消息一下子全部断掉，除了眼前这个女子，她，是唯一的线索了。
　　“王爷，我可没说我是式微，难道你觉得，我很像她么？”
　　“不看眼睛，的确是像的。“羽涯低声说，紫薇的瞳孔微缩了一下，这话仿佛是一把利剑，触碰到了她罪最敏感的伤口，“但是，她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一双眼睛。”
　　紫薇的笑容凝在那里，恨恨地道。
　　“虽然你是王爷，但也是不可以随便地重伤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你方才叫了我莫公子，若是跟式微没有关系，怎么会叫我莫公子？”
　　“我方才那样叫了么？呵呵，我倒是没有发觉呢，或者，是我口误了吧。王爷，你若是对奴家没有兴趣，就快回去陪洛水姐姐吧，紫薇还要跳舞呢。”紫薇转过身去，想要离开，却被羽涯扣住了手腕。
　　“我劝你最好吧紫薇的消息告诉我，不要弄得个不得安生的下场。”
　　“我是式微的孪生妹妹，可惜她前些日子死了，就是因为你，总是让她跳舞，她才来不及治病，死去了，与那本她可是能够来皇城求医的。”紫薇说着说着便留下了眼泪。
　　羽涯的手，忽然之间松开了，死了，都说她死了？而且，是被自己害死的，这究竟，究竟······
　　四娘见羽涯神色不对，也是慌了阵脚，连忙劝道。
　　“王爷，你怎么就相信她了呢？她是在说谎啊，你看不出来么？”
　　紫薇忽的抬起头，“咯咯”地笑起来，脸上还挂着方才留下的眼泪，她笑得弯了腰，颤颤的样子。
　　“是了，我不过是编个故事而已，王爷，你就吓成这样了，若是那个式微真的死了，岂不是又要选个新的怀王了，真是有趣，真是有趣极了······”
　　羽涯骤然伸出手，掐住了紫薇的脖子。
　　“我不管你是谁，你最好快点说出来，究竟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因为你，我这些天来将寻找式微的工作放松了下来，你们，分明就是想拖延时间，不想让我找到她，你们究竟有什么企图，好，就算你们有什么企图，来找我好了，只要你们把式微还给我，我什么都给你们······”
　　紫薇仰着头，低眼看向羽涯，然后笑了。
　　“每想到王爷在如此心烦意乱的情况下，还能作出这样的推理，可惜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个式微，如此重要，这样一来，我还真的希望她死了呢，我想看看王爷你究竟呢，会露出什么样有趣的表情····”
　　羽涯的手锁紧了，紫薇自然是难以再说下去。
　　“那你就只有死在这清水楼了。”
　　“不过······”紫薇勉力说，“如果，方才我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呢，那你杀了我，不是将式微这世上唯一的妹妹杀死了，你忍心，让她在地下，不得安息么？”
　　“式微她，没有亲人······“羽涯的手，不自觉地松了下来。
　　“哼，她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么？没有亲人？王爷，你不觉得你太幼稚了吗。你了解她多少，你除了知道她是你的舞姬，除了能分辨出她的眼睛，你还知道些什么？能为她做些什么？若是她死了，那这一切自然就没有意义了。若她活着，那她还会记得你么？如果记得，她为何不来找你，甚至消失了踪迹。你有没有想过，她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是不是不想再见到你。你爱她，她爱你么？如果她不爱你，你找她，有什么意义？她的世界，原本就没有你。”
　　羽涯放开紫薇，喃喃地说：“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仅仅是这样么？人各有命，如果她已经死了，任何人都回天乏术，她若是活着，你和她见了面，又能怎么样，她不爱你，就不会跟你在一起，不会待在你身边，总不可能一直做你的舞姬吧，王爷，你早点丢掉你的天真吧。或者，你心有侥幸，她也是爱着你的？”
　　是啊，这样看来，自己为什么要寻她，她现在，是否还记得自己？这些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单方面地想见她，是不是太自私了些。她如果来了皇城，分明就是想躲着他的。原来，她早已经不是他的舞姬，而是存在与另外一个世界的胡式微了，那是她原本的世界，那段时日，只是她偶尔与自己的交集，小小的交集，也许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掠水，我们走吧。”羽涯转过身去，他应该到了清醒的时候了，这样看来，还要感谢这个叫紫薇的女人，她让他明白，那一程，真的只是异常华丽的梦而已，梦醒来，已经物是人非了。
　　紫薇看着羽涯漠然离开的背影，不知怎么，觉得异常的委屈。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印记，那里刻着一个“翎”字，紫翎紫翎，铭哥哥一直都这样唤着自己的吧。
　　这么多年来，她因为爱他，不介意做了别人的影子，可是到了今日，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傻很傻，如果自己不是因为偶然很像阿离，他，是不会看上自己一眼的吧。翎妃，不过是虚设而已。
　　皇上，原来天下，还有另外一个人，和你一样爱她，爱着那个和我容貌相似的女子，爱到，愿意拿他的一切来交换她。

作者有话说

　　完全没有动力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