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 ...
-
06
姜媚被吓得娇颜失色，连尖叫声都发不出。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别紧张，我是肖译。”
猛地抬头看，望见确实是肖译，姜媚紧绷的神经倏地放松，僵硬的身子也立刻松软。
男人双手稳稳接住姜媚下滑的身子，听到她道：“你吓死我了。”
瞧她现在的状态，看来真是被吓到了。
缓了一会儿，姜媚回神，意识到自个身子还被肖译托着，瞟了他一眼，又立马转移视线。她一边起身一边冲肖译道谢，表面上装的云淡风轻，内心里面早就尴尬地无地自容。
毕竟不久前，她才打了电话兴师问罪。
面前的肖译却很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激不起他面上的波动。
姜媚退后几步，一边观看四周的环境，一边偷偷调整呼吸试图使自己平静下来，余光瞥到男人拿着纸杯到了饮水机前。
她也学着肖译的模样，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十分好奇地问道：“肖译，这是你的诊室吗？”
肖译背对着她接水，水流声呼噜噜中，他恩了声。
姜媚挑眉，也哦了声，但眼神却越发将这诊室看地仔细。
男人接完水起身，姜媚瞬间收回打量的视线，疑惑地看向他，“你不忙吗？我听向左说你们骨科医生几乎每天都忙到天昏地暗。”
肖译将纸杯放到姜媚面前，没什么表情，“午饭时间。”
姜媚明白地点点头，怪不得现在他的诊室没有一个人，安静地很。
一上午没喝水，姜媚也觉得口渴，端起纸杯正要一饮而尽，突地记起旁边男人的存在。她微皱了下眉，便变成了小口小口地啜饮。
肖译看她那想大口喝但又忍着的模样，转身从诊桌上拿起片子观看。他今天下午有一场手术，手术完后又马上有一会议，确实是姜媚口中的忙。
“想怎么喝就怎么喝，没人偷拍你。”肖译继续看着手中的片子，“再说了，我们又不是不认识。”
“……”
姜媚理解男人话里的言外之意是，得了吧，别这么做作，看着就让人不爽。
纵使口渴到死，她也不会承认此刻在肖译面前做作的姿态，免得真让他看笑话。
肖译抽空看了姜媚一眼，瞧她还那副模样，也不再做声。抬手看了下时间，问道：“想吃什么？”
听他问的话，姜媚将水一饮而尽，纸杯捏在手中，“我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男人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正要往立式衣架上挂，听到姜媚的话，转头看她，“不用。”
姜媚盈盈一笑，晃了下手中的纸杯，“算是感谢。”
看着肖译已经收拾妥当，姜媚稍微整理了下仪容便抬脚跟在他身后。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上门把手，转头看她，目光沉沉，“外面的人我不清楚散了没。你可以在这里呆着，我去买饭。”
姜媚直勾勾看着肖译，他真的是个周到的人，给她递水，又给她买饭，甚至将诊室也借给她避难。但是她只觉得肖译对她的种种举止，礼貌而又疏离，真的就像是对待一个客人。
“麻烦你了。”姜媚笑笑，眼睛弯成月牙，“那就改日请你吃饭好了。”
男人径直忽略姜媚的话，离开时顺手带上了房门。
肖译走后，姜媚一个人呆在诊室，东看看西看看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他的诊室跟姜媚印象中的医生诊室没什么两样，只是更加干净敞亮，还有一个简易的实木书柜，里面密密麻麻的放满了书和资料。她不敢碰他这些宝贵东西，生怕给他弄乱了，只敢眼睛贴在书柜的透明玻璃上胡乱瞅瞅。起来时，脸蛋上都挤出了几道褶皱。
姜媚浑不在意，随手揉了把脸，又在这不大的空间中来回转悠，各种瞅瞅摸摸。最后，她就磨蹭到了肖译的座椅上。姜媚身子坐直，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余光注意到肖译挂着的白大褂，犹豫了几下，还是起身利索地把它套在了身上。
穿着白大褂，姜媚将头发高高扎起，重新落座。她低头看着片子，右手转着笔，眼前浮现的是肖译每天坐这里的场景。
她想：以他这人的性子，肯定每天都一丝不苟，专注而又认真。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姜媚脱下白大褂刚好重新挂好，肖译就推门而入。
男人挑眉看着她，也没说话。
被人当场捉住，姜媚十分尴尬，但是面上绷地特平静。她是演员，演戏谁不会啊？于是，姜媚特别坦然地用双手拍了拍肖译的白大褂，“你这白大褂沾了点灰尘，我给你掸掸。”
肖译拎着饭走到桌边，并且一一摆放好。姜媚见他没发现，便快速窜到他旁边帮忙开饭盒。
一荤一素一汤，这不对劲啊！
姜媚抬眸看肖译，而男人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小长方盒，又从小长方盒里取出了筷子和勺子。他走到饮水机面前，弯下腰用热水冲洗碗筷，然后拿纸擦了擦放在了她面前。
“我马上要参见研讨会，你可以安心呆在这里。离开时，帮我关好门就行。”
姜媚诧异道：“你不吃饭了吗？”
肖译低头看了看时间，“我走了。”转身便从衣架上取下白大褂，衣服上传来淡淡的香水味，他穿衣动作一顿，剑眉微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快速穿好了白大褂。
“你走时，记得关好门。”肖译一边叮嘱姜媚，同时右手握上了门把手。
衣角感觉到强劲的坠力，肖译转头看到姜媚站在他右后方，一脸严肃。
“你吃几口饭再走。”
肖译看她好几眼，眼底微起波澜，但又很快隐去，“我之前就吃了饭。”他没有掸开姜媚的手，沉眉注视着她，“姜媚，别耽误我时间，我是医生。”
医生，时间。
姜媚瞬间松开肖译的衣角，催促他道：“那你快去，别迟到。”
肖译走后，姜媚回座位吃饭。她是演员，平时吃得很少，唯独这一次，细嚼慢咽地将大部分饭菜全吞下了。
医院楼宇间，病人医生各自行色匆匆，肖译大步流星地穿梭在其中。
迎面遇到其他科室的同事，两人打了声招呼，同事纳闷地问肖译，“肖医生，今天怎么没看你来吃饭？”
往日里肖译总是固定地坐在食堂的同一位置。
肖译笑笑，“有点事情。”又道：“我要开会，先走了。”
没走出几步，肖译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面包，一边走一边吃。旁边有同事赶上来，诧异地看着他，“怎么没吃饭？今天中午看你急匆匆地跑回诊室，有急事？”
肖译神色如常，“不是，有东西落诊室。”
“那你快吃，一会儿马上开会。”
……
姜媚吃完饭，扶着腰撑着墙直打嗝。迫不得已，她在肖译的诊室里来来回回地慢步走。好几十分钟后，姜媚给正在开会的男人发了条消息，等了一会儿，并没有收到他的回复，她关上门，去了唐心的病房。
这一大会儿的时间过去，姜媚再次出现时，唐心已经在病房里面躺着了，旁边是她的经纪人正跟倒豆子般霹雳哐当地往外蹦话。但瞧见姜媚后，却又立即停了话题，反而客套地感谢她。
姜媚不在意这些，和经纪人客套几句后，看向床上姑娘，小姑娘泪眼婆娑，十分可怜又无助。问了下她状况，小腿轻度骨折，姜媚也不好说什么，安慰了几句后，离开了病房。
刚入这圈的新人保不准会遇到这些事，她也是这般走过来地。当年她还小，刚初出茅庐，再加上她那张好看的脸蛋，不知道明里暗里吃了多少亏。
原本都已经走出医院大门，在收到肖译回复的微信后，姜媚又折了回来。
虽然男人只简单地给她回了个“好”字，但姜媚仍然觉得可以趁热打铁，干脆今天晚上直接请他吃顿饭以表达她对他真诚的谢意。
知道问肖译没用，姜媚机智地采用迂回战术。
于是，她给向左发了消息。
【肖译帮了我大忙，想请他吃饭，今天晚上他有时间吗？】
【请我师兄吃饭？得了吧，可省省钱！你是不知道他最近跟炸药包般随时就可以爆炸。】
哈？？姜媚一连串问好发过去，很快收到向左回复，姜兄弟，听老哥的一声劝，最近见着我师兄，绕道走！你是不知道，他——相亲又失败了！
“……”
相亲又失败了？姜媚恨不得一鞋拔子拍向左脸上，什么破二手消息。她这么一大美女倒追肖译，人都不要，他还需要去相个亲？搞笑呐，这是！
最后，姜媚不顾向左的劝告，拿到了肖译的时间安排。
男人晚上有时间，但不多。这段时间，剧组没她戏份，姜媚拿起手机给导演去了个电话，顺便又讲了几句唐心的情况。平日里，姜媚拍戏认真，没戏时又安静呆在一旁，不扎堆折腾事，也没几个小毛病，再加上同剧组女演员一衬托，她在导演心中就是一天使。几句话后，她这一两天就可以安心处理自己的私事。
——
深夜十一点左右，除了个别科室和病房外，喧闹的医院也渐渐步入安静。
病人被推出手术室，肖译从手术台上下来，一身疲惫地走到洗漱池间。扯掉手套口罩，他双手撑在洗漱池两侧，头低在中间，衬地宽阔的两肩仿佛拱起的山峦。
维持这个姿势好几分钟，肖译扭开水龙头，双手掬起冷水就往脸上浇。
冷水的刺激，身子畅快多了。
今天中午刚开完会一小会，肖译就上了手术台，从手术台下来，他刚闭眼休息了半小时，正打算去吃晚饭，就有急诊病人被送到医院。连晚饭都没时间吃，肖译匆匆上了手术台，出来时就已经深夜了。
这都是医生常态，起初肖译还吃不消，适应后逐渐就习惯了。偶尔哪天能够轻松下，他反而会还觉得不习惯。
同事路过肖译身旁，拍了拍肩膀，“辛苦了。”
肖译左手一抹脸上的水珠，右手肘戳了下同事的胳膊，勾唇笑，“少给我来这套，谁不知道你今天做了几台手术。”
两人说笑了几句，各自回了诊室。
……
窗外黑夜笼罩，但医院的灯光星星斑斑点亮，落在心中反而有不同寻常的温暖。诊室内有夜风灌入，呼哧呼哧响，增添了几分生气。
肖译靠着椅背，仰起头，十分放松，正闭目养神，诊室的房门被人大力推开。
他眉头抬了下，没睁眼，寂静的屋里又是向左的大嗓门。
“师兄，你可算是出来了。今儿个，姜大美女等你一天，就为了请你吃顿饭。”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