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红尘》千门如昼

147、法事

　　第一百四十七章法事
　　“王子他昨夜遭袭，现在正昏迷不醒，太医已经在尽力抢救，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太医都说是妖怪附体，惟有请法师才有可能替王子消灾解难，还有••••••”信使说得有些吞吞吐吐。
　　“还有什么？”战已经穿好衣服，很耐心地询问，可是眉眼间已经现出焦急。
　　“有人说昨夜看见离妃娘娘在王子的寝宫徘徊，恐怕``````”
　　“简直是一派胡言，孤昨夜在离妃的寝宫就寝，她怎可能去凡儿的寝宫？”
　　那信使不敢抬头，只是抬眼环视了四周，怯生生地说：“王后娘娘吩咐在下来将此事告知王，还有，邀离妃娘娘去凤仪宫。”
　　战一愣，是了，式微她，竟然在这个时期不在这里，她去了哪里？
　　“妖无道••••••魔无道••••••休得鬼神莫我道•••••”长发的法师举着拂尘法棒，身后跟随着几个戴面具人，他们穿着奇怪的服装，周而复始地绕着凡儿的床，一遍一遍叨念着咒语一般的口令。
　　洛水站在一旁，看着这样的场景，早就已经丢了魂魄，以至于连战的到来她都没有察觉。
　　“王，王子是遭到妖物袭击，此妖法力深厚，以在下的微薄道行实在是无法应对。”
　　战坐在凡儿旁边，切了一下脉，似乎真的是察觉不出什么端倪，可是他此时昏迷之态定然不会有假，但是战本是不信鬼神之说的，法师的言谈实际上动摇不了他。
　　“那么甚好，请大夫来吧，是谁一开始就请来了法师，难道不知道凡儿生病了应该要大夫来医的吗？”
　　“是臣妾。”清阿上前一步，“王方才也替小王子把脉过了吧，他既非是生病，也非是中毒，只有可能是被鬼神妖怪叨扰了魂魄，难道臣妾及时请来法师也是有错吗？”
　　“王后，注意你的言辞，孤倒是看不出来这个法师有何高明之处，他既然说妖物强过于他，那还如何除妖，妄言于此，难道是想请死？”
　　“张法师的师父此时正在闭关，如果王愿意，可以请他出来，王上，难道你为了包庇妖物，连小王子的生死都不顾了吗？”
　　“放肆!”
　　“王上，我知道你喜欢离妃，但是，还是请您明察此事。”战看向洛水，这个女人一直都是站在紫焰身边的，这才让紫焰在后宫站得更稳一些。她是凡儿的母亲，自己是凡儿的父亲，此时担忧心痛的心情也有八分，但是，他们都怀疑紫焰，那如果自己也去怀疑她，那在这黑暗的宫廷中，她就在劫难逃了。紫焰不会伤害凡儿，他相信她。
　　洛水晃过神来，眉头紧锁，她咬住嘴唇，似是说出这番话来，她也很痛心。战是不属于她的，如果连凡儿也离开了她••••••她不是不想相信紫焰，只是凡儿昏迷不醒的事实就摆在面前，她心生怀疑之心也是必然的。
　　“那霓妃你的意思是••••••”
　　“如果张法师的师父能够救凡儿，那臣妾斗胆恳请王上一试，还有•••••”洛水看了一眼床上双眼紧闭的凡儿，“离妃与凡儿也曾见过，她很喜欢凡儿的，现在凡儿病了，如果她也能来探望一下就好了。”
　　战心下一沉，紫焰她现在人在哪里呢？
　　“张法师，你就请你师父出关吧，”战顿了一下，“宣离妃入殿。”
　　夜色缭绕，却毫无繁华的气息，紫焰想起皇城里灯火辉煌的夜晚，如果说那里的夜晚是千丝万缕的金碧摇烁，那着塞北的夜晚就像是灰白银亮的幕布，连空气都夹杂着金属的气息。在大慕的皇宫里，她时常会坐在凤殿的镂空薄纸窗边，看着窗外的月色，那里四季都会弥漫着奇妙的花香，窗外是流水般的繁华韵味，可是窗内却依旧只有理不清的寂寥丝絮。而如今，她站在庭院中间，房里的人睡得很沉，她也许不能想到，这是那个男人自开战以来，第一次睡得这般安稳，安稳到他几乎想要在梦中答应她的要求。
　　“那你跟我一起走吧，跟我离开这里，我们两个找一个地方住下来，只有我们两，你说好不好？”
　　她打了个寒战，咽了一下口水，不知为何，她最近忽然有种无法自控的感觉，无论是看到何人，她都似乎能嗅到他们身上鲜血的味道，是因为战争的关系吗，每个人身上都沾有血腥？可是，为何她竟然觉得这是一种很美好的气味，让她时常出现饥饿感的气味。她紧了紧脖子上的紫狐围巾——这是战前几日送给她的，他说忽然有一只紫狐闯进了他的帐篷里，他抓住了它，做成了她现在的围巾。远处有战马呜呜的悲鸣声，不远处守夜的士兵一下一下地敲着更，她听的见他单调的步伐，踩踏的似是有些沉重。
　　“离妃娘娘••••••离妃娘娘••••••”微弱的女人的声音。
　　紫焰看见庭院的大门外站着个女人，这么晚了，守卫竟然也都不在。她朝前走了些——她是不怕的，鬼神那些。
　　“你是•••••”
　　“我是小王子的乳母，小王子他今夜忽然吵闹，说要看您跳舞。霓妃娘娘说不必麻烦您了，可是奴婢还是斗胆来请您，奴婢知道你也是很疼爱小王子的。”
　　紫焰心中也是有疑虑，这样晚的时候，而且大家应该都知道战在此留宿，还有周围的状况，竟然警备如此松懈，事情定然是有些蹊跷的。可是，她也必须弄个明白，到底究竟是何人，又有什么阴谋。
　　紫焰跟着凡儿的乳母来到凡儿的寝宫门外，虽说是寝宫，也不过是一间石屋而已。
　　可是明明是石屋，却不知为何有些烟雾缭绕，她嗅到了一种很奇怪的味道，可是这种味道是她从未接触过的。
　　“离妃娘娘，小王子就在屋子里等您。”
　　凡儿的乳母站在阴影处，已经看不清面容，紫焰推开门，探进头去。她看见凡儿小小的床，不免脸上露出微笑。
　　“凡儿？”紫焰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却没有听见回应，她看见床上的被子里微微地拱了起来，是睡着了吗？她走到凡儿床边，看见他闭着双眼，像是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