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红尘》千门如昼

24、造筝

　　第二十三章 造筝
　　其他人此时都是运气闭眼背对着羽涯。
　　续梦剑出鞘时流泻出的光辉充斥着整个车房。玉木极硬，但这般坚硬如石的材料，竟然也是可以被削而成形的，只不过一般人是做不到而已。按照紫焰所记下来的工序里讲的，用剑的速度必须均匀，而且要快而精准，整个工序得在半盏茶的时间内完成。
　　羽涯的手疾速操纵着续梦，没想到才刚练成的“乱尾”，初试居然是用在了造筝上。
　　当续梦发出入鞘的鸣响声都，众人这才睁开了眼睛。
　　所谓玉木，的确是外形如玉，其本身所产也被人们认为是鲜露琼浆。只是实际上除了装饰和造狐蝶筝，实在是没有其他用途了。玉木难以打磨，表面上看起来也只是块玉的毛配而已，况且，想要将它砍下来，平常人也是根本做不到的。就是逐尘所有的那一刚硬著称的镂尘刀，也是需要十刀才能将玉木完全砍下，虽然看似刀口无痕，但万事万物皆有灵性，这样的冲击，对其的内质也是有极大伤害的。
　　那玉木此番经过羽涯的打磨，竟然变得晶莹圆润起来，看似一个玉枕模样，却透散着柔和的光芒——似玉又仿佛像是水晶了。琴身的两端各有九个微小的片状物，用来固定琴弦。
　　这样以来，就还差琴弦了。
　　民间有句俗话叫做“妄造银丝”，以比喻人说了不切实际的谎话。本意为，银丝是不可能成形的，在还没有成丝之前就会断裂。但是，若能将头发嵌入其中，也就另当别论了，银子的韧性和头发的稳度，恰好是互补了，却是极佳的造弦材料。
　　若是用夜银来裹住头发，高温自然会将头发熔断。唯有将真气灌入一块全银，发丝放在全银的表面，再慢慢将银融化，与此同时，缓缓将头发全部融入其中，那一瞬间将寒气输入，使其在那一霎那冷凝。当然，此中是不能有任何差错的。
　　银已将头发包裹好，而寒冷之间也已经粘在了头发上，接下来的工序，就是抽丝了。
　　发的源头还是留在外面的，但要抽出来，是需要极大的力道的，而且速度要非常迅速才行，否则会在银丝尚未成型之前将其拉断。
　　羽涯深吸了一口气，竟然也是有些紧张，的确是没有多余的头发了，但这也是他故意如此的。往往是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人才能将一切发挥到极致。
　　“这样看来，我这一身的武学，竟恰好适于造筝了。”羽涯笑道。
　　追风听了此话，面容微动：“少爷，我也正是想问你，你的‘乱尾’是什么时候练成的，还有这掐丝的程序是需要很高的技巧的，难道，你的‘九微指’也练成了么？”
　　“说起这个来，还真是得感谢式微了，这两个招式，都是在她说会奏狐蝶筝时练成的。”
　　追风面有赞赏之色，却又微微皱了眉头：“少爷，那夜你没有休息？就算是你，这么多天不睡也是会伤身的啊。”
　　“好了，若是睡了，那两个招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突破瓶颈，很多时候，练武都是要看造化和运气的。”
　　羽涯说完后，凝神运气，九指贴近发尾。
　　几乎看不清楚他手指的动作，却看见那银丝仿佛是被吸引了一般，迅速缠上他的手指，只是一瞬的功夫，九根银丝便被全部吸出，银灰色的丝紧紧地裹在他的手指上，可以清晰地看见，他手指上的血管鼓胀得厉害，仿佛是要破裂一般。
　　羽涯收气入丹田，然后将银丝脱下。
　　“下次再用这‘九微指’时，可别在这造弦上了，十指连心的感觉我总算是有了深刻的体会，没想到我也会觉得疼痛不已。”
　　“痛么？原来少爷也是知道痛的，亏你想得到用‘九微指’，若是被你师公听到了，定是会气到吹胡子瞪眼的，哪有初成就九指齐用的道理，若是那狐蝶筝有十弦，别说下次再用九微指了，就是想再抚九弦琴也是不可能的了。”
　　追风的眼中有痛惜之意，一边替羽涯疗伤一边训他。
　　“没想到追风你也会开玩笑，下次将这个笑话讲给四娘听，她或许就不会总是叫你木头了。”
　　羽涯虽然说着调侃的话，也是痛得有些咬牙切齿，不过原来心脏的疼痛是这样的感觉。那式微的心疾，不是折磨得她极是痛苦？想到这里，羽涯又是一阵的心痛，那种别于手指传来的痛意。
　　“看来这九微指在一个月内是不能再用的了，少爷••••••”
　　“不过，我也许造出了有史以来，这世界上最好的狐蝶筝吧，这样就够了。”
　　追风见他根本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不免叹息一番，这一程，还真是喜忧参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