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红尘》千门如昼

17、紫薇花语——宠溺

　　十七章紫薇花语——宠溺
　　幽虚宫
　　“公主，有飞鸽来书，此次派去的冥使全灭，在怀冥的城门发现了疑是席蓉的尸体，是失血而亡，已经成了干尸。”
　　“无纭，你觉得如何？”
　　苏断风身边立着赤阁阁主无纭——他的四弟子。
　　“恐怕是席蓉自施了血解之法，被师妹吸干了血吧。”
　　苏断风听这“吸血”二字，眉头一皱。
　　“你师妹她可不是吸血，你怎么如此口无遮拦？”
　　无纭看见苏断风面色有变，心中一惊，跪倒下来。
　　“师父息怒，我只是想说，师妹如今已经是自由身······”
　　苏断风目光冷峻，不由心生叹惋，无纭乃是难得的武术天才，确实生性懦弱，对他更是害怕的要命，这样的人，再是天赋异禀，也难成大器。
　　“继续说下去······”
　　“她已经尽力血解，加上本来就是濒临血界边缘，自己也应该明晓身体的状况，却至今未来幽虚宫求援，恐怕是顾全脸面。这是她初次离开幽虚宫执行任务，若是制造出太多麻烦，自然是挂不住面子的，”无纭抬起头来看了眼苏断风，见他面容未变，方才继续说：“况且求援也是无济——这里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就算我前往那里替她想替她延期，见到的也只能是她的尸体，所以她此时已经是进退两难，处在刀山和火海之间——皇城也是太远，就算是恰好到达，皇帝也不会马上给她命丹，若她表现出虚弱之态，皇帝恰会借此机会除之而后快。再者这次冥使的全灭，恐怕也是皇帝从中作梗——新的怀王还未巩固势力，敢如此做得，就只有慕铭憧了。”
　　苏断风倒是对他的推理颇有兴趣。
　　“那你说紫焰她会坐以待毙么？”
　　“摆在师妹面前的也并非都是死路，若是快马加鞭，直奔皇城，那里有二师兄替他系命。但过度的劳累，只会加紧界限的来临之期，恐怕她此时的身体难以负荷，而且，若是她独身前往，不加任何掩饰，定时未到达皇城就遭到皇城的暗算了，她离开幽虚宫时，你嘱咐过她，暗中行事，她是不会违抗师父的命令的。至此，摆在她面前的，就只剩下一条路了，就是漫步徐行，找个掩护，待到无幻从皇城折回，以血替她续命了。但这已经是凶险万分了，一则师妹她会害怕耽误了师父的大事，不会将无幻从中途唤回，如此掐紧死神的喉咙，反而会被他反手驳倒，如若接头时有一点点差池，师妹就会命丧他乡了。二则这掩护也是不好找的，皇帝在各地都有眼线，难免会发现她的行踪，追杀她，她此时不懂武功，这既是好事又是坏事。好在别人难会怀疑她就是紫焰，坏在若是被发现了，那她就在劫难逃了。”无纭顿了顿：“但是师父现在并无所动静，表明已经有充分的把握她不会遇险······”
　　“慢着，无纭，前段的推理倒是还算清晰合理，这方才那一句，可就是错了。”
　　“师父的心思，弟子自然是难以揣度的，错了也是应该的。难道师父吧席蓉安排在师妹身边，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好暂时救她一命吗？”
　　“哼，那席蓉不过一个奴婢，我从未教过她血解之法，本来紫焰若真是遇险，零舞也是来得及救她的，零舞虽然没有解她经脉的能力，却是敌得过慕铭憧手下的那些残兵的。哪怕是零舞来不及了，我也是派了无幻过去的，到时候也可以护送紫焰上皇城。倒是我疏忽了??????”
　　“那师父的意思是??????”
　　“你去怀冥一趟，去查清楚席蓉的真身，不过，今后也不必向紫焰提起此事了，”苏断风的眉宇间有疼惜之色：“席蓉在她身旁多年，若是她知道这些，该会伤心的吧。”
　　苏断风低眼看着依旧跪地的无言，眼色深重。
　　“现在看来，紫焰此行，吉凶如何？但说无妨。“
　　无纭心中纳闷，平日里决断如电的师父，今日竟是询问起他来了。
　　“凶多吉少，除非途中会有大的变故。”
　　“无纭，以你来看，若此行葬送了她的性命，岂不是错全在我？”断风凝神道；“若我未曾对她那样严肃，她就不会那般畏惧我，也不会因为害怕误我的事而不立刻向无幻求救了，是吗？”
　　无纭浅笑。
　　“师父对师妹已经是万般疼爱了，我们众师兄妹都看在眼里。师妹她不是畏你，而是敬你啊。”
　　“是么，敬我？”苏断风看向窗外，那一园子的紫薇花此时正盛放着，可是，它们纵然是开得再灿烂，再辉煌，又有什么意义呢，紫焰是不可能再回到幽虚宫了吧，这次离开，便是和这里的一切的永诀。“无纭，叫人把这些紫薇花剪了吧，不，还是连根拔掉的好，它们的存在，已经毫无意义了。”
　　“若是师妹知道，也是会伤心的吧。”无纭在一旁低声漏了一句。
　　“是么，她啊，就是容易伤心，又是强忍着，不让别人看见。无纭啊，她离开幽虚宫，有二十四天了吧。”
　　“是的，师父，大概师妹已经在去‘思离’的路上了。”无纭抬头，“紫薇花，还拔么？”
　　“算了吧，就留它们下来，为紫焰讨个吉利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