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小女子》余生晓梦

17、散心

　　每天清晨，东方亮起第一道红光，轩辕月允一般都会准时出现在卫府门口——
　　两个腻歪在一块时间长了，就变成了好朋友。轩辕月允看似柔弱，实则还是个牛脾气，在监督卫慕儿练功这件事情上执着万分。
　　这一天，卫慕儿想偷偷懒，就使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她把轩辕月允领到了西跨院，满院子挂着各式各样的红灯笼，十分喜庆。地上还是三三两两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河灯。
　　“哇，这是什么？这不是河灯嘛。这还挂这么多灯笼，太好看了。慕儿，你家为什么在这个院子里挂这么多灯笼？”
　　轩辕月允果然是小孩子心思，他顿时喜不自禁。
　　“不懂了吧？我最近新收了一个民间艺人，他心灵手巧，不仅善于糊制灯笼、河灯，他还是个制造脂粉的好手。”
　　“哇，这河灯挺漂亮，灯笼也挺漂亮。但是，也不用这么夸张，在院子里挂这么多灯笼吧？”
　　“你看看你，又不了解了吧？这些灯笼都是要拿出去卖的。”
　　“慕儿，你缺钱了？”
　　“不是缺钱，是自力更生，能赚点钱，是不是很有有趣啊？”
　　“有道理，快带我去见见那个民间艺人吧？”
　　卫慕儿打了一个响指，十分得意，喊道：“简喜快出来吧！”
　　这一切当然都是提前安排好的，简喜早就在房中恭候着呢。这会儿听到，召唤，立刻出来了。
　　就见他跪倒在地，磕头道：“小人简喜，参见二皇子。”
　　“起来吧，无需行这么大的礼。”
　　“这些灯笼都是你糊的？”
　　“是的，小人还会制香粉，做河灯。”
　　“哈哈，本皇子也要学一学。”
　　轩辕月允好奇心泛滥了——
　　简喜这些日子发挥自己的特长，炮制女人爱的脂粉，弄的整个卫府都香喷喷的。这小子在仆人堆里的地位也蹭蹭蹭地往上抬升，特别是婢女们，对他更是高看了不少。
　　卫慕儿虽说不是十分喜欢涂脂抹粉，但是她也喜欢闻那香香的气味。
　　“慕儿，我来做几个河灯，赶明带你去放河灯去。”
　　就轩辕月允撸起袖子，大展身手糊制河灯，一时半会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卫慕儿则悄悄地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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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她独自外出散心啦。为了防止被别人认出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她戴了一顶斗篷，半遮着脸。
　　嗯，还挺神气十足。卫慕儿有种土财主家的闺女进城的感觉，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街道向四方延伸，据说往北直接通到皇宫玄德门，往南延伸至城外较安静的郊区，再往南顺着商道可通大海
　　街上有挑担赶路的行人，也有驾牛车的、赶驴车的人，还有骑马的人。两边的屋宇星罗棋布，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
　　看到肉铺，卫慕儿有些不痛快，她转身往南走。
　　随着日头的升高，她的肚子开始咕咕叫。
　　路边有一座两层楼的饭馆，现在正是饭点，里头人声鼎沸。卫慕儿决定进去饱餐一顿。虽说她之前为了减肥，一直注意着饮食。但是，偶尔大吃大喝一顿还是可以的。
　　“客官，您楼上请。”
　　饭馆的伙计挺热情。
　　卫慕儿迈步走进了饭馆，她来到了二楼，挑一个靠窗临街的座位，视野开阔，她心里挺美。她现在又有点遗憾了，早知道就把轩辕月允也给来了，两个人闲逛似乎更有意思一点。
　　“伙计，我要点菜。”
　　“来啦，客官，您要吃点什么？”
　　“你这都有什么呀？”
　　“溜丸子、炖野鸭、炒鱼片——”
　　“哎，这样，你挑最贵的菜上，荤素搭配，把这饭桌摆满了为止。”
　　卫慕儿十分豪气。开玩笑！这难得下一回馆子，她还能抠抠搜搜的？
　　很快，菜上齐了，香气喷喷的鸡，肉汁四溢的肥肉，都是她喜欢的。此刻，卫慕儿的眼睛里只有菜，她操起筷子，直咽口水。
　　这些日子减肥，她每日尽是吃一些清汤寡水的东西。卫慕儿一直期待着找机会大吃一顿，现在，机会来了，实现愿望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卫慕儿取下斗篷，擦了把口水，正准备动筷子，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她忘记了带钱。出门没带钱，有些尴尬了——
　　她心虚地看了看周围，她想找人借钱。邻桌有一对年轻的男女，他们衣着华贵，边上还有四五个仆人候着，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人家的主。
　　还没等卫慕儿说话，那个年轻女子先说话了。
　　“呦，这有的人也就是身上的肥肉少了一点，就装着不认识人啦？真够狂妄自大的。”
　　女子瞪着丹凤眼，语气里尽是鄙夷，一看就不是一位善茬。
　　“哦，姊姊，这道素菜不错。”
　　男子像一位白面书生，有点唯唯诺诺。他抬眼朝卫慕儿看了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埋头吃菜了。
　　这对姐弟明显是认识卫慕儿——
　　卫慕儿也不傻，见他们口气不善，现在要是找他们借钱肯定是自取其辱。为了不惹事，她把刚才听到的话当作耳旁风。撸起袖子，放心大胆地享用美食。
　　好久没这么痛快吃饭了，卫慕儿狠狠吃了一顿，撑的直打饱嗝。
　　“伙计，过来。”
　　“来了，客官。”
　　一个伙计颠颠地跑了过来。他心说这女子看着瘦弱，可是真能吃啊，一个人把一桌子菜差不多造光了。
　　“结账。”
　　“一共三十个铜板。”
　　“哦，不多。是这样，知道我是谁吗？”
　　伙计摇摇头，他没敢信口开河。
　　“我叫卫慕儿，本郡主今天出门忘记带钱了。这顿饭就记账了，或者你跟我到卫府去取钱去。”
　　卫慕儿一边用指甲剔牙缝，一边观察周围。大部分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朝这边望了过来。她觉得有些丢人，第一次下馆子就没带钱。唉，没办法，她也只能卖卖身份地位了。
　　“呦，我说卫慕儿，你也真够丢脸的。”
　　邻桌那个女人放下筷子，满脸讥讽之色。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本郡主的事情也轮得到你来嘲讽吗？”
　　“啊呸，卫慕儿你脑子出毛病了？怎么地？这被贬成罪籍女子，过后又翻过身来了，现在连我淳于潇潇都不认识了？”
　　旁边男子站起来道：“姊姊，我看就算了。这慕儿家短时间遭遇了那么些变故，大约也是刺激到了她。”
　　“呦，还慕儿？子溟，你叫这么亲热干什么？我看她就是目中无人，就是瞧不起我淳于潇潇。”
　　听这姐弟俩的对话，卫慕儿大概猜出了他们的身份。他们的爹不就是当朝太师淳于简嘛，有什么大不了？想她卫慕儿身后还有卫太后呢，她爹以前还是国舅呢。
　　“瞧不起你，你能怎么地？”
　　卫慕儿一只脚踩到了板凳上，粗鲁劲头上来了。不过，她又一想，对方人多，她决定息事宁人：“好了，算了，算了，就此别过。”
　　她刚想走，淳于潇潇过来拦住了她。
　　“别走啊？”
　　“怎么？淳于潇潇姑娘决定请本郡主再吃一顿？”
　　稀里哗啦，桌子翻了，杯盘狼藉，残羹剩菜洒了一点。这淳于潇潇火气还挺大，她已经气的瞋目切齿了。
　　“哼，卫慕儿你休要嚣张，本郡主被封为郡主的时间可比你早。还有，本郡主即将被许配给二皇子殿下，怕你以后见着我得叫我二皇子妃了。”
　　“切！”
　　见淳于潇潇那么得意，卫慕儿不以为然。不就是当时皇子妃吗？你要是当了皇后，你还不上天去。这种没什么涵养的女子要是真的嫁给了轩辕月允，那家伙一准是挨欺负的那一位。
　　两个女子唇枪舌剑，不一会儿，就动手打起来了。
　　饭馆里的人为了不遭殃，纷纷四散奔逃。掌柜的一跺脚，大喊道：“这，这，都没给钱呢——”
　　淳于子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可不敢上前拉架去，因为他知道他姊姊的手太黑了。这个卫慕儿身材看起来比以前瘦了很多，但是那出手也并不含糊。
　　“快点，快点，把他们拉开。”
　　几个仆人在淳于子溟的命令下，硬着头皮上前拉架。结果，自然是徒增了几个挨打的主——
　　两个女人，从楼上打到楼下，最后又打到了大街上。都是三脚猫的功夫，所以两个人不相上下。最后是她们打累了，都精疲力尽了，结果也就不打了。
　　“好你个卫慕儿，我让我爹去参你们卫家一本，你就等着再次被贬成罪籍吧。”
　　“好啊，你看你爹能不能听你的。卫太后要是找人给你爹张罗个罪名，他或许也会被流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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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慕儿再次以披头散发，像被人糟蹋过的模样出现在家门口。不仅惊呆了一众仆人，轩辕月允也吓了一跳。
　　“慕儿你这是？”
　　“没事，月公子。”
　　卫慕儿看了一眼轩辕月允，有些同情他，这淳于潇潇也是一位凶悍的主。天哪，难道这个国家小鸟依人的女人就那么少吗？
　　“你跑哪儿去了？怎么弄成了这样？”
　　“这还不都怪你？教我的都是什么三脚猫的功夫？一点都不顶用。”
　　“你又跟人打架了？”
　　“没错。”
　　“谁？”
　　“唉，别问了。”
　　“快说嘛，是谁？”
　　“你未来的女人，淳于潇潇。”
　　“呃——，胡说。”
　　轩辕月允脸沉下了脸。
　　卫慕儿嬉笑道：“我没有胡说，这是淳于潇潇自己说的。人家那边翘着脚准备嫁给你呢，你可不能薄情哦？”
　　唉，她原本只是想出门散散心，却不料又变成了堵心。是她太好强，还是她太招黑？