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红尘》千门如昼

15、怀疑

　　第十五章　　怀疑
　　“式微姐姐，你那时什么舞？”揽月这回离了逐尘，踱到紫焰身边来。
　　“哪是什么正经的舞，胡乱编造的啊，倒是真不能登上大雅之堂的。”
　　“编造的？我在一旁看着，险些连琴音都漏了。是了，就仿佛魂魄被什么从身体里拖出来了一般，怎么说呢？又死去了，又复生的感觉。”
　　紫焰不想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语，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说起来，今天的舞，还没有名字呢，式微哪，替它取个名字吧。”
　　“我可不善取名这事儿，若真的必须要取，你们大家替我想想吧。”
　　羽涯在一旁说: “那就按揽月说的，叫‘离魂’吧。”
　　羽涯这已经是第二次看她跳舞了，以他的定力，按理来说，不会应区区几支舞就有难以自拔之感。但是，或者是她的舞，真的是一种迷蛊吧，也像是一种慢性的毒药，然人看了之后，还想再看，拉着观者恍如如梦。进入了那个梦境，就还像入得再深些。这不是离魂之舞是什么？如此女人，美则美矣，却美得太过诡异。若不是自己先去接近她，这种怀疑还会更甚吧，她绝对不是普通人，那她究竟是什么人？
　　“式微，你回去屋里休息吧，明日清晨，我们还要启程呢。去思离，那可是我们江南最美的小城，你好好的养精蓄锐，那里的风景，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思离？”又是离字，紫焰咬紧牙，这一痛，还真是不简单哪，心脏牵着骨髓，经仿佛是深深的一震，震得五脏六腑都似是要碎了一般，在幽虚宫里拟的行程，并未说成是“思离”啊，难道又是新改的名字？
　　羽涯虽未见她神色有变，却看见她额上浸出了细密的汗线。
　　“式微，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紫焰极力忍耐着，像平日里一样微笑道：“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感觉累了，还要卸妆呢，我现在就就回屋去了。”
　　“倒也应该是累了，这舞啊，是最耗人体力的。”四娘挽过紫焰的手臂，想随她一起回紫霞阁。
　　紫焰笑道；“我也渐渐熟悉这些事情了，阿姐就不必再时时刻刻都陪着我了，明天就要离开怀冥，阿姐也有些事情要打理吧，又不是我这样的闲人。”
　　四娘刚想说不碍事，羽涯却发了话。
　　“那你一个人注意些，要么再给你添个丫鬟？”
　　紫焰摇摇头：“一个人倒是更加自在，不必了。”说完就辞了大家，回房去了。
　　众人相视沉默了一番。逐尘眉头皱了皱。
　　“少爷，如若这般宣扬，是不是会误事，这式微姑娘的出现，是在是太引人瞩目了，一场舞下来，不知道会有多大的反响。照这样看来，定然是会有很多人跟着我们舞团一起去思离的。”
　　四娘面有忧色，她是清楚这点的，这一程，可不仅仅是巡演这么简单，如果误了大事就不好了。但是羽涯似是并不介意，她又挺喜欢紫焰的——毕竟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真正有机会去对一个女孩儿好了，所以她并没有提出来。但是，这孩子，太不平凡了，她身上的光芒已经不能用柔和的月光和星辰来形容了，竟像是太阳一般，耀眼辉煌，普照着整个世界。
　　“大约无妨的吧，”羽涯道：“恰恰是这般喧腾，反而更能掩人耳目，为我们的计划做掩护吧，就算是被别人知道了＇雾风＇的团长是我，也没什么关系。从前别人都说我好炼丹药，那已经是旧事了，这回被说成是好舞姬，不也是正中我们的下怀了么？”
　　“但是少爷，在我们看来，你是有些陷下去了。我们自然是不能左右你的行为。式微她，的确出色。但是我们同样都明白，她太出色了，这样的女子，任谁都是不可以不问来历就带着她出行的，这样，太过危险了。况且，此行的意义，深远难测，是不可以有差池的。”揽月抬头看向羽涯，那蓝色的瞳仁里，溢出的，已经不是孩童眼中所能够拥有的光芒了。
　　“我也正在查她的来历，只是，她竟然不会武功，”羽涯顿了顿，然后轻笑，“你们这是怎么了，从前都是我在说要你们多鞭策鞭策我，可你们从来都是服从，怎么今个儿倒知道来谏我了。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能有什么危险。”
　　“少爷，从前的你，不会不问一个女人的来历就去结识的。就连洛水，你也是查得清清楚楚再接近的。这在街头偶遇的女子，从前你是望都不会望上一眼的，更不会??????”追风沉下声来：“将北之青玉，当见面礼送给她。”
　　羽涯看着他们，此时的他，竟然是千夫所指了？他自己也不是不明白。可是再次看见她的时候，他就觉得，若不是北之青玉，其他的东西，拿出来赠她，定然是不配的。而到现在看来，北之青玉对于她，竟可算得上是浊物顽石了，羽涯再看看四娘，她是真心喜欢式微的，否则又怎么会将“知心”送给她，那支钗，对四娘来说，也是意义非凡的啊。
　　“少爷，你还年轻，我毕竟是女人，不免有些妇人之仁，在这件事情上，我是不好说话的。现在，你有所倾斜，还有我们在此框辅，带到来日，我们不在你身旁，你可要稳住心境哪——从前我们还是很放心的，你有着同老爷一样的品质，理智，聪颖。但在这件事情上，说实话，我们还是有些失望的。开始时只当你是少年心性，有着一时的新鲜感，毕竟式微这样的女孩子，世间少有。但现在看来，我们是错了。少爷也是有感情的，但是，”四娘的眼里有崇敬的光芒：“霸者，是要懂得压抑住情感的。”
　　羽涯收敛了笑容，抬眉道。
　　“你是说，我是真的爱上这个女人了？”
　　“这就要靠少爷自己去把握了，可以爱，当然也是可以不爱的，你体内流着老爷的血，应该是最懂得‘度’的人，”四娘叹了口气，“若式微真是个平凡的姑娘，那我们也不必说出这种阻挠你的话来了。”
　　“羽涯的眉宇间有冷峻之色：“若是她真的平凡，也不会来到我的身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