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红尘》千门如昼

142、爱放焰火的星星

　　第一百四十二章爱放焰火的星星
　　自己的愿望么？只有羽涯回来，可惜，唯有她自己才能够实现吧。她摇了摇头：“谢谢你，毁``````”
　　“对了，你想要飞翔吗？”
　　“你是说，轻功‘云翔’么？”紫焰不晓得他为什么会这样问。
　　你有改天造地，颠覆常理的能力，不过，你若想运用这种能力，就必须付出代价。江毁的记忆里，有个声音这样告诉他，他从未尝试过运用这种能力，但是，今天既然已经功过一次了，再用一次，也是无妨的吧。
　　紫焰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今天身在的这个地方，并不是什么芜阳，而是怀冥啊。改天造地，江毁为了她，第一次使用这种能力，将芜阳的这一块小天地，变成了她初到怀冥时的地域。
　　但是，改天造地这样神奇的能力，关于它的代价，也不容小觑。这个代价，关乎于过去，现在，未来，方才，他替紫焰造出了一个最珍贵的地方，跟怀冥相似的地方，而代价，就是回忆起近一千年来的一切。那些影像在他的脑海中传扦，反反复复的死去又重生，人世间的冷暖，信任的人们，背叛他的人们，一切的一切。这些记忆，让他渴望死亡。第二个代价，是关于现在。这是个当即实施的代价，就是方才，他被置于一个无人的空间，人世间的一瞬，那个空间，就是一千年。吸血族虽然能够永生，却也跟现世的人类一样，会有对寂寞的恐慌，而这种恐慌，持续了整整一千年！这让一向淡定的他，几乎要趋向疯狂。而那个关于将来的代价，现在还是不可企及的吧。不过，代价再是惨痛，又能怎么样呢，如今的他，还有什么好畏惧的吗？
　　他在紫焰的背后伸出手，紫焰的背上，竟然生出了一双巨大的翅膀，紫焰慌忙地看向别处，行人依旧穿梭如流，似乎并未注意到这种异样。
　　“飞吧，有这双翅膀，你就可以飞向时间的洪流，看到你所怀念的一切，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听见你说‘飞翔’，我想，你大概是想要飞翔吧。”
　　紫焰看着江毁的眼睛，虽然这一切仿佛虚幻到夸张，但是，她却忽然想要相信，不知为何，她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说过的任何的话语，尽管她甚至都未曾见过他的容貌。
　　她像是飞鸟一样，扇动了背后的巨大翅膀，轻轻地离开了地面，然后地面上的一切，渐行渐远，她低下头，看见江毁抬起头，他的黄金面具，被她扇动翅膀掠起的飓风掀起，她极力想要看清楚他的容颜，可是，因为已经太远，再也看不清晰，只有他那双眼睛，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美到，不可方物。
　　在快要接近云端的时候，紫焰惊讶地发现，她竟然可以看清整块九国大陆的全图，大慕的疆土，大莫的地域，还有塞北，她将要到达的地方，那个，将要奏响两国交锋行曲最强音的地方。
　　“你可以飞向时间的洪流，看到你所怀念的一切。”
　　自己所怀念的一切？
　　忽然身边的风云骤变，席卷着洁白的滚滚浓烟。
　　云破处，她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乖巧地坐在胡蝶筝旁，悠然地抚着琴弦，断风坐在一旁，露出宠溺的微笑。不远处的无幻，依旧是没有表情地站立着。然后，她看见他雪白的衣袂，揭去了关于幽虚宫的一切。再出现的，是一个夜幕时分的场景，月明星稀，低空处，有几个人在飞速地滑行，她看见羽涯，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人，他拦腰抱着自己，低头说着一些温煦的话语。原来，那是让她最最怀念的场景，在那个无关仇恨，无关战争的时期。这个场景，在她悲伤的一念中粉碎掉。她再次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被铭哥哥抱着，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旋转，着紫色衣裙的自己，笑得像夏日的紫薇花绽放时一样璀璨。
　　可是，紫薇花会一直绽放到冬日，也许是笑得太久太久，她已经没有了气力，唯有选择在万花齐放的春日，凋零。
　　接下来，光阴席卷，画面不再连贯，她只能看到一个个定格的剪影。无烁在她怀中，说他很爱很爱自己，她依旧能够看见他灰色的瞳仁，有繁星的倒影。零舞挡在无幻面前，两把光剑同时刺穿了她的身体，明明是那样疼痛，那样让人揪心的场景，可是，她还是能看见她的微笑，那种微微的，可是却深深铭刻到她骨髓里去的微笑。
　　这一切的一切，让她流连，让她怀念，可是，她却明白，这些都已成梦境，她不能怀揣着丢不下过去的心向前走去，是的，她必须向前走去，白云已去，可是它不曾忘记留下光明，她要朝她光明的希翼飞驰而去，那些过往，就让它成灰成泥吧，因为，现在的她，已经背负不起。
　　坠落的感觉使她忽然明白那种爱放焰火的星星，为何那般美丽，因为它不曾缅怀过去，就义无反顾地朝未来飞去。
　　她重新降落到江毁的面前，背后的翅膀也以落羽的姿态消逝而去。
　　“谢谢你毁，这段时日来，我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坚定过内心，沉浸在过去，是懦夫的表现，我再也不会惧怕未来的那些不确定了。真的谢谢你，给我一个这样的梦境。”
　　是的，不管今日的这些是否真实，都将它作为一个梦境吧，一个毁送予自己的梦境。
　　“你喜欢就好，式微啊，前方，可能并没有你想要的光明啊。”
　　“我明白的，可是，如果在这里退却了，将来我一定会后悔到想要死去。”
　　“既然你决心已定，那我也只有支持了，式微，切记，不要勉强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能够帮得到你，因为，今日之事，并不只是梦境。”
　　江毁忽然觉得胸中一痛，嘴里涌出血的腥甜气息，所谓代价，也不过尔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