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红尘》千门如昼

150、无奈生凄凉

　　第一百五十章 无奈生凄凉
　　“式微，你放开毁，他会失血而死的。你想要血吗，吸我的吧。”战的声音很轻，就好像在哄一个任性已久的孩子。
　　江毁抬头看了一眼战，然后朝后退了一大步，仿佛是害怕战会伤害到紫焰一样。
　　“战，既然你不相信她，又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呢？”
　　战此时却没有动，他的目光落在江毁方才蹲过的地方，那里有一大滩的血迹，紫色的鲜血，那颜色凄冷妖娆，刺得他有些眩晕，他几乎有些站不稳了。那时她的血，他竟然连她受了这样严重的伤害都不曾察觉，她是他的妻子啊，他在昨夜还说他爱她的啊，难道自己的爱，就如此渺小和卑微吗。
　　紫焰听见战的声音，忽然清醒过来，她这是在做什么，当着众人的面吸血？他们方才还在质问自己是不是妖啊，这样的举动岂不是陷自己于万劫不复之地吗。不过，又能怎么样呢，是妖，不是妖，这些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分别呢。
　　她想起昏迷前那个女子的警告，她想起凡儿的笑容，想起凡儿说，你一定要跳舞给我看。她忽然觉得，她应该保护这个孩子，他是羽涯唯一的孩子啊，怎么能够让他因为自己的见死不救而夭折呢。
　　“式微，你受伤了吗？是谁伤了你？”
　　“战，无碍的，倒是凡儿，他怎么样了？”紫焰方才吸了些血，虽然痛极却还是勉强问了出来。
　　“他怎么样了？好一个胡式微啊，你现在来问我儿子怎么样了，难道这一切不是你造成的，他的魂魄被你吸了去，现在已经危在旦夕了，你还在这里假惺惺的问候？”洛水显然是有些失控了，她冲到紫焰面前，拽着她的衣服，哭闹着叫喊。
　　紫焰看着洛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委屈吗，冤枉吗，如今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了。凡儿失了魂魄，最伤心难过的自然是他的娘亲了，她也不能责怪洛水不相信自己，看到自己吸血的场景，又看见那一地的紫血，任谁都会觉得非她是妖怪了吧。
　　恍然间，她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的背脊生出一丝寒意，竟然掩盖了腹间的疼痛，她勉力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她的视线对上了一寸冰冷的目光。那个女人的眼睛里泛着沧桑的波澜，仿佛她经历了这世间的一切瞬息和恒久，就好像那些历史潮流的涌退在她的眼睛里也不过是一幅小小的灰白画卷。
　　莫耶微合了一下双眼，她看见了紫色，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生活在没有颜色的世界里，而今日，她在这个女子身上看见了肆意绽放的紫色，这个她应该要马上一口咬定她是狐妖的女子。
　　紫焰在一瞬间明白过来，这个女人，是来制裁她的。
　　“那么，我应该怎样做，凡儿才能够得救呢？”
　　“这就要看你如何回答了。”莫耶转身朝战鞠躬：“王，贫道希望您能够亲口问她。”
　　战站定在那里，明明是紫焰受了伤，他却觉得自己疼痛到脉搏都要停息了，可是，他是王，他还是要问，问这个他已经深深爱上的女子。
　　“式微，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妖？”战凝视着她紫色的眼睛，“只要你说不是，你还是我的离妃，凡儿的病，我会另请高明。”
　　“战！你怎么可以当着洛水姐姐的面说这样的话，难道你真的被这个女人施了什么法术了吗，她说不是，你就放过她？你有没有想过••••••”
　　“是，战，对不起了，我一直骗了你，我是狐妖，其实，你还真是傻呢，人类怎么会流紫色的血呢？人类也更不会靠吸血来维持生命啊。”紫焰笑了笑，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怀抱着她的男人，他的手臂在剧烈地颤抖着，可是他又怕弄疼了自己，极力地在抑制：“好了，这次是我疏忽了，那么，请问这位高人，我应该要做些什么，才能换回凡儿的性命呢？”
　　战看着紫焰，为什么她要说自己是妖？她怎么会是妖？
　　“式微，你在胡说些什么，你不要骗我。”
　　“是，臣妾不敢，如果臣妾骗了王上，那岂不就是欺君了。”
　　“你知道你这样说的后果吗？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战始终想不到，在他决定无论如何都相信她的情况下，她居然自己说自己是妖，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原因，可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她舍弃自己的生命呢。
　　“王上，她既然决意要死，如果你包庇纵容她，反而或许是违背了她的意愿，如果你爱她，那就成全她。”洛水站了起来，脸上虽然还留着泪痕，神情却是已经稳定下来了。
　　“只要我死去了凡儿就得救了吗，听起来还是很公平的，那请问，我应该在什么时候死去呢？”紫焰看着莫耶，莫耶在内心深处打了个寒战，此女子竟然如此淡定，果然不是凡人啊。
　　“救治小王子自然是越早越好恰好今日就是月圆之夜，贫道将于虚翔道观开启炼丹的七星炉。你如果准备好了的话，就请净身后接受炼化吧。”
　　“呵呵，我看你才是老妖怪吧，都活了如此之久了，怎么会愚蠢到这般地步，如果她真的是狐妖，你怎么会奈何得了她，她若是有千年的道行，岂会怕你一个百年的老怪物？”江毁在一旁冷笑道。
　　“毁，你无需多言了。”紫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江毁，不希望他再多说些什么：“如果我死，你能够保证小王子不会有任何损伤吗？道长，我也不可能是一个毫无作为的人，如果你背信行事，我就不敢保证你百年的岁月不会就此停息了。”
　　“紫狐的内丹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如果你真的愿意牺牲自己，贫道当然能够保证小王子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