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Chapter 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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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见醒来的时候，目之所及只有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她站起来向前行走，布满灰尘的楼梯被她的步伐敲击，发出嘎吱嘎吱的沉闷的响声，她推开了门。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科学实验室，人员设备齐全，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展开。在那实验场的正中心，好像被千丝万缕的花蕊所簇拥着的花柱一般，一座塔型的金属槽屹立着，他们的实验观察对象是一个……女孩子？她就像琥珀里头的蝴蝶一般，被着金属槽困住动弹不得。在她的周身充满了有色液体，既无法说话，也没法自由活动，眼神已经失去了一个作为人类的活力。奇怪的是，明明周围一片明亮，映见却看不见她的脸。
这是梦吧？如果不是梦的话，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我们非这么做不可吗？……博士，镜野町博士那边已经有所察觉了。”中间的姓氏映见没有捕捉到，但是她听见了关键的信息。
“他们就算察觉了又能怎么样？别忘了我们背后是谁在撑腰，搞不定这个小丫头，你和我都得完蛋。”
“……是，明白了。加载。数据-5。音声记录程序。启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令人头皮发麻的凄厉的尖叫声，可惜还未等映见看见什么，就有人遮住了她的眼睛。
“别看了。”
映见转过头，发现该人不是陌生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的解修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该由我说吧，这里可是我的梦。”
“可我是怎么……”映见也不管那么多了，一下弹开了他的手，“先不多说了，救人要紧。”
可视线范围之内已经变成一片狼藉，充满了融化塑料、臭氧和烧焦头发的难闻气味。红色紧急指示灯不屈不挠地闪烁着，低频的明暗变化让影子时而变大，时而消散，对方的表情显得格外捉摸不透。
“没用的，这是回忆的部分。”
“回忆是指……你的经历？亲眼目睹到那样的景象，太残酷了。”
“已经差不多习惯了。”
这话里有矛盾，就刚才所见的情况，梦境的细节也并不是那么翔实，莫非是过去很久的事情？要不然就是自我保护机制在作祟。映见经常听哥哥说，有时有人会对梦上瘾。梦本来就具有成瘾性，为了不让人类上瘾，大脑有着特别的保护机制，或让梦变得像灰尘，可以轻易忘却，或掺些不快乐在里面。
男孩子看向她，似乎猜中了她的想法：“你的揣测有道理，但并不全对。”
脚下的大地再一次剧烈地摇晃，映见想要施展个性，却发现自己束手无策。可恶，现实中的效应也被带到梦境里来了吗？
千钧一发之际，解修师只一抬手，在他的四周，物质失去原有形状，墙壁、地板、天花板瞬间化作盾牌，挡在了映见的面前。
“他一直想杀了我。”映见望着他微垂的眼睛，像漫长的黑夜坠入青色的静海。
就在这时，回忆的大门打开了。
“这孩子突然咳嗽、呕吐，起初我们都以为是胃病，但是情况比我们想象得还要糟糕。”
“哥哥，小咲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对吧？现在是‘个性时代’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因为心脏衰竭死掉呢？”
“……映见，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个性’做不到的，这只是其中一件。”
……
骗人的吧。
“患者生命体征出现异常！情况危急！”
如果这是梦的话，为什么醒不过来？求求你，快醒来！
“检查结果出来了，是病毒感染导致的心肌病状，必须马上进行移植手术，但是目前并没有合适的心脏……总之，求上帝保佑吧。”
……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
“镜野町同学！”
她一下子睁开双眼，绿谷出久的脸跳进她被眼泪湿润了的视野之中。身体像是痉挛似的颤抖着，她只是拼命地攥着第一个看见的人的手，令人安心的温度终于让她冷静了下来。
一无所知只是被抓着手的绿谷出久下意识地觉得有点难为情，可现在不是不好意思的时候，他问：“要喝水吗？”
她点了点头，可是接过杯子的手依然有些轻微的颤抖：“对不起，我只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可怕的梦？”
“嗯，我梦到了有人在进行非法实验、然后还梦见小咲的移植手术失败了……对不起，听起来是不是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觉得他们之间有着某种关系。可是规模那么庞大的非法实验，不可能没有任何报道，再说，小咲的移植手术分明很顺利，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问题。”
期间绿谷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等她说完。
“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是连镜野町同学不知道的？毕竟科研工作者的某些工作是被国家要求保密的。”绿谷推测完又马上否定了自己可怕的想法，“……啊，对不起，我这个人时不时就会胡言乱语，请别在意。”
映见却如遭雷击：“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因为现在仔细想想，就连爸爸妈妈的经历我都开始怀疑——”
在被派往月球那种未经开发的不毛之地前，爸爸的科研工作顺利得可以称作前程似锦。那是映见刚学会打酱油的时候，爸爸还是一个博士毕业不久的新任助理研究员，当时他的研究取得重大突破，在国际上也引起了反响。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关于“四大基本力与个性”的论文接连发表在前沿的学术刊物上，国内的有关部门也对他表示了关注，当时内阁总理大臣甚至亲自为他颁发奖金，对他的评价是“一旦有所突破，关于个性这个东西，人们就会有更加理论以及直观的理解了”。
结果就在这时，国家突然撤销了所有可能的科研援助。国外网站、在线学术图书馆、数据库都拒绝他的访问、外国实验室也中断了与他的合作、除了信息隔绝之外，研究所需要的设备也都是从国外进口的，结果无法刷新固件，实验数据拟合度极低，他关键性的论文都已经写完了，最终却因为缺乏数据支持而未能发表，从那之后，父亲就不再做相关领域的研究了，而是转向了宇宙开发这种冷门领域，靠企业和作为怪盗的酬劳维持自己的科研工作。
这整件事情中最奇怪的一环便是，那位接见过父亲的内阁总理大臣，不久后便因为贪污腐化和参与某种密谋而遭到逮捕，不过这其中的秘密就不是他们被允许探究的东西了，无论是她还是哥哥，都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是这个方向的话，可能调查不出什么东西。”绿谷抵着下巴，微微歪起脑袋昂首看着天花板如此说道。
映见才想起来哪里不对，怎么就抓着别人吧啦吧啦地说起来了：“不好意思，绿谷同学，我只顾着一个人说，让你很困扰吧。”
“不，怎么会呢？倒不如说我其实很开心，额、那个……镜野町同学能跟我说那么多事情，以后要是还有什么事情，找我商量也是可以的！”为了掩盖紧张，绿谷抓起杯子，给自己灌了几口水。
“恋爱烦恼也可以吗？”
“咳……那个！”于是紧接着就被狠狠呛了一着，水从喉咙一路倒灌上来，绿谷现在满嘴一股让自己都觉得哭笑不得的味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开玩笑的！我目前没有这种烦恼。”对面那位比他还手忙脚乱，匆匆抽出纸巾递给他。
“是这样的吗？”
“为什么很失望的样子？难道是有烦恼会比较好吗？”
“不不不，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倒是绿谷同学，如果有喜欢的女孩子也可以和我商量啊，恋爱相谈这方面我可是专业人才，放眼雄英也没几个人赶得上我。”她说得大大方方，像平地里掀起一道惊雷却丝毫不为所动那样，没错了，像她这样能把聊天的节奏随意乱带的女孩，放眼雄英也找不到几个。
“说出来的话会被拒绝吧。”
“什么？莫非绿谷同学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说到乱带节奏，想到这里，绿谷才想起来他把所有人都支开单独留下来探病的目的。
“现在不是说那个的时候，镜野町同学，出大事了。”绿谷拿出报纸，上面头版头条赫然写着《怪盗希卡利现身东京塔发出预告函，扬言下一个目标是国会议事厅！》
……
“雄英的事情还没解决，老对手怪盗先不谈，这些个媒体，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塚内警部，我们下一步到底该？”
“希卡利现身的地方有什么财产损失吗？”
“初步调查，没有。只是出现的时候，动用了港区为了节庆而布置的灯光设备，还在空中降下玫瑰花瓣，好像只是为了耍帅而出现的那样。”
“这与他平时的风格相去甚远啊，在摸清楚他的目的之前，我们也只能做好基础的警备工作了，”塚内警官伸手揉了揉眉心，近日的审讯让他感觉到了自己体力的极限，“从学生那边调查不到什么线索的话，就让他们回去吧，毕竟直面犯罪事件，同学遭遇袭击，想必他们的内心也非常不好过。”
“就这样放过了吗？其实我们不是还掌握了不少线索？”
塚内拍了拍下属的肩膀：“有些时候，放长线才能钓大鱼，既然这也是校长的意思，我们配合就是。”
……
“言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镜野町同学那边，请替我们传达歉意。”
“交给我吧，大家今天也都辛苦了。”
经历了几天的问询，经营科和支援科的同学们也都累得不行了，唯独言命绊琉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大家都以为，她是为了镜野町的事情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实际上……
“是你做的吧？”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她停下脚步。
“是英雄科的爆豪同学，跟了几天，从警察这边有什么收获吗？”
没有，而这个结论令爆豪很生气，犯人果然和豺狐一样狡猾。
“那家伙的个性就跟蓄电池一样，个性运用时间是有上限的，第一场已经耗得差不多了，怎么可能第二场比赛又能完成强度那么大的消耗，这点从她给我的那一下就看出来了，后来想了想，她是超负荷透支了吧，那整件事情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爆豪攥紧了拳头。
“是你给她的东西有问题，短时间提高体力上限，副作用是透支精力，故意让她意识不到自己的身体变化，你本来不想让她撑不过第二轮，没想到她这么还进了决赛，于是就用电脑妨碍她的比赛。我没说错吧？”
“……”
“你的个性是写字在需要命名的事物上，然后那个东西会获得你命名的效果，镜野町开学的时候收到的匿名信也是你这混蛋写的吧，她一直以为我烧掉了，其实被老子收起来了，把这个和你给镜野町的清凉剂一起交给警察，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吧。”
“不愧是第一名，真厉害呐，爆豪同学。”言命绊琉一边笑着一边鼓掌，“是我算漏了，没想到映见她居然还会把那种东西拿给你看，看来你对她来说蛮重要的嘛，所以你现在到底是站在什么立场来向我讨公道的？小男朋友吗？”
“你……少说这些有的没的，那个家伙怎么样关老子什么事，从头到尾我只是在不爽你躲在暗处搞恶心的小动作这件事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是嘛~”
她的笑声让人头皮发麻，是那种电视剧里典型反派的三段式笑声，要不是在警察局门口，他就冲过去把她的头按在地上了。
“被发现了也没办法，但是如果现在就被发现的话会有麻烦的，”言命绊琉不急不忙，“要不我们做个交易吧，我能做到的事情有很多哦，比如追女生、偷东西、甚至……”
她笑得更开心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对事情胸有成竹的姿态让人感觉非常熟悉。
“帮你们搞垮‘敌联盟’，也不是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Chapter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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